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水加快脚程,于婆婆领着一众侍婢紧随其后,骆羽衫见女儿和雁凌峰卿卿我我,心中颇有顾忌,却也不好多说什么。一路之上,众人都是噤若寒蝉。
寂寥之中,林秋水忽然一顿脚步,昂首朝天际望去。众人都随她驻足观望,透过头顶疏密参差的雨林,一缕缕阳光射入眼眶,氤氲斑斓,并看不清远处的情形。怔神间,却听林秋水发出一阵刺耳的呼哨声,这一声并非出自口中,却是运用了腹语功夫,尖锐的呼哨刺破层林,直冲霄汉,在半空中回荡开来,一波三折。
寂寥之中,林秋水忽然一顿脚步,昂首朝天际望去。众人都随她驻足观望,透过头顶疏密参差的雨林,一缕缕阳光射入眼眶,氤氲斑斓,并看不清远处的情形。怔神间,却听林秋水发出一阵刺耳的呼哨声,这一声并非出自口中,却是运用了腹语功夫,尖锐的呼哨刺破层林,直冲霄汉,在半空中回荡开来,一波三折。
雁凌峰和凌剑通不知她意欲何为,可骆羽衫的眉头却微微一皱,心中暗自盘算:“师父叫白鹤来做什么?”
林秋水哨音响绝,迈开脚步继续前行,道:“你不用多虑,这是剑灵山,我若想杀你们易如反掌。我叫白灵传信,叫他们早些开船。”
众人听不懂她腹语传音的含义,只好听之信之,果真她话音才落,便听空中传来两声回应,正是鹤鸣。
雁凌峰蓦然想起昨日在八卦坪中,独孤阳平给了他一瓶白鹤血,还说过“白灵抟翅,鹤飞九霄”八个字,“白灵”者应该就是指这些白鹤了。
众人继续前行,几只恶犬闻听头顶鹤鸣声声,穷凶极恶的模样顿时收敛起来,高高翘起的尾巴也不再趾高气昂,左右摇摆,逡巡怯步。
于婆婆忽然加快脚步,赶到林秋水身旁,躬身说道:“主人,咱们还要赶去山北,恐怕时候不早……”
林秋水摆手说道:“不必多说,我亲自送他们上船,也免得他们惹是生非。”m.χIùmЬ.CǒM
凌剑通听二人话中有话,心中不无顾虑,眼看着就要到了渡头分别之处,他再也按捺不住,轻轻咳嗽一声,道:“秋水,我还是有话要和你说。”
林秋水冷冷说道:“叫我林岛主!你有什么话,带回中原吧。”说罢再次加快脚程,行了片刻后,身前的落水声渐渐清晰浑厚起来,偌大的雨林已看到了尽头。
雁凌峰蓦然觉得不安,目光掠过众人肩头,惊见雨林尽头竟出现了一处断崖。断崖间隔深谷,相距数十丈,崖顶虽树木繁茂,但崖壁却寸草不生,凌厉如刀的石崖冷峻森然,摄人心魄。但听落水声沉重悠远,想必瀑布倾泻到崖底,声音传回崖顶颇费一番周折,真不知这深涧深有几许。
韩念雪轻声说道:“商哥,前面有一座浮桥,过了桥再行几百步,便是渡口。你回千虫岛后,千万别再随意走动,好好养伤,我过几日便去找你。”她伏在雁凌峰耳边,话音湮没在落水声中,旁人断不可闻。
雁凌峰点头答应,脚步随波逐流,不觉间便走出了树林,来到崖边,只听身前金器声铮铮作响,举目一看,果真见到一条数十丈长短、一丈余宽的铁索吊桥横亘在两壁之间,随着涧底谷风回旋,摇摆不定。四根手臂粗细的锁链衔接两岸,锁链用巨大铆钉钉在地面,任风声呼啸,铁索摇摆,铆钉却纹丝不动,看上去异常牢靠。
桥面用十数节木板拼接而成,每段木板都牢牢钉在锁链上,两边并无扶手,也没有其他承重之物,单凭八只巨大铆钉承担整座浮桥的重量,想来这桥规模虽大,却也只能供行人来往。
雁凌峰见浮桥雄奇险峻,不由得向前迈出两步,探头向下俯瞰,视野所及,数十丈下已是雾霭重重,将谷底遮掩得不漏痕迹,着实不知这陡崖究竟有没有尽头。轰隆隆的水声越加震耳,他猛然回想起天洞中的遭遇,那处崖壁才区区十几丈高,至今想起依旧不寒而栗,再看眼下情形,难免心寒胆怯。
林秋水在桥头驻足稍许,手掌忽然探出袖口,一股无形掌气喷薄而出,砰地一声震起一片灰尘,四根深入地面的铆钉又被砸入顽石寸许。整座桥随着这声巨响动荡起来,林秋水却已踏足其上,道:“于婆婆,你领着羽衫和念雪在此等我。”
桥身动荡摇摆,可林秋水脚下生根,起伏之间纹丝不动,她目不转睛,道:“二位不要再耽误行程,本座送你们出岛后,还有要事去办!”
