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家大门朝东开,进去之后是一面墙,墙上有四道门。最北边的那道门我进去过,那里摆着那两副棺材,这就绝对不可能是住人的了。中间那门我们进去过,那里面住的是李大爷。剩下那两个门里面,应该有个门住的这位李小姐。
但是也不排除这每个院子里还有套院儿,这李小姐具体在什么地方住着,还真猜不出来。
这李家在这个村子里得罪了不少人,难道就没有一家是和这李家有来往的吗?这还真的不太可能。
我觉得李家在这里之所以不受待见,也不全是李家的问题,相反,我倒是觉得这村民们的问题更大一些。
站在村民的角度思考这个问题就很好理解了,我们全家在那院子里住得好好的,凭什么你们一回来就把我们全赶走了啊!这明摆着就是欺负人啊!出来之后首先要搭建一个简易房住着,那时候想盖三间大瓦房可不容易,虽然盖三间房有三千块钱就差不多够了,但那时候,三千块钱从哪里来啊,一个人上一天班也就三块五块的,一年也攒不下五百块钱。
要想让村民们满意,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房子送给村民,自己另找地方重新盖。
我也是去过这老宅子的,我知道这老宅子有多漂亮,那房檩足足有人的腰那么粗,椽子和一般女人的大腿那么粗。这么一栋房子,谁又舍得送人呢?要是我,我也不干,你们都不怕得罪我,我干啥怕得罪你们这群鸠占鹊巢的家伙啊!每一家给点安置费已经是仁至义尽。
我想这些搬出去的村民,总有懂事的吧。难道就没有一家通情达理的吗?
我把这个想法和虎子一说,虎子顿时就撇着嘴说:“老陈,你还真的别把人想的太善良,我觉得,这大井沟啊,不可能存在感激这李家的人。”
我说:“本来就是李家的房子,人家回来了,还给人家有错吗?道理这么浅显,很难理解吗?”
虎子说:“事情没轮到自己头上,自然能讲道理,能想通。一旦轮到自己身上,那就是另一种道理了。估计那时候这房子分给全村人了,即便是村里有人家没分到房子,那肯定也分到别的了。二十来年早就习惯了,大家其乐融融,生活的有滋有味。突然这李家人回来了,一下把平衡打破了,以前分到李家房子的被赶了出去,变成了无家可归的人,一无所有。这能不恨这李家人吗?”
我说:“那没分到房子的,为啥要膈应李家人呢?”
虎子说:“没分到房子的,那肯定分到外面的产业了,比如果树,比如土地,比如外面的房子。总之,当时这全村肯定是平均分配了。这下好了,他们一回来,赶出来十多家子人,这十多家肯定要找村委会,要求重新分配土地和房产,村里人能乐意吗?当时肯定吵翻天了,村委会为了转移矛盾,必须树立一个敌人,李家就这么背了黑锅,成了大井沟的公敌。”
我说:“是啊,这李家在这里生活,其实是很委屈的吧。”
虎子说:“我可是听说了,村里的小卖部都不做这李家的生意,这李家一直都是自己人开车去镇上采购。这老李家过的就是闭门日子,和大井沟的村民根本就不往来。”
我说:“倒是清静。”
虎子说:“清静是清静了,一旦遇到事情,那就是墙倒众人推。没有了人和,干啥都不方便。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要是李家受到村民拥护,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在村子里住下去。”
我说:“我得去见见这李小姐,我觉得这李小姐能帮我解开一切谜题。”
虎子说:“老陈,我们现在可什么都不缺,犯法的事情以后可不能再干了。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你不参与就啥事都不会有,瞧瞧现在被你弄得,一地鸡毛!”
我说:“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麻烦,事已至此,你就别抱怨我了。”
虎子说:“实在不行就撤了吧,你不就是得了个金手镯吗?你把金手镯给赵大宝他们,事情到此为止。至于这尸体的事情,就算是败露了,和你也没有多大关系,到时候找人打声招呼,不会把你抓起来的。毕竟你在这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妹妹那也是高级干部了吧。”
我心说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这里面最关键的问题是老黄,那可是灭门惨案的元凶。最怕的不是别的,而是节外生枝啊!一旦老黄被人注意到,那这事情可就没有办法收尾了。当年办案的人,一旦看到老黄,肯定要回忆起当年的灭门惨案,那案子了结的太过诡异,我要是警查,肯定要怀疑当年的案子有问题啊!
不行,这件事必须要做瓷实了,不能留任何隐患。
虎子说:“老陈,想什么呢?”
我说:“这件事必须搞清楚,彻底解决了才行。”
虎子说:“你想怎么做?”
我说:“打草惊蛇!我们把这位李小姐给逼出来。”
虎子说:“你的意思是,去闹。”
我说:“没错,我去要求见李小姐,这李家肯定不让我进去。到时候我会扬言不让见也得见,逼李小姐外逃。”
虎子说:“她要是一直不露面呢?”
我说:“一般人的话,肯定会有出去躲躲的念头,而且他们家在外面有买卖,何必在这里担惊受怕呢?”
虎子说:“就怕人家就是那么淡定,不管你怎么闹,人家就是坐在炕上玩电脑。玩电脑可是很有意思的,那东西坐在那里玩一辈子都没问题。”
我说:“那有办法,把他家电话线掐断了,他家还有网吗?实在不行,电线再给他掐了。”
虎子说:“电线就算了,太缺德。电话线掐了的话,这李家应该就知道我们的决心了。不过怎么也得先礼后兵吧,总不能上去就把人电话线给掐了吧。”
我说:“我们这就过去,拜访一下这李大爷。”
我和虎子说走就走,我回屋穿了件大衣再出来的时候,虎子已经到了院子里。
我俩拿着手电筒但是没打开,并肩出了院子,朝着村口老李家就过去了。
到了老李家的时候,这老李家的大门口开着门灯呢,应该是家里有人要来。
虎子说:“看到了吗?这是家里要回来人了。对付我们的。”
我说:“管他呢,我们走。”
到了大门口,虎子逛逛砸门。
很快那中年男人又来了,打开门一看是我们,就要关门。www.xiumb.com
虎子一把推住了门说:“咋还不欢迎咋的?”
那人说:“家里一向不欢迎外人。”
我说:“大哥,我们来找李大爷商量事的。”
这位一笑说:“来得不巧,我爹不在家,去城里了。这不是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呢,这门灯啊,就是给我爹留的。二位,请回吧!”
他说着又要关门,虎子用手推着门板,他根本关不上。
他说:“你们这是要硬闯?那我可要报警了。”
我说:“李大哥,何必呢。李大爷不在家,我们可以进去等。事情总得解决吧,不能一直这么拖下去。况且,我们也可以聊聊。”
这李大哥笑着说:“我家的事情,都是我爹做主,你和我聊也没用啊!你们愿意等,就在门口等,我不奉陪了。”
说着又要关门,虎子大手用力推着,就是不让他关上。虎子说:“不让我们进去也行,你在这里陪我们吧。”
李大哥这时候看着我们笑笑,说:“这就是耍无赖了!”
他又关门,关了几下之后,虎子还是推着。这李大哥也是急了,用肩膀一撞,这门就关上了。门闩一插,人噔噔噔离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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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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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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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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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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