护工骂骂咧咧的从身上掏出钥匙打开锁,进门一搡把安幼推的猛退几步,脊背撞在了床位的栏杆上,疼的她当即就弯下了腰。
“艹你个小崽子,叫什么叫,皮又痒了?”
护工说着,猛地往前跨了一大步,拽着安幼就扔在了身侧的单人病床上。
安幼半个身子腾空而起,摔的头晕眼花,宽大的衣服下摆被激烈的动作带了翻了起来,露出一小截莹白且纤细的腰。
护工被那腰间抹白皙的肌肤晃了下眼,脸上的怒色淡了些,眼神里却突然多了几分垂涎。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意的勾起嘴角,粗着嗓子问,“想出去?”
安幼胡乱抹了把脸,有点怕他,但还是敌不过心中的恐惧,抽噎着坐起来点了点头,“想。”
“嘿嘿,好呀。”护工表情有些猥琐的笑了两声,伸手就解开了套在身上松垮垮的白色外袍。
他往前走了几步,眼神晦暗的低声哄道,“小宝贝儿,来,摸一下,哥哥爽了就放你出去……”
安幼看着面前人的动作呆愣了一秒,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后,顿时小脸惨白,揪着床头的栏杆就往后退。
“艹,别怕啊,你躲什么?”男人一边淫笑一边向床前靠近,眼看就能伸手攥上那纤细白嫩的脚腕,旁边病床却突然传来“嘭”的一声。
护工和安幼同时抬头,另一张病床上一直像个木雕似的人,突然从床上跳下来了。
他抬起那张狰狞的脸,黑漆漆的眼睛盯着靠近的男人,表情有些扭曲。
护工手上的动作一滞,惊疑不定的停在了原地。
床边那人垂着的袖子轻轻晃了一下,护工扫了眼他不知什么时候被割了道口子正滴血的手,就大惊失色的从安幼跟前退开,飞速窜到病房外锁了门。
隔着玻璃,病房里站着的人依然用那双半掩在发间的眼,阴森森的死瞪着护工,他的脸本身就沟壑纵横,旧伤上叠着新伤,丑的让人不敢多看,再加上这索命鬼一样的眼神,当即就吓得的门外的人倒退了一步。xǐυmь.℃òm
打了个冷颤,护工才猛然反应过来,那个人平常都被关在病房里出不来。
而后他冲着玻璃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满脸晦气的骂了一句,“艹,没注意,死疯子今天怎么没有绑束缚带。”
说完这句,他目露垂涎,盯缩到床头的安幼看了一会儿,直到人缩到视线的死角趴在玻璃上也看不见了,他才不干不净的骂了一句,“真是艹了,到底哪个sb出的主意,非要把这女的跟他关一块!”
他虽眼馋房子里的安幼,却又打心底里憷那个病的不清的疯子,焦躁的在门外徘徊了几圈后,心有不甘的离开了。
安幼后知后觉的惊了一身冷汗,葱白的手指死死揪着被子的一角,半晌,终于忍不住捂着脸“呜呜”的小声哭了起来。
床边的疯子听到声音抬头看了过来,望着那小幅度耸动的肩膀,半晌,他赤着脚悄无声息的靠了过去。
安幼整个人还沉浸在刚才的恐慌中,心头绷着的那根弦一松下来,未知的恐惧就如惊天的海啸席卷一切,排山倒海的袭来,她哭的专注,对身后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
直到过了十多分钟,鼻子嗡嗡的不舒服了,她才止住哭声咳嗽了几下,憋着气勉强平复了心情。
声一停,病房里便静的出奇,安幼透过窗户里照进来那微弱的光,发现自己身边慢慢投下了一片阴影。
感觉到不对劲,她缩着脖子小心翼翼的抬起头。
隔壁床男人那张恶鬼一样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贴在她身后不足半米的距离,毫无征兆的撞进了安幼瞳孔深处。
她吓得心尖一颤,忍着尖叫的冲动,又惊又惧,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两人静静对视了半晌,在这诡异的对峙中,安幼不合时宜的想起了虞臣说的话。
你不是喜欢他喜欢的要命吗?
自己分明就没见过这张脸……
安幼心慌的回想,难道是她记错了?还是……
她侧过头看着那人,他头发太长了,脸也很脏,其实根本就看不清五官。
安幼转过头以后他就直起了身子,而后立在床边距她一步远的距离一动不动,也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本来还担心这怪人会突然暴起动手什么的,但看他眼下这幅样子,但还勉强称得上一句安全。
安幼大着胆子盯着他的脸仔细看了一会儿,才发现这人刚才其实并不是在跟自己对峙,而是望着对面的白墙,眼神根本就不聚焦,细看之下,能察觉出他的瞳孔都有些涣散。
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安幼想,那不是正常人会有的眼神,这怪人应该就和刚才护工所说的一样,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既然如此,过去十八年间她被保护的那么好,怎么可能会接触过一个疯子,虞臣还语气笃定的说自己喜欢他?
安幼惊疑不定的看着床边的人,心想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这怪人的脸太脏了,眼睛也被头发遮着看不见,所以她才没有印象。
不然把他的脸擦干净再看一下?
安幼小心翼翼的尝试着往床边挪了一点距离,见那人没什么反应,便转身“噗通”一下跳下了床。
下去那一刻安幼听到很轻的一声响,觉得不对劲,慌忙转身,就发现刚才还站在床边的人,已经悄无声息的越过床栏,亦步亦趋的跟在了后面,距离近的几乎贴上她的身子。
安幼被突然靠近的人吓了一跳,猛的后撤了一步。
那人见状,也抬脚学着她的样子后撤了一步,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两人间的距离因为这两步拉开了,安幼心里却依旧发憷,但好在这怪人仅仅是跟着她学她,没有多余的动作。
于是她环视一圈,最后在窗台边的柜子顶上,发现了一包用了一半的湿巾。
安幼屏住呼吸,僵着脊背,轻手轻脚的从怪人身边走过。
他跟着转过了身,目光一直锁定在她身上,却没往前迈一步。
见状安幼松了口气,快步走到窗台边,踮起脚尖,费力的把那包湿巾拽了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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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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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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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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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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