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上,‘苦刑之女’将倒挂着的风希的头颅轻轻揽入怀中。
风希瞬间反应过来,举起手中的长刀猛然的就要从‘苦刑之女’的后背将她洞穿。
“……呵!”
‘苦刑之女’脸上的笑容越加的狰狞诡异,嘴角直咧到耳根子儿,而那把长刀却抵在她的后心,如何也没有再向前推进一步。
“怎么会……”
任凭风希如何的努力,四肢都不听使唤的在空中自由摆动,她的身体被无形的力量凝滞在了空中。
“铿!”
“噗嗤!”
“噗!”
“……啊!呃啊……啊!”
一根,两根,三根……黑色尖刺从四面八方飞驰而来,诡异的尤格萨隆汇聚成锋利的刀尖,狠狠的刺入风希的胸膛,霎那间便将她扎成了一个刺猬,剧烈的疼痛让她本能的弯腰,随着她身体的摆动,循环液的输送管都从腹腔中掉了出来。
“风希姐!”
在下方呆呆仰望着空中二人的白璐不由惊诧出声,她如何也想不到事态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往日那个一直挡在自己身前的无敌女武神,将要陨落了。
“诸葛云,你在干什么!快射击啊!”白璐焦急的朝一旁端着阳电子步枪久久没有动作的诸葛云吼道,这是她第一次直呼诸葛云的姓名。
“我……就…快了!”
诸葛云此刻也是焦急无比,上空的磁场剧烈变化,严重影响着射击的精准度,不能伤敌不说,还有着很大的可能会伤到自家队长,假如他的机体有汗腺系统的话,那恐怖此刻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全身。
“……呀啊!”
白璐方寸大乱,她一把薅过漂浮在自己身后的激光矩阵炮抱在怀里,还不待充能完毕就立即发射,一道白花花的光芒骇人的站立起来,朝着‘苦刑之女’扶摇而上,白璐也因为巨大的后坐力跌坐在地上,依旧死死的抱住激光矩阵炮。
“……”
风希的眼睛瞪的圆愣愣的骇人,不知是剧烈的疼痛还是因为什么,红色的光芒隐隐在眼底浮现。
“和我融为一体吧!”
‘苦刑之女’双手死死的固定住风希的头颅,额头缓缓的贴了上去,突然,巨大的激光集束击中了‘苦刑之女’已经形容不出的怪异身体,白茫茫的一边将她所吞噬。
在那明亮如白昼的光芒中,‘苦刑之女’的额头紧紧与风希相贴,贯穿风希的黑色尖刺渐渐消散,那还未消失的尖刺海洋依旧向着‘苦刑之女’涌来,自她身后一对臂展六百米长的由黑色尖刺凝聚而成的巨大血黑色之翼缓缓展开。
血黑色的翅膀与白炙的光芒分庭抗礼,野蛮的向她倾轧,吞噬,吸收,随着血黑色翅膀的不断壮大,那道光束渐渐消散,白璐无力的跪坐在地上,呆滞的望着天空。
对不起,这次换我来拯救你了,可是我并没有做到……
血黑色翅膀缓缓收拢在‘苦刑之女’的胸前,要将她与风希二人困在一个厚大的茧中。
惚的,一大串的阳电子自绝望的白璐身旁升腾而起,诸葛云疯狂的填充着能量,顾不得正电子不稳定凐灭的危险,在这是他这一生中最疯狂的一次,不断的用激光轰击弹仓中的大量钨丝。
书本中浪漫的正电子此刻像一尊誓要征讨恶龙的勇敢骑士,为了拯救公主发起英勇的冲锋。
地面上那灿烂至极的光芒是造物主赐予人类最完美的造物,人类对于尤格萨隆发出的抗议,是人类对不公命运的抗争。
当正电子撞击到那由巨大的血黑色的丑陋翅膀,跨越真空中的数个量级,正电子调皮的自狄拉克之海中跳到海面上,恐怖的凐灭发生了,巨大的能量席卷了这片血色的世界,一个深深的巨坑出现在已经合拢的翅膀上。
然而这还不够,那恐怖的凐灭并没有彻底的贯穿那坚硬的翅膀,随着尤格萨隆的又一次爆发,翅膀上的巨坑正在缓缓的恢复。
“怎……怎么会这样。”诸葛云剧烈的喘着粗气,自己手中的阳电子步枪已经冒起了黑色的硝烟,再次使用的后果就是——那恐怖的凐灭将自己和白璐二人吞噬。
“嘭!”
将已经报废的阳电子步枪随意丢掉,诸葛云迷茫的转了一圈,将那呆滞跪坐在地面上的白璐粗暴的揪起来,便不在去管,自己端起腰间别着的双枪,疯狂的朝那顶立在身前的巨大“山岳”,喷吐着一串串的火舌。
“……”
白璐再一次端起自己的激光矩阵炮,可无论如何扣动扳机,都无法再次启动,她的武器彻底被‘苦刑之女’榨干了……绝望的扔掉自己心爱的武器,找到救星似的连滚带爬的将地面上诸葛云已经扔掉的阳电子步枪捡了起来。
诸葛云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没有阻止,大家一起去死总比风希一个人单独上路要好。
正待白璐吃力的将阳电子步枪的枪口对准‘苦刑之女’的巨大翅膀,又是一串正电子集束无声的轰击中那翅膀上的巨坑,凐灭再次发生了,黑白两色的光芒将世间吞噬。
“咔嚓!”
那对巨大的翅膀化为驳杂的晶石,层层断裂,不停的从‘苦刑之女’身上脱落。厚大的茧破开,露出了她的真容,她将风希牢牢的抱在怀中,一柄黑色的长刺将她们二人紧紧的相连。
“‘渡鸦’,难不成就你就到此为止了吗?”
