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里面飘着两具尸体,但是习惯了也就没啥了。
一晚上连一丝风都没刮,第二天早上露水特别重。我们走到了林子边上又回来了,根本就进不去,这要是强行往里走,用不了一分钟,裤子就湿透了。
太阳出来之后,山谷里起了风,到了九点多的时候,露水才算是干了。但是天气变得闷热,我们又不得不穿着长袖衣服,走了没多久就大汗淋漓了。
林子里有很多重颜色鲜艳的鸟类,有蛇,有野兔子,有狐狸,有老鼠,同时,林子里还飘着大量的尸体,这些尸体挂在树枝上,挂在灌木上,或在林间飘荡,奇怪的是,这里的野兽都对尸体视而不见。
按理说这可是现成的猎物啊,老鼠对尸体没兴趣,蚊虫对尸体也没兴趣。对于这些蚊虫野兽来说,这尸体就像是不存在的一样。
我们用了半天的时间在林子的北半边搜寻,并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中午我们回来吃饭的时候,虎子开始质疑,他用筷子指着说:“这种林子里能住人吗?人在里面还不得被蚊子给吃了啊!我倒是觉得,这人要是住啊,应该住在庙里,他没食物可以去河里抓鱼,去山里抓兔子,还可以自己种点菜。住在林子里,不是什么好主意。”
老陈说:“要是我就会住在林子里,我可以砍倒一片树,然后用木材和石头搭建一栋房子。房子周围是菜地,菜地周围是树林。最好在河边,取水方便。这样,吃菜,打水,抓鱼,进林子里采蘑菇,打猎,日子别提多惬意了。下午我们在南半部分搜,再找不到,我估计那就是住在西边了。”
林素素说:“那庙里不适合住人,山阴住人会得病的。这大殿大门朝北开,南边也没什么窗户,更不是给人住的。这像是一个祠堂,是放尸体的地方吧。”
我仰着脖子看着大殿里飘着的尸体,我说:“可不是么,要是正常的宗教场所,即便是大门朝着北开,南边起码得有窗户啊!不过就算是祠堂,这大门也应该朝南开啊!朝北开也不符合祠堂的风水。”
虎子说:“这里本来就什么都是反的,你们没发现吗?这里的民宅大门也不是朝南开的,不是朝东就是朝西,为啥不朝南呢?这南边不就是有太阳吗?他们难道不喜欢太阳吗?”
我低着头想了好一阵子,也没想出什么来。
林素素说:“别聊了,先吃饭吧。”
我们四个这时候才算是吃了起来。
吃完了饭之后,我回到了帐篷里,靠在背包上闭目养神。老陈和虎子、林素素在外面收拾残羹剩饭。都弄好了之后,虎子钻了进来,靠在了我身边往后一仰说:“这事儿挺麻烦的,这不像是有明确的目标,那东西就在那边摆着呢,你只要想办法拿到就行了。现在可是好,怎么才能破这个局呢?”
无恙和尸影的尸体在帐篷里飘来飘去,虎子嫌碍事,把俩人的尸体推到了帐篷顶上,然后躺在下面,只要尸体降落下来,他就用嘴吹上去,就像是小时候吹羽毛一样。
我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尸体降下来,我就用扇子往上扇一下,尸体就会飞回去了。
我说:“是啊,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了呢?”
虎子说:“外面实在是太热了,大中午的我们就别出去了。我和老陈商量了一下,我们过了四点再行动,不然容易中暑。这要是谁中暑可就麻烦大了。”
我说:“中暑不可能,多喝点水就不会有问题。不过太热了,确实难受。”
虎子闭上眼说:“我睡一会儿,不聊了。”
虎子从说睡觉到睡着,只需要三十秒。
我翻来覆去都在想这里的事情,实在是睡不着,我就把mp3打开听评书,这里有我下载的鬼故事,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了自然醒,下午四点钟之后,天总算是凉快了下来。我们四个一直到天黑都在东南方向的林子里穿行,但是并没有找到关于人的痕迹。
但是我能肯定的是,这里一定是有人的。
我们回来的时候天都黑透了,我们是拿着手电筒回来的。回到了大殿的大门口,我们举着手电筒朝着大殿里照了几下,一如既往地有大量的尸体在空中飘着。
我们进来,老陈点了马灯,把马灯挑了起来。就在我们坐下要吃饭的时候,老陈抬手一指,我们看到一个人影缓缓地朝着外面飘去。按理说,要是尸体随风飘动,不可能只有这一具尸体这么飘。其它的尸体也会动。最关键的是,这尸体飘得很奇怪,它是直立着往外飘,就像是一个神仙一样。
我们都站了起来,往外追。这尸体飘到了外面之后,高高飞起,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显眼。
虽然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能确定的是,这是个男的。
我们四个都仰着脖子看着,虎子大声说:“我们谈谈啊,你这么装神弄鬼的,有意思吗?”
那人并没有回答,而是朝着西南方向飘走了。飘了大概一百多米之后,慢慢下降,落到了西南林子里,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了。
虎子说:“那肯定不是尸体,尸体飘不会那么直立的,你们也知道,但凡有一点风,这尸体就要在空中滚动的。不可能有那种平衡。”
老陈说:“他好像并没有什么恶意,也许,他也在研究我们为啥没有变成尸体。”
虎子说:“他是什么东西呢?他为什么会有意识呢?他既然能这么飘着,我觉得他也和尸体一样。”
林素素说:“他是有思维的。”
虎子说:“这些尸体只是不能行动,你怎么知道这些尸体没有思维呢?”
刚好有一具尸体从旁边飘了过来,这是个一脸褶皱的老娘子,虎子一把就拉住了老娘子的胳膊,说:“我们没有办法确定这尸体是没有思维的,也许他们有思维,只是我们不知道他们有思维。”
我说:“虎子的说法是成立的,现在我们只是知道这些尸体没有行动能力,但是无法确定他们是不是有思维能力。也许,无恙和尸影他们甚至有视觉能力,时时刻刻都在看着我们,只是没有办法和我们进行沟通。”ωωω.χΙυΜЬ.Cǒm
老陈说:“如果是这样,我们就会很欣慰,因为我们在努力,他们都知道。他们心里也在想很多事情,只是没有办法表达出来。希望是这样。”
林素素说:“驴子和虎子说的有道理,也许无恙真的能看到我们。只不过暂时她说不出话来。”
我们四个回来之后,老陈钻进了帐篷里,在里面呆了十几分钟,虎子把他喊出来吃饭。吃完之后,老陈躺在旁边的垫子上,一句话不说,眼睛都不睁开一下。
我和虎子去里面睡的,老陈和林素素在外面睡的。
这天晚上刮了一夜的风,第二天早上四点钟我们都起来了。吃完早餐之后五点半,我们便出发了,直奔西南方向,进了那片林子。刚进去走了有三百多米,一条小路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老陈站在小路上,看着前面说:“顺着这条路,就能找到那人。我们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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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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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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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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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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