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平瞪着苏晓涛和苏晓珍怒喝:“有客人在,瞎说什么?赶紧回你们屋去!”
苏晓涛指着胡兰秀结结巴巴的问王秀平:“妈,她,她是谁啊?”
王秀平尴尬不已,推了下苏晓涛就把他们往外撵,不好意思的冲胡兰秀笑着解释:“这俩小的疯惯了,没规矩,让您见笑了啊。”
“妈,妈,我跟你说,她可坏了,上次还差点儿打了我们呢,你不会让我姐嫁到她家吧,那她还不得把我姐欺负死啊?”wWW.ΧìǔΜЬ.CǒΜ
“妈,真的,她可凶了,还要扯我耳朵呢,我姐那么瘦,肯定打不过她!”
“你看她还瞪我呢,妈,我害怕,在供销社门口她就也是这么瞪我们的。”
“要不是有人拦着,我们就被她打了,她还骂我们,她是个坏人!”
......
苏晓涛和苏晓珍你一言我一语,虽然有些凌乱,但在场的人都听懂了,无非就两个意思:一,胡兰秀是个恶人,连小孩都欺负的那种;二,苏晓果绝对不能嫁到这样的人家里,会被欺负死。
胡兰秀脸上青了白白了红,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了,一叉腰指着苏晓涛和苏晓珍骂了起来:“俩小兔崽子胡说八道啥呢?要不是你们撞了我,我能骂你们?小小年纪不学好,跑到供销社买这买那,你们咋不说说从哪儿弄的钱?”
苏晓涛和苏晓珍愣住了,俩人对视一眼,这才意识到他们不小心说漏了嘴,顿时心虚的不敢再吱一声。
胡兰秀得意了,撇这眼歪着嘴嘲讽起来:“呦,咋不说了?小嘴叭叭的不是挺能说吗?我咋欺负你们了?我打你们了?小兔崽子,竟敢告老娘的黑状......”
王秀平傻眼了,苏万重也愣住了,苏晓果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就是江宁说的强势?
分明就是个泼妇,还是不带脑子出门的那种。
媒婆一张老脸涨的通红,做媒做了半辈子,从来没见过当着人家爹妈这么骂人家娃的,还是来上门提亲的那方。
媒婆恨不得立刻就走,实在是丢不起这人啊,可江宁许诺事儿办成了给她十块钱,看在钱的份儿上,媒婆还是忙打断胡兰秀,端了杯水递过去:“大姐,来,喝口水润润嗓子!”
“我不渴,不喝。”胡兰秀正骂的起劲儿,顾不上喝水。
媒婆忍不住悄悄掐了她一下,压着嗓子提醒:“天干,多喝点儿水,少说话。”
胡兰秀愣了下,这才想起还在苏家呢,再一看王秀平和苏万重脸黑沉黑沉的,不由有些后悔,忙接过杯子,低头喝水。
媒婆干笑着准备说点儿啥打个圆场,哪知苏万重却重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瞪着苏晓涛和苏晓珍喝问:“你们俩现在立刻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钱是从哪儿来的。”
苏晓涛和苏晓珍不由缩了缩脖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胡兰秀撇了下嘴,小声嘟囔:“那还用问,肯定是偷得呗。”
媒婆无语的瞪了胡兰秀一眼,这货真是来提亲,不是来拉仇恨的?
苏万重和王秀平的脸色控制不住又难看了几分,苏晓果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胡兰秀,轻启双唇:“大娘别误会,我前些时候赚了点儿小钱,就给弟弟妹妹发了点儿当零花,他们俩嘴馋,自己跑去供销社买好吃的,不巧,就让你碰上了。”
胡兰秀正在喝水,一听这话不由呛住了,猛地咳嗽了起来。
苏万重皱了皱眉,板着脸瞪着苏晓果,苏晓涛和苏晓珍却如同找到了靠山一般,立刻跑到苏晓果跟前,一人一边,拉住她的胳膊齐齐瞪着胡兰秀。
王秀平觉得自己头有些疼......
闹成这样,婚事是无论如何也谈不下去了,媒婆绞尽脑汁说了几句场面话,拉着胡兰秀灰溜溜的走了。
胡兰秀一出苏家就甩开了媒婆的手,这一上午折腾的,连顿饭都没吃上,苏家人可真不厚道,收了她那么多东西还不管饭。
媒婆恨不得捂住胡兰秀的嘴,这都闹成什么了,还想留下吃饭呢?
见过不着调的,就没见过这么不着调的。
难怪江宁一开口就给十块钱呢,原来这趟差事是个坑,可真是把她坑惨了。
小夏庄大队部,江宁一边儿刷着漆一边儿忍不住往院外瞅,胡家老七胡富军见状打趣道:“小宁哥,你就是把那院墙上瞅个窟窿,我姑该没回来还是没回来。”
江宁耳根微红,扭头瞟了胡富军一眼,甩了甩手里的刷子,胡富军忙跳着躲开,叫嚷着:“小宁哥,那可是油漆,我这衣服还是新的呢。”
江宁笑了起来,胡富军舔着脸又凑了上来:“小宁哥,新嫂子到底长啥样啊?你眼光那么高,这次竟然这么上心,看看,把这两间屋子收拾的,就差把墙都刷成红的了。”
“贫嘴,省点儿力气快干活,刷完漆跟我去搬东西。”
“还要搬东西?哥啊,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把我弄回来就是骗我给你干活呢。”
胡富军叫苦连连,江宁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不想干,那我就去叫老五,他倒是想干的很。”
“别,别,哥,我就是随便那么一说,我这人没别的就是爱干活,以后有啥脏活累活我都包圆了。人家五哥是个读书人,跟我这种粗人不一样,看不上这种活儿。”胡富军冲江宁讨好的嘿嘿笑着,他爸可发话了,他要是不好好干,就不给他娶媳妇,让他打一辈子光棍呢。
江宁皱了皱眉:“啥粗人细人的,还不都是胡家人?别人说说也就罢了,咱们自家人可得一条心,懂吗?”
“哥,你放心,我懂,甭管五哥他是咋想的,我只把他当哥看。”胡富军收起嬉皮笑脸,难得一见的认真。
江宁满意的笑了,这就是他为什么挑老七不要老五的原因,虽然老五在大队里待的时间长,人头更熟,可他太死板太小心眼,远不如老七活络好用。
更何况他接下来要干的事儿太过冒险,绝非一板一眼的老五能够胜任,只希望这个道理二舅能早些想明白,老五心里也不再有疙瘩。
江宁正琢磨着什么时候抽空去二舅家一趟,忽然听见胡富军嚷了起来:“回来了,哥,我姑她们回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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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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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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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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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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