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可能是里面的电池没电了,就来找螺丝刀,把螺丝撬开换电池。
可是不看不知道,一开盖,里面的机芯早就锈死了,就算是换上电池也是用不了的。
相羽觉得有点泄气,不过她并没有放弃,而是按照盒子上面的品牌上网搜索。
这是一家叫做“童趣”的玩具品牌,上网一搜才知道,这家品牌已经倒闭很久了。
这个线索又断了。
最后,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代加工工厂上,好在这个工厂就在临时的郊区,现在还在营业。
然而就在相羽准备定往临时的车票时,接到了周阿姨的电话。
“喂,是宋小姐吗,我是周阿姨。”周阿姨呼吸急促,嗓音慌乱。
相羽不知道她从哪弄到了她的电话,不过她能猜到周阿姨这个时间打电话给她一定是傅青的事儿。
听出周阿姨的焦急,相羽安抚道,“是我,阿姨您别着急慢慢说,是不是傅青出什么事儿了?”
“是。”周阿姨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少爷他今天早上跟太太争执,太太一怒之下动手打了他。”
相羽稍微松了口气,梁絮就算打也不会打的太重,傅青人没事儿就好。
“是他们闹得很厉害吗?”
“不是不是,太太已经走了,但是少爷他的手臂,好像断了。”
“什么!”
相羽手里的包装盒掉到了地上。
-
等相羽到傅家的时候,门口还是那两个保镖。
难怪周阿姨要给她打电话,应该是想出出不去的缘故。
只是这梁絮着实过分,自己的亲儿子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然而两个保镖看到相羽,表情顿时变得不自然,上回被她支配的恐惧还历历在目。
尤其是左边那个,被打了之后腰疼了好几天,刚好没多久,她又来了。
右边那个也好不到哪去,上回他伤的是大腿根,上厕所都不敢使劲儿,这两天好容易好了,实在是不想伤上加伤。
相羽不知道他们复杂的心里活动,撸起袖子道,“我着急进去,我们速战速决吧。”
左边的用肩膀撞了一下右边,“你先上。”
右边的缩了缩肩膀,“你怎么不上。”
“我没这实力啊。”
“你没有我就有啊?”
“那你上。”
“我不上。”
相羽看这俩人你推我我推你,直接勾了勾手指,“来,你俩一起上。”
俩人齐齐僵住。
十分钟以后,他们两个平躺在地上。
右边的保持着躺倒的动作看了看左边,左边的也在看着他。
“哥哥。”
“弟弟。”
“不行我们回家种地去吧。”
“我看行。”
...
相羽不知道自己刚刚已经叫两个保镖放弃了武侠梦,她着急忙慌的进屋,想看看傅青怎么样了。
谁知她进屋的时候,周阿姨正在打扫地上的狼藉。
她看到了她第一次来傅家,差点打碎的那个花瓶躺在地上,已经粉身碎骨。
见到地上的棒球杆,她知道傅青的手臂为什么会断了。
相羽左看右看,“傅青呢?傅青去哪了?”
周阿姨的眼眶还是红的,“少爷上楼了,太太说,说做手术之前,他必须在家里,哪也不能去。”
相羽皱眉,“怎么能这样,傅青的受伤了,怎么能不看医生。”
“太太应该是不知道,她那会儿发了很大的脾气...”周阿姨说着眼眶又红了。
-
等相羽安抚了周阿姨再到楼上时,傅青捂着手臂,躺在床上双目紧闭。
床头柜上还放着一瓶止疼药,瓶盖开着,药片洒落了一桌子。
这样的场景,可以看出刚刚他是在一种什么样的情况下把药瓶打开的。
连杯水都没有,他只能生吞,只是想想,相羽就嘴里发苦,仿佛尝到了一样的苦味。
“傅青。”
床上的傅青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眶通红,碎发被冷汗黏在了额头上。
相羽急了,“快我们快去医院。”
一听医院两个字,他的眉头皱的更紧。
“我不去医院。”
相羽觉得他的状态不大对,她摸了摸他的额头,那温度绝不是正常人有的。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止痛药吃多了,还是实在是太疼了,他的神志已经不再清醒。琇書網
相羽只能坐在他床边哄着,“我们去医院是治你的手臂的,不是去看傅白的,听话啊。”
“不去。”
傅青孩子气的别过了头,“我不去。”
要不是怕让他伤上加伤,她恨不能直接扛着傅青去。
但是眼下她只能耐着性子问,“你为什么不去?”
“我不想抽血,我怕痛。”
“......”
听到这,相羽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仿佛被塞入了一大团棉花,沙沙的,涩涩的。
梁絮只知道照顾傅白,只知道傅白受的委屈,却不知道傅青经历了什么,他,也是怕痛的。
等相羽回过神来,傅青已经晕倒了。就算是睡着的时候,他还是皱着眉。
相羽等不了,直接打了120把他送进了医院。
并不是傅白那家,而是城市的另一端。
仿佛这样,傅青就安全了似的。
拍过片子,相羽拿去给医生看。
好在傅青的手臂并没有骨折,只是骨裂。不过伤筋动骨,总要一百天才能完全复原。
傅青的手臂被石膏给糊住,吊在脖颈下。
抽血检查的时候,医生说他体内现在有太多的止痛药物,怕他药物中毒产生依赖,让他留院察看。
傅青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没有绑石膏的那一条手臂吊在脖颈下面。
相羽甚至不知道该通知谁,只能一个人守着他。
突然,震动声响起。
相羽从傅青换下的衣服里找到手机,看到上面跳跃的名字时,她的脸沉了下来。
她拿着手机走到了走廊,刚一接通,对面的谩骂声响起。
“傅青,你是不是拿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你居然敢跑出去,好啊,你跑啊,以后你别想再花我一分钱,我看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伯母。”
相羽幽幽开口。
梁絮意识到对面的是相羽,她安静了几秒钟,随后若无其事道,“小羽啊,傅青呢?”
“傅青在医院呢。”
梁絮惊讶,“他已经想通了?”
饶是相羽听到这,也难以平静,语气中多了几分埋怨的意味,“伯母,傅青的手臂骨裂,因为您不让他出门,他只能吃止痛药,他吃了太多,现在留院观察。”
“......”
相羽一股脑说完后,道,“伯母,我想跟你聊聊。”
-
半小时后
医院楼下的咖啡厅,梁絮端坐在位子上。她的后背挺直,一点都没有靠在椅背上。不仅如此,西装裙下的一双腿也是并拢,稍微有点斜度。
明明是五十岁的人了,身材却一点都没有发福。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有家世,有教养的女人,居然会把自己已经成年的儿子打到骨裂,就因为他不愿意把肾捐给另外一个儿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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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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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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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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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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