距离白璐他们所处的位置不远处,薇拉将已经报废掉的阳电子步枪随意的丢在一旁,疯狂嗜血的表情中有一些的惆怅与落寞,不论是先前‘苦刑之女’的恐怖攻击,还是之后连续两次神圣的凐灭净化,都不是普通的a级机械构造体可以承受住的,除非……
无奈的摇摇头,捡起杵在一旁的长刀,向着‘苦刑之女’飞奔而去,‘苦刑之女’尽管被她从高维空间中用阳电子步枪轰击了出来,但是大概率还没有死,她要上去补上一刀,完成自己最初的目标。
高空上,“苦刑之女”紧紧拥着风希,二人的目光此刻都是暗淡下去,陷入了昏迷,仅仅靠着‘苦刑之女’身下那孤零零的一根尖刺支撑着二人。
“……”
囚笼城的棚户区的一个角落里,女孩接过自己母亲偷偷藏起来的饼干,饼干已经被碾的成了粉末,被一个洗的发白的手帕包裹着。
女孩颤抖的打开层层包裹的手帕,露出了那一片的饼干渣,留下了不知是激动还是绝望的泪水,这是她们仅有的粮食了。
“……”
女孩小心翼翼的抓起一小把饼干渣递给自己的母亲,母亲看着那小小的瘦弱身躯,摇摇了头,示意自己不饿。
可女孩的手依旧倔强的伸着,母亲注视着那对干净的一尘不染的大眼睛,最后选择了妥协,从饼干渣中轻轻捻起几粒含在嘴中。
女孩的手焦急的向前又伸了一伸,示意母亲再多吃一些,母亲只是无声的笑了笑,将女孩紧紧的搂在怀里,从女孩的手中接过饼干渣,一粒粒的喂着少女。
“好啊,原来你躲在这里偷吃!”一直粗糙的大手抓住了母亲的纤弱的皮包骨头的手。
“臭表子,干劲给大爷我爽一爽!”大汉提鸡仔似的粗暴的将母亲提了起来,女孩也被粗暴的甩在了地上,二人所珍惜的饼干渣也无情的洒了一地。
“你放开我妈妈,还我们的饼干!”女孩生气的指着大汉。
“哟,这是你女儿?既然这样不如一起陪爷玩玩儿!”大汉将母亲高高提起来让她与自己的视线平齐,戏谑的摸了摸母亲脏兮兮的脸。
“不……不可以!”母亲坚决的反对,尽管这个男人在这一代颇有威名,上一个反抗他的人在夜间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只不过幸运的是,这个男人高兴,那天住在这里的人都分到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肉块,很是香甜。
“不可以?哼!这里是老子说了算!”大汉粗暴的将母亲丢在地上,踩过地面上晶莹可爱的饼干渣,在女孩面前温柔的蹲下。
“你愿意陪叔叔一起玩吗?我会给你很多的食物哦!”大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的温柔,躲在棚户区的这些年,已经很少有东西可以满足他那变态的xp了,而念同,母女啥的也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
“我……”女孩害怕的向身后退了一退,但当听到可以有很多的食物时,她惊喜的望向母亲,她们就要有吃的啦。
“不……不要,求求你了,不要……”母亲疯狂的朝女孩摇着头,嘴里不断的向大汉求着情。
“娘的,这是老子赏赐给你们的机会,你还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抗老子!嗯,找死吗?”大汉在也伪装不下去,眼中厉光一闪,粗暴的揪起母亲的头发,将她硬生生的拖到女孩面前殴打起来。
“不要打我妈妈!呜呜……”女孩害怕的大哭起来,向着大汉拳打脚踢,可她那瘦小的身体又怎么是大汉的对手,被大汉无情的推倒,后脑勺撞到墙壁上,留下了一摊鲜明的血迹。琇書蛧
女孩崩溃的大哭,两道泪痕在她那脏兮兮的脸上划过,留下一张更加难看的花脸。女孩求助的望向周围的人们,可他们一个个噤若寒蝉,纷纷当做没有看见一般,生怕惹祸上身,这种事情,在这座棚子里时刻发生着。
女孩就那么绝望的目睹着那一朵朵的血花盛开,小小的脸上第一次懂得了仇恨的意味。
巡逻队到了,无情的将大汉就地击毙,嫌弃的处理掉两具尸体。棚户区的人们心中燃起了一丝的希望,那向来不管这种事情的巡逻队居然插手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光辉议会不会再放任棚户区不管?
可是巡逻队仅仅只是带走了女孩,像是一片古井无波的湖水中扔起的一块石头,激起的小小浪花很快便消逝的一干二净,像是从未发生过。仅仅只有那干涸的两滩血迹在记录着这里的一切。
女孩被送到第一疗养院统一管理,她是第一批被大数据从基因库中筛查出来的适格者。
很快女孩成长了起来,成为了一尊机械构造体为人类的生存奋斗着,她有了并肩作战的战友,经历许许多多的无力与生死离别,她的心中却依旧深深的埋着仇恨。
直到那一刻,那个人传递给她无穷无尽的力量,她心中的那头野兽被释放了出来,对人类的仇恨在那一刻是那么的剧烈,她在血色的空间中发着狂,指责人类的种种。
她将被仇恨与本能支配,成为情绪的奴隶,永生永世为尤格萨隆的奴仆。
惚的,她冷静下来,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思索了起来。
“我是谁?”
一帧帧的画面闪过,棚户区的那一幕幕的难忘,疗养院中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战场上的生死时刻,最后画面定格了。
那是一位被封在在罐子里的少女,正缓缓的睁开双眼。
哦,我是风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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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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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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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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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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