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檀儿察觉到了男人眼神里的不安。
她知道他的心思,更知道宴时遇对她有多痴恋。
可现在他们俩都退无可退了,她不可能大度到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宴时遇,我们给彼此一点时间。”
姜檀儿重述,推开了宴时遇的手臂,独自走了。
她真得需要时间去接受现实,去接受他。
“小檀儿,不可以不要我……”
宴时遇怅然若失,一瞬无助,只是无力地盯着消失在他视线里的人。
他觉得自己像个懦夫,甚至不敢强行去挽留。
“阿遇,给小姑娘点时间。”
商南劝说。
毕竟这种事情搁在谁身上都不好处理,小姑娘没发脾气,还能好好说话,已经够容忍了。
“你不了解她,她跟我疏远是离婚的前兆。”
宴时遇低语,眼神惊慌失措。
小檀儿现在没有跟他离婚,只是顾忌他的情绪,她是真得会在他适应这种新的相处方式后,跟他离婚的。
“不可能吧,小姑娘不是跟你说了喜欢?”
商南狐疑,如果真得要离婚,根本就不屑于去糊弄吧。
“她在哄我。”
宴时遇的嗓音低了低。
小檀儿的性子就是这样,就算说分手也不会闹得很难看。
他好不容易才娶了她,好不容易公布了恋情,可偏偏出了差错。
“商南,你说我把她关起来,她会不会就没有机会跟我离婚了。”
宴时遇阴郁,偏执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滋生。
小檀儿如果真得要离开他,他可能会做出极端的事情,譬如囚禁她。
商南是大惊,忙是阻止,
“阿遇,你可别乱来!”
宴时遇垂眸,低语:
“让Sara滚远点。”
商南犹豫,他思忖再三,不建议宴时遇这么武断行事,
“不好吧,毕竟是公司元老了,跟着你好多年了,公司机密也都知道。”
宴时遇冷嗤,阴了阴眼神:
“我老婆都快没了,这些重要吗?”
……
姜檀儿是独自去得机场,尽量避免了跟宴时遇同框。
然而在飞机上,两人还是碰面了,位置还是紧挨着的,说他没动手脚,她是不信的。
她仰躺,装睡,不想说话,恬静的脸蛋上看不出伤感。
宴时遇默默地伸手,把人捞进怀里,帮她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心照不宣地没说话。m.χIùmЬ.CǒM
可他的视线几乎都没移动过,全部落在她的身上。
到榕城,两个多小时的航程,到澜园已经是凌晨了。
姜檀儿疲惫上楼,宴时遇一步一步紧跟着。
进卧室前,她顿了脚步,转身望着他:
“宴时遇,时间不早了,今晚分房睡,明天你搬回隔壁睡。”
“我不碰你,不要分床,更不能分房。”
宴时遇抗拒。
他现在不想她那么排斥自己的存在。
姜檀儿无奈,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提醒他:
“我们现在不适合睡一起。”
宴时遇依旧是僵持,她说什么,他都不肯。
“宴时遇,我不想跟你吵架。”
姜檀儿强调,已经是恼怒了,猫瞳闪着戒备。
“你可以吵,可以骂,可以打,是哥哥不对,是哥哥不该给其他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宴时遇哄着,小檀儿以前顾忌他的情绪,从来不会对他生气。
姜檀儿:……
“小檀儿,对不起,我会把自己弄干净的……”
宴时遇道歉,伸手去握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他失落地低着头,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进了卧房,姜檀儿就坐在了床尾,因为低着头,散落的头发遮住了脸蛋,她脸上的表情看不太真切。
“宴时遇,不用对不起,你也是受害者。是我自己不知道怎么去接受,你给我点时间去消化,好不好?”
她是真得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在她的概念里,宴时遇会对她忠诚一辈子,这辈子都只是她的,谁知道会有这么一茬。
他的心是全部都在她身上,可毕竟跟Sara有过那么一夜了。
宴时遇的脸色很差,走到她跟前,卑躬屈膝地半跪着,跟她哀求:
“小檀儿,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保证不碰你,你不喜欢,我可以连呼吸都屏住,但是不要赶我走……”
泪水终究是没忍住,顺着女人娇媚的脸蛋滚落。
“宴时遇,我对你很好吧?为了照顾你的情绪,我跟爸爸和哥哥们都闹过。我可以无条件的信任你,你可以信任我一次吗?我不会不要你,不会离婚,我只是想逃避,你给我点时间。”
姜檀儿哽咽,像个丢了八百亿似地,小声啜泣,隐忍又克制。
宴时遇是受害者,她何尝不是,她要用多大的勇气才能去正视眼前这个男人,若无其事地跟他亲昵。
早上节目录制时,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了。
卧室里只有她控诉的声音,格外地委屈。
跪在她面前的男人,思忖良久,挺直身子,亲吻了她的额角,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出了卧室。
没过多久,楼下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宴时遇走了。
姜檀儿抹了抹未干的泪水,仰面躺在此刻过于宽敞的床上,身心俱疲,她连洗澡都懒得洗了,就这么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的睡觉。
她睡得很糟糕,很累,又梦到了前世的惨死,醒来是被林瑜给吵醒的。
“大小姐,你家那个妻管严都已经坐车里了,你怎么还睡呢?你真是被他惯坏了。”
林瑜叨叨个不停,强制性让她洗漱。
“话说,你俩昨天又没少折腾吧?你家那位黑眼圈够深的,一上车就睡了。我看你这状态也不怎么优秀。”
林瑜把干净的衣物递给姜檀儿,贱兮兮地笑着打探。
姜檀儿没精打采地嗯了一声,脱下了睡衣,换了身白色收腰小裙。
如瓷般的肌肤细腻到了极致,盈润光洁,笔直的双腿更是耀眼。
“看来昨晚宴总克制得不错,连点温存的痕迹都没留下。”
林瑜打趣,丝毫没察觉到她的漫不经心。
直到姜檀儿进电梯几乎被绊倒,林瑜是终于看出了点端倪,
“大小姐,你们该不会真得想网友猜测的那样,吵架了?”
虽然是问出来,但是林瑜是打心底不相信这俩人会吵架,要不也不会同乘坐一辆车去录制恋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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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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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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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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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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