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是,我家是先定了工分多少能换到什么,姑父这里可以先不定。
就拿野姜来说,鲜野姜去土上秤十斤记野姜十分,半夏三斤记半夏三分,茵陈蒿二斤记茵陈蒿两分……
以此类推。
等以后炮制出来卖掉,再按各自的卖价算一分是多少银钱。”
这样做的好处是不需要现在就估量药物的价值,也能将炮制后的损耗计算其中,收到多少药材,卖掉多少银钱,没有中间商赚差价,账目十分透明。
但也有个问题,就是这种算法对崔郎中并不公平。
这里面还牵扯到人工。
目前来说,崔郎中是村子里唯一会炮制药材的高尖端人才。
没有他,一切都是空话。
所以,这份人工应该加在里面。
“将药算分还简单,麻烦的是后面的炮制。”闫玉斟酌着用词,尽量说的通俗易懂,又不显得自己太过妖孽。
“姑父你自己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需要有人帮你,我觉得这里也应该记上分,你要记,帮忙的人也要记,等药卖出去,都要分算成银钱。”
崔郎中和崔娘子此时满脑子都是分啊银钱的。
时间有些仓促,他们还是有些没搞清这中间咋计算。
不过闫玉前面说的按斤数计分那個他们记住了,觉得这样好,方便好记,也不用再单独给每个人记账。
事后一起算钱就是。
至于算钱的是哪个。
还用问么,肯定是闫老二啊!
对了,眼前的闫小二也是一个,这一路上但凡和银钱沾点边,要算点啥,不都是他们爷俩么。
算的又快又好,从来没错过。
他们放心的很。
崔娘子比崔郎中更快接受工分一说,罗家的四铁五铁就是用工分给亲娘婶娘换回了香胰子。
而她家这个分,直接和银钱挂钩,自然是越多越好。
“小二,你帮着算算,你姑父这样的,给记多少分?我要是帮他忙活,又是多少?”
闫玉:“姑父肯定要多一些,他最辛苦,很多活只有他自己做的来,又要操心这一大摊子的事,我看每天记三十分比较合适,姑你的话,六分差不离。”
三十和六?
差这么多!
崔娘子看向崔郎中,后者笑得舒心极了。
小二真不错,知道她姑父有手艺。
她姑能帮上啥忙,不帮倒忙不就错了,也就是在旁边搬搬抬抬,都未必有大狗子小狗子管用。
“一天六分,半天三分,就这么算。”
说过收药的事,闫玉又道:“姑父,你家地方不够大,怕摆不下那老些药,让我姑和前后左右的邻居商量商量,借他们的院子用用,我家院子肯定没问题,你尽管用,还缺什么,你也说说看,能在村里做的就在村里做,村里人做不来,就去镇上问问。”
崔郎中想了想,道:“咱村里人都能做,主要是搭几个架子,再编些席子和簸箕,炉灶也得先砌起来,最好……最好连着火炕都砌好,不是为了睡人,是烘药,烘药方便。”
闫玉问崔娘子:“姑,家里的砖够不够?”
“够是够的,可房子还没起,咋先弄灶和炕?”崔娘子原本打算再等一等,等村里各家都盖起了房子,手头的活没有那么忙,再找人帮忙砸土坯盖房子。
她家没有能干这种力气活的人,只能出钱找人帮工。
“连着房子一起,先弄两间,一间做厨房,一间挨着砌炕。”闫玉提议道。
崔娘子缓慢点了头:“行,就先起两间房,有了炉灶做饭方便,砌个大炕,我们一家四口晚上也有了能睡的地,别的房子就不着急了。”m.χIùmЬ.CǒM
这边一商量完,崔娘子就风风火火的去各家串门。
找人帮忙起两间屋,找人搭架子,找人编席子簸箕,找人借院子……
顺便再将闫玉说的工分这个事和大家伙说道说道。
她瞒下了崔郎中的三十个分,就拿六个分说事,将这六个分说的天花乱坠,按她自己的理解,工分就是钱,不知道最后一分能兑多少钱,但总归是个念想。
他们现在轻易不敢出村子,在地里的菜没长成之前,这是唯一一条来钱的道道。
虽然不知何时才能到手,有个盼头也好啊。
乡亲们都很意动。
尤其是各家的老头老太太。
他们岁数大了,进不得山,又闲不住,也就在家忙活点轻巧的小活。
草席簸箕他们能编得,说不定崔郎中那边的活也能试着干一干。
他们都听崔娘子说了,主要就是些分拣清洗的活,再有就是盯着点,别晾晒的过了头。
那就多溜达多看呗。
听着他们能行。
老头老太太们便上门来找崔郎中。
一开始崔郎中还以为他们哪不舒服,又是问又是号脉的,最后弄清了来意,有些懵。
他以为来的会是各家的娘子,没想到上门会是……
想想也是,各家的壮劳力,白天进山晚上要忙家里的活。
孩子们被闫家小二带着,也不得闲。
这么算下来,也只有这些老头老太太清闲一些。
他便耐下心来给他们先分派一些简单的活。
分拣药材。
老头老太太们认真的很,将一株草药看的仔仔细细才分门别类的放做一堆。
做的虽然慢,可准确率高。
崔郎中检查了一圈,有些意外。
没有一株放错。
他又试着教他们清洗,切片。
一样的结果,虽然慢,但洗的干净,老太太们切片做的比他还好,薄厚匀称,手上特别有准头。
崔郎中一下感受到了用老头老太太做活的好处。
说句实话,比他娘子强多了!
崔娘子还不知自己收获了崔郎中这样的评价。
她此时正站在闫家院里,和闫小二撕吧工钱的事。
“我家盖房子,咋能你家出钱,小二你快收下,不然姑可不乐意了。”崔娘子说啥也要将手里的一串铜钱塞给闫小二不可。
“姑,你听我说,先让卢师傅带人帮你砌灶砌炕,钱先挂我家账上,没说不要你的,等我家房子起来,结账的时候一起算。”闫玉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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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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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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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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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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