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说什么意思?举报啊!你没看出来吗?我们在举报蚩昕有问题。人证物证都在,这难道不说明问题吗?”
黎剑英说:“我有两点不明白。”
我说:“您说,我给您解释。”
黎剑英说:“首先,这是我们太和镇的事情,和你们八竿子打不着吧!其次,即便是你举报,你去找律法司啊,我这里是政府,我不管律法的事情。”
我说:“首先,我知道这是你们太和镇的事情,所以我是举报。只是举报,受理不受理是你们的事情。其次,我们去过律法司,这律法司的黎万民不受理,把我们赶了出来。于是我们去了白马寺。”
黎剑英说:“你们去白马寺了?”
我说:“白马寺让我们来这里投诉,把材料交到你们政府,然后你们政府给我打个收据。收据写清楚都是什么材料,多少页。然后你们政府再送去白马寺。你也别废话了,给我们开收据吧。”
我这么一说,黎剑英脸色就很不好了,他说:“我要是不给你们开这个收据呢?”
我说:“那我们就再去白马寺,告诉白马寺的人,就说你们不接受我们的投诉,我们无路可走,只能直接向长老院投诉。”
黎剑英呵呵一笑说:“长老院主要就是管礼乐和祭天的事情,这种事情,长老院不参与。”
我说:“总得有人管吧!”
胡俊杰这时候敲着桌子说:“到底开不开收据?不开我们就走了,没时间和你在这里扯犊子。”
黎剑英这时候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胡俊杰说:“你敲谁的桌子呢?你算什么东西!”
胡俊杰说:“黎剑英,你最好别这么和我说话,你把我惹怒了,我可是真会下死手。”
黎剑英指着胡俊杰说:“老东西,你觉得我会怕你吗?我太和镇没有点底蕴,会在这里存在四千多年吗?”
胡俊杰说:“放火的底蕴吗?你们就这点本事吗?有本事都使出来,我们可以真刀真枪火并一场,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倒是来得痛快。我也不喜欢讲道理,讲来讲去,没人听,挺没劲的。”
我看着黎剑英说:“你也别放狠话了,说吧,到底收不收这个材料。”
黎剑英直接把材料推到了地上,说:“爱送哪里就送哪里去,我这里不收。我又不是律法司,我不管这些破事。我正经事都忙不过来呢。你们交材料,还是要交到律法司。黎万民主管这种事,你们去找他吧。”
我和胡俊杰拿着材料出来之后,我俩互相看着笑了。我说:“办点事真他妈难啊!铁证如山,就是没有人肯办。”
胡俊杰说:“别急,我们这么一闹,会有人来找我们的。这黎剑英也好,黎万民也好,蚩昕也好,总要有对手吧。这万和镇不可能是铁板一块,我们放出风去,就会有人主动来找我们合作的。这件事捅出去,一定会有大量的既得利益者,看着吧,好戏才刚刚开始。我们回去守住阵地,我们等。”
我笑着说:“行啊老胡,姜还是老的辣啊!”
胡俊杰瞪了我一眼说:“我去你大爷的,你装什么嫩啊,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吗?”
我们这么吵吵闹闹走了三个地方,回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我们一天没吃饭,晚上吃了一大碗面条,放了不少牛肉,这牛肉面才够味儿,牛肉比面还要多,能不好吃吗?
刚子说:“别净顾着吃啊,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胡俊杰说:“没办成,被当皮球来回踢。谁都不肯接这个材料,我们先去了律法司,结果黎万民不接这材料,说这材料是不合法的。然后我们去了白马寺,白马寺的人让我们去政府。我们去了政府,黎剑英让我们找律法司。回到原点了。”
红梅说:“我就知道,他们官官相护,不会有结果的。”
胡俊杰说:“丫头,未必。我们再等等,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胡喜梅说:“太气人了,难道就没处讲道理了吗?”
胡俊杰说:“你还是太年轻啊,讲道理是无能的表现,有能力的人,从来不讲道理。要基于实力和对方谈话才是最有效的沟通。”
秦岚说:“可是现在我们实力明显不足,对方是一个利益集团,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怎么和他们斗呢?总不上上来就杀人立威吧,这样不能服众,反倒会很被动。”
胡俊杰拿着筷子比划着秦岚和胡喜梅说:“要不怎么说女同志都是头发长见识短呢,让你们分析点小事头头是道的,一旦遇上大事,就摸不到码头了。”
我说:“就算是在一个大家庭里,人和人之间都很难相处,两口子在一起久了还要吵架呢。你想想,律法司的司长,天河镇的镇长,这可是整座城市权利的巅峰,这是两把宝座,多少人惦记着呢啊!凡是敢惦记的,都是有实力的人。我们这么一闹,这些人肯定能得到消息。看着我,最快今晚,最迟明天中午,一定会有人找上门来的。”琇書蛧
话音刚落,就听外面有人喊了句:“红梅姐,在家吗?我是蚩皿啊。”
红梅一愣,说:“他怎么来了?”
我说:“蚩皿是做什么的?”
红梅说:“蚩皿是后街木匠,是打家具的。我想起来,蚩皿的表姐夫叫蚩真,蚩真是蘑菇协会的会长,他种蘑菇技术好,全镇的人都挺佩服蚩真的。他也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了。蚩昕下台之后,蚩真做了不少工作,想要做太和镇的镇长,但最后黎民代表投票的时候,他比黎剑英少了三票,没当上。三票,其实就是两个人的事情。只要再有两个人投他,他就当上了。要是蚩真当上,说不准比黎剑英要强。”
胡俊杰说:“不要指望别人对你好。”
我说:“十有八九这蚩皿就是蚩真派来的。”
蚩皿继续喊:“红梅姐,我是来量尺寸的,白天没空,晚上来了。”
红梅大声喊:“来了,等一下。”
蚩皿走的是后门,红梅开了门之后,带着蚩皿直接来了我们屋。那五个混蛋被我们绑在柱子上,见到来人了,都仰着脖子看着蚩皿。
蚩皿看起来是个很斯文的男人,三十来岁,嘴巴上留了一缕小胡子。他眼睛不大,鼻子挺高的,有一对招风耳。他进来之后小嘻嘻笑,说:“红梅姐,这都是外乡来的客人吧?”
红梅说:“是,蚩皿,我没叫你做家具啊!你有别的事吧?”
蚩皿看看地上的五个人,他说:“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是我表姐让我来的,主要就是见见这五个混蛋和这五位外乡客。”
我说:“见我们做什么?你不妨直说。”
蚩皿说:“我姐夫今天听人说你们手上有一份材料,先去律法司,被黎万民给骂出来了。然后去白马寺,又被人拦住了。最后去了政府,又和黎剑英吵起来了。有这么回事吗?”
我点头说:“确有其事!”
蚩皿说:“你们要是信得过,可以把材料给我一份吗?”
我说:“你是个木匠,你要这种材料有什么用?”
红梅说:“是啊蚩皿,你木匠干的好好的,何必参与这种事?”
蚩皿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就不能帮帮你吗红梅姐?”
红梅摇摇头说:“你帮不了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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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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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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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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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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