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还以为傅青是老毛病又犯了,在医院也不忘拈花惹草,但是往床上一看,空空如也。
难道是,走错了?
“美女,这几楼啊?”
对方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她长得精致,皱眉的样子也好看。
她揉了揉自己的手臂,委屈巴巴道,“是五楼。”
相羽一拍脑门,爬过了。
“不好意思啊,我走错门了,哦不,是走错窗户了。”
道完歉,相羽觉得不大对劲儿,这个小美女,看到她从窗户进来,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相羽试探道,“你也是病人吗?”
小美人点头,“是啊,我不是病人怎么会被送到这来啊。”
相羽感觉到这个送字有些不同寻常,难道她也不想在这住?
果然,下一秒,小美人的话就印证了她的想法。
“害,我刚刚听到你说要带我走,我还挺兴奋来着,但是后来我发现你不是想带我走,而是带别人走。所以我蒙在被里,想着你要是认错人了,就没准能带我一起走了。”
听着小美人苦恼的声音,相羽几乎可以确认,这个小美女的智商肯定是存在一些问题。
相羽摸了摸兜,里面有一颗薄荷糖。
她把薄荷糖交到了她的手里,“对不起,是我打扰你好梦,这个给你。”
小美人高兴的不行,“谢谢你送我的钻石。”
相羽???
不过她没有时间再去跟一个小傻子争辩,这到底是糖还是钻石,她马不停蹄又回到了四楼,继续找傅青。
这次终于找对了,她按照刚刚的模式,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床边。
“傅青?傅青是你吗?”
睡梦中
傅青听到相羽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然而那个声音却又一次的响了起来。
“傅青?别睡了,再睡肾就保不住了。”
这一句太清晰,直接叫傅青睁开了眼。
当他看到站在他床边的相羽时,惊讶不已,“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相羽笑了笑,“我是跟汪云帆一起来的,我们是来救你出去的。”
傅青听到这,并没有很兴奋,他语气平淡,“救我?出的了这里。然后呢,总有一天,我还是要把肾给傅白。”
见傅青有了自暴自弃的想法,相羽赶忙把自己最近查到的线索都告诉了傅青。
末了她总结道,“所以那件事只是一件意外而已。”
傅青看上去比梁絮听到这件事的时候镇定的多,“妈知道了吗?”
“呃,大约是知道了。”
相羽又补充了一句,“你问这个干什么?”
傅青自嘲一笑,“我只是在想,她知道了这件事儿之后,是会装作不知道继续手术,还是会告诉我实情。”
“......”
相羽从来没想过这种可能性,毕竟,傅青被误会了几十年,梁絮知道真相之后,也应该给他一个交代才对。
她想了想道,“今天,伯母有过来找你吗?”
“没有。”傅青回答的干脆。
就在相羽想着,自己要不要说点什么安慰他时。
傅青突然拉住了相羽的手腕,把她拽倒在了床上,接着他用被把她整个人蒙到了里面。
好在傅青身材高大,能把相羽完全的罩在怀里,他把被扯到了相羽的头顶,把她严严实实的包在了里面。
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响动。
相羽隔着被子听的并不真切,反倒是傅青的心跳声听的更加清楚。
许是怕她紧张,傅青的大手在她的脑后揉了揉,示意她放松。
封闭的空间,相羽缩在傅青的怀里,安静如鸡。
而那人进门之后,就奔着傅青的床来了。
听着那小心翼翼的脚步声,相羽突然福至心灵,这人该不会也是来偷.人的吧?
不过这种想法马上被她否定了,因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梁絮。
...
梁絮看着蜷缩着熟睡的傅青,心中感慨万千。
明天下午就要手术了,她今天没有回傅家就住在这里。
再说,她的两个儿子都在这里,她一个人回去也没什么意思。
是的,她还是选择听傅白的,不告诉傅青。
现在傅白的身体一点点的开始衰竭,要是不做手术,跟杀他也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现在只有一个选择,就是换肾。
但是自打梁絮看到相羽拿来的报纸后,心里就不是个滋味。
白天的时候,她不敢来,所以只能在晚上来看看。
“傅青?”
梁絮小声的叫了一声。
傅青一动不动,就连呼吸也是一样的均匀。
在他怀里潜伏的相羽默默的想,这傅青的装睡功力可以啊,要不是他的心跳乱了几拍,她真看不出他是装的。
...
梁絮看傅青没有反应,猜测傅青是睡熟了。
不过这样的结果,反倒是叫她松了一口气。
虽然已经决定要瞒着傅青了,但是她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
这些年,她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把他打入十恶不赦的境地,叫他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孩童,变成了现在的样子。Χiυmъ.cοΜ
梁絮站在床头良久,心中似有千言万语,但是最后说出来的只有简单的三个字。
“对不起。”
对不起,我对你那样不公平。
对不起,我还是要瞒着你。
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妈妈。
-
梁絮走后,傅青把被子掀开。
一瞬间,新鲜的空气灌入。
傅青的神情凝重,相羽不想打扰他,所以她一动不动,只是仰头看傅青的下巴发呆。
等傅青回过神来,相羽已经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傅青有些哭笑不得,他捏住了相羽的鼻子。
等她忍不住张.开嘴呼吸的时候,他亲在了她的嘴角。
相羽似乎是被这轻柔的触感弄得有些痒,所以她不满的嘟囔了两句。
傅青心中一片柔软。
算了,反正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在关心他。
-
翌日
相羽睁开眼睛的时候,傅青已经去洗漱了。
说好的要带傅青离开,怎么睡着了。
她赶紧去洗手间找傅青,“快,我们快走,今天就要做手术了,再不走来不及了。”
傅青把脸上的水珠擦掉,“我想留下来赌一把。”
相羽不解,“赌什么?”
“我想看看,在明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做错的情况下,她到底会不会放弃叫手术。”
“......”
相羽没有回答,她觉得傅青这一场是必输局。
一面是愧疚心,一面是傅白的命。
还没开始,就已经猜到了结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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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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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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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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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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