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千璃垂眸淡淡一扫,目光中掺杂着几分厌弃:“本宫在外不吃旁人亲手做的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若你真有诚意道歉,就别搞出哪些动静。”
白若雅无辜道:“可身为女子,总有那么一两箱首饰绸缎的,我这搬来搬去,也总有点声音。”
“首饰绸缎?”
“是呢,九公主要来一同看看,挑选一下吗?”
风千璃冷笑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一直在这里住着,不过是临时过了个夜,搬那么多东西进来做什么?你要真想在这里长居就说一声,本宫在外面给你找房子,也省了你日后寄人篱下。”
“公主何出此言?”白若雅柔弱婉转地声音里藏着无尽的委屈,“我只是爱美一些罢了,也值得被公主这样骂吗?您是军旅之人,可能确实不懂女儿家的心思,可您也不该骂其他正常女子啊?”
“何况您话里话外地挤兑我,倒像是我……我要给人家做妾了一样,这侮辱我可受不住。”wWW.ΧìǔΜЬ.CǒΜ
“既然您不待见我,我自己走就是了,何必这么糟践我?”
白若雅愤愤说着,一双眼眸带着些泪滴,将蜜饯托起来就大步向外走了。
香荷看着她离开背影,低声道:“公主,这是不是不太好?要是她出去哭闹,我们只怕没什么好借口啊。”
“不用管她。”风千璃冷冰冰道,“本宫还怕她这点小伎俩不成?”
“去让厨房烧水,本宫沐浴后就要歇下了,你再让他们把夜烬的药给煎好。”
她绷直下唇,起身向屋内走去,将门给掩上了。
只是,在风千璃沐浴后准备睡下时,外头就有人来讨债了。
才子当中一个叫周崇的,气冲冲地就跑到了风千璃宿下的院子,大声怒骂道:“就算你是此行负责人,权势滔天,你也不该这样辱骂为难一个弱女子!你现在出来给郡主道歉!否则我们都不服你,也不会随你去……”
话未尽,一道寒意涌上后颈,他不期然地对上了一双冰冷狠戾的双眸,裹挟着杀意向他施压。
夜烬噙着冷意力在面前,薄唇一启,吐出一个字:“滚。”
周崇身遭抖一下,梗着脖子道:“怎么,你要杀了我不成?这里可是南诏境内,你们不嫌丢人,就尽管杀我啊。”
夜烬寒眸一眯,手上长剑当即出鞘。
他才不在乎什么丢不丢人,国不国的。
这几日风千璃与他同乘马车,几乎都没睡安稳过,难得能舒舒服服地入睡,怎能被这种垃圾给搅了。
剑芒都已经削到周崇的脖颈,已经带出了点血,一道清冷慵懒的声音却响起:“先别杀他。”
夜烬的剑稳稳停住了,再进一寸,他就能抹了周崇的脖子。
周崇感受着脖颈处的疼痛,冷汗涔涔而落,背后已经被浸湿一片。
他双眼空洞无神地看向风千璃,嘴唇蠕动,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就这点出息,也敢来和本宫叫嚣?”
风千璃嗤笑一声,满是不屑。
“正巧本宫现在有点失眠,就去瞧了乐子当助眠。”
“夜烬,你喊上那位韩姑娘,我们一起过去。”
夜烬虽然不愿,不过还是应一声,去将寒宵给喊出来,拎上周崇,一同过去了。
将军府门内空地处,白若雅站在一堆箱子间,低声哽咽着在诉说什么,周围围着不少人,有风曜国的,也有将军府的,大多都是在安慰她,只有两三人是站在外头看热闹的。
风千璃走得近了,就听白若雅柔弱哭道:“我就算是人微言轻,也不能被这样轻贱了,我好好一个清白姑娘,如何就要到给将军做妾的地步了?这对我是侮辱,对将军和夫人亦然,今夜我走了,大家也就都安生了。”
“这里人生地不熟,郡主能去哪里?还是在这里住着吧,公主也许只是说气话,她那人嘴巴毒,在场谁不知道啊?”
“本宫就不知道。”
清清冷冷的声音传进来,如一个休止符,为这片闹哄哄划上句号。
众人都自觉地让开一条路,目光也向风千璃看过去。
她方才沐浴,头发还有些濡湿,月光下看着如清水芙蓉,越是冷,就越是艳。
和站在人群里的娇花相比,格外清爽又夺目。
方才说着她坏话的那些人,脸颊都有点红了。
白若雅目光闪烁一下,恰到好处地哽咽出声,柔弱又委屈,好像又在怕什么一般,一双眼如小鹿一般躲闪着,叫人无端起联系。
被风千璃给镇住的人,顿时就又开始了。
“公主来得正好,您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现在这件事可是闹得将军府上都知道了。”
“在外莫名其妙就说郡主要给人当小妾,这未免太羞辱人了吧,怎么,难道在这里住着的女子,都要给将军做妾不成?那公主您也是其中一个。”
“还在这样晚的时候赶郡主走,未免太恶毒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伐着,风千璃扯着披风,面无表情地听着。
一张椅子被送到了她身后。
“公主,请坐下来歇息。”
夜烬略有些冰冷低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风千璃拢一下披风,顺势坐下来。
她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道:“不急,一件事一件事地说,不过在说之前,本宫倒要问你们一句,你们一个个说得言之凿凿,是去亲眼看过?”
有人出来强自辩解道:“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可郡主又何必骗我们?倒是她所说,和平日公主的做派十分对得上。”
风千璃支着下颌看过去,似笑非笑:“本宫平日里什么派头?说说看。”
那人脱口而出:“残暴无道,视人命如草芥,还有……”
“举例子说。”风千璃声音淡淡,透着一丝凉意,“最好说你见到过的,道听途说的东西,少来本宫面前搬弄是非。”
那人梗住了。
他这些也都是听传言的,哪有什么根据?
风千璃冷冷掀起唇角:“看来是没有了?”
她抬起玉手,轻轻指一处空地:“你,站去那里。香荷,记下来,此人愚蠢无知,易被煽动,喜诬陷他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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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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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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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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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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