凌剑通对她的冷漠司空见惯,摇头不语,径直朝桥面走去。雁凌峰更不敢冒犯,转头看向韩念雪,心中虽然不舍,却也只好依言行事。他斩断情丝,不敢迟疑,开口不发音地说道:“念雪,我等你。”匆匆转过身,随凌剑通走上了桥面。
他自然不敢忘记骆羽衫的嘱托,紧握青铜宝剑,转回身时右手摸了摸怀中诗稿,虽未开口说话,却向骆羽衫微笑点头,显然是在暗示她——定然不负所托。
三个人一字排开,前后相间不足十步,走在这飘摇动荡的浮桥上,闻听脚下水声隆隆,格外震耳。两侧崖壁平铺直叙地延展到远方,不见尽头,仿佛有人巨斧劈山,将大地分为两半,涧底涌上层层雾气,潮汐般翻卷滚动,恍然看去,犹如腾云驾雾,漫步云端;相衬之下,三个身影便显得渺小单薄,微不足道。
林秋水步伐沉稳,悠然信步,凌剑通则郁郁不乐,垂头不语。雁凌峰跟在二人身后,不由得举目看向天空,忐忑感油然而生,不禁悄悄加快脚步,想要尽快赶到凌剑通身旁。然而还未动身,却见林秋水忽然顿足,转身说道:“凌剑通,你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吧。”
此时三人已身处浮桥中段,听林秋水忽然说出此话,面露狞笑,老少二人心头皆是一惊。凌剑通立足未稳,却听她腹语发功,又传出一声呼哨。这一声比之前更为响亮,却满含戾气,一瞬间冲破云霄,刺向天际。与此同时,便听身后的骆羽衫喊道:“师父不可!”
四个字震破了瞬息宁静,雁凌峰惊余回首,只见数十步外韩念雪母女神情惊悚,急忙随着众人目光朝天际看去,但见十数只白鹤从云端俯冲下来,巨翅展开,仿佛在半空中织成一张大网,笼罩下来,全然遮住了日光。
“秋水!你……”凌剑通见多识广,眼见鹤群应声俯冲而下,径直朝浮桥扑来,再看林秋水神色狰狞,拂袖向空中一指,又发出一声呼哨,那十数只白鹤纷纷束起翅膀,利喙坚挺,仿佛十几根巨大的床子弩,一头扎了过来。
林秋水狞声一笑,手掌从袖口中探出,鹤群中忽然飞出一只红顶仙鹤,双翅展开犹如两扇屏风,从雁凌峰头顶掠过,飞到林秋水身侧,两只巨爪便伸到了她眼前。
林秋水五指并拢,转瞬握在了鹤腿上,那白鹤悬停片刻,双翅一振,腾空升起丈许。
雁凌峰始料未及,怔神间,忽听凌剑通厉声喝道:“趴下!”话音未落,一股劲风便从身后袭来,直吹得他站立不稳,脚步一抢,身子便摔向前方。
雁凌峰仓促回首,余光一扫,这才看清身后情形,原来有四只白鹤利爪如刃,顷刻间已将厚实的桥板抓得粉碎不堪,若非凌剑通以掌风将他震出数步,恐怕他这血肉之躯早已被抓成烂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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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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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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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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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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