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姬是知道刚刚发生什么事的,她和绾绾一大早就被那个动静吸引到客厅。
风无理朝她喊了救命,可是她装作听不见,跟绾绾躲在门框后面远远观看。
现在风无理对她见死不救很生气,所以不想理这只一点不仗义的蠢猫。
亏每次她哭的时候都是自己哄。
结果这猫一点也不自知,还在那里问个不停:“无理,你跪在这里干什么?”
见无理不理自己,她又小跑绕到右边去,歪着脑袋继续问:“无理?你为什么要跪在这里呀?”
“你不讲义气!”风无理控诉她。
“吾辈才没有!”
“我刚刚跟你求救你为什么不救我?”
“……”她滴溜溜跑到另一边,眼睛亮晶晶地问:“无理,为什么你要跪在这里?”
风无理暗暗决定,今晚把她的玩偶全收起来,让她找不到哭去。
客厅里喵喵叫個不停,他通过电视屏幕反光能看到,身后那个女人刚送绾绾去了学校回来,现在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给苹果削皮。
“过来!”
风无理如蒙大赦,做好表情管理,随后起身过去一脸感激:“还是师父心疼我。”
他伸手就要接过王西楼手中的水果,结果师父大人没好气拍开他的手,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给你吃了吗?我叫你过来给师父捏肩的!”
“……”
风无理默默走到她后面,双手按在她肩上,王西楼的肩很窄很瘦,捏下去却发现软乎乎的。
他语气带着讨好:“力道还行吗?”
“哼!”
风无理用尽七十二般功夫服侍这位祖奶奶,但要是问他再来一次他还会不会那样做?
笑话,他买的兔女郎衣服还在路上呢。
他问:“你还阳第一阶段成功了吗?”
“你不要跟我说话,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风无理对王西楼何等了解,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她现在其实不生气了,但是这是态度问题,快将台阶递上来让她下。
虽然是师父,但毕竟是女孩子嘛,女孩子都是要哄的。
他很认真认错:“我知道错了,师父不生气了怎么样?”
“哼,我可没你这样徒弟。”她这话就有点撒娇的成分了。
“那我重新拜师,反正当年我也没正式拜师的,师徒什么的一直都是你口头说的而已。”
王西楼脸色阴沉:“你看看你这几天对师父做了什么!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父了!”
“有的,你看我还专门请假留下来照顾你呢。”
“你就是那样照顾师父的?”王西楼气得站起了身,揪着他耳朵。
风无理很适时地装出了很痛的模样,王西楼起身反手把他往沙发靠背上压,压了一下没压下去,脸色阴沉地看了风无理一眼,第二下在风无理配合下才被压了下去。
“师父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倒好,长大了倒是学会欺负师父了,还让我喊你师父?你胆子是真的越来越大了啊风无理!”
她把风无理按在沙发上:“还说我经常打你屁股?行,师父今天满足你!”
风无理不敢阻止她发泄,但是还是劝阻道:“有小孩子在……”
王西楼看了一眼瞪大眼睛看的黑猫。
想了想,道:“跟我回房!”
随后便扯着他耳朵把他拉进房内。
砰地一声关上。
夜姬在门外急得拼命挠门。
房内的发展,前半段是正常的家暴现场。
只是王西楼的力道给他挠痒痒水平,揍了半天,手脚都累了,变得气喘吁吁,风无理心疼她,主动提议给她揉揉手,捶捶腿,捏捏脚。
俗话说,床头吵架床尾和。
王西楼骂骂咧咧,隔着枕头拳拳到肉训徒训了一半,不知道怎么就又躺到了这逆徒怀里,任由这坏种施为。
自己怎么就被这样吃得死死的呢?
哎呀,小徒弟还有腹肌,摸起来手感好棒哎!
唔,脸真是越大越帅了,俺老王眼光,可真没得说昂!
但是她深知,师父的威严不是靠施舍,是靠自己争取的,那么轻易就原谅她,不利于巩固师父地位,她刚想挣扎一下,风无理就把脸埋到她脖子上:“再抱一下吧,快一周没抱过了。”
没什么比将自己眷恋的女子整个拥入怀中更让人觉得放松和愉快。
“好痒,你胡茬子扎到我了!”她表面不情愿,但也没挣扎了。
“你这里好香。”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难免显得有点变态。
但是男人变态一点怎么了。
“跟头熊一样,力气咋那么大!”
王西楼忍不住乐道:“想抱为什么前几天不抱?”
“不好吧,怕吓到你。”
毕竟那时候王西楼一直觉得自己是黄花大闺女。
风无理还是很在乎王西楼感受的,师徒间玩笑尺度,他把控得很好,真要让当时王西楼为难就不好了。
“那你前几天还不是一直口花花惹师父?”
“那我说的也是实话……”
“还说解过不知道多少次,真是什么话也敢说。”她突然笑了,在他脸上印了一下:“师父怎么不知道,你还这么闷骚……”
她还没说完,倏而眉头一皱。
什么东西被解开了。
这人很无辜地看向自己,眼神的意思大概就是,看吧,我就说我很熟练之类的。
大概二十分钟后。
“你还阳第一阶段成功了?”
“成功了。”
王西楼坐在梳妆台前,歪着脑袋梳着被弄散的头发,风无理在后面看着她,感觉在给他缝补衣物和梳头时的王西楼最好看,令他心气平和。
“什么时候修第二阶段?”
“现在就可以开始。”
她说:“第一个阶段是将自己骗过去,让自己都相信自己是凡人,重新感受师父还是凡人时的想法。”琇書蛧
“第二阶段,就是感受师父成为妖怪之后的想法了。”
她解释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会陆续采用索关,魍魉,尺凫,魄奴他们的思考模式,可能会变得跟他们一样,但是本质上有些许区别。
影子们只是抽取了王西楼某一种情感,那种情感因为没有其他情感限制而显得强烈,比如索关是抽取了懒和社恐,没有勤劳和开朗中和,看起来特别严重。
王西楼现在是完整的个体,她有懒的一面,也有勤劳的一面,接下来如果她抽取索关思考方式修炼,则是加强了那方面的感官。
所以应该不会像索关那么严重。
……应该。
这也是为什么她把几个影子都暂时收回了体内。
等修完这一阶段才可以让他们出来。
风无理皱眉:“可是,还差三个影子没有找回来。”
“没事,四次机会已经够师父修完这阶段了。”
“要是不够,你就暂时先把右皇取回去吧。”风无理提议。
王西楼冷冷瞥了一眼,他只是叹气。
“过来给师父梳头发,等一下我出去买菜,中午做顿丰盛的。”她抱怨道:“居然让师父和你吃了五天外卖!”
风无理一脸不以为意。
也不知道是哪个女人。
吃的时候比谁都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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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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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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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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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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