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呢?”
胡俊杰这时候眼泪汪汪地看着我说:“不瞒你说,我从小就喜欢白皙,我那时候就觉得,要是长大能和白皙一起过日子,这辈子就值了。一直到现在,我还是深爱着她,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那真的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他突然指着我说:“你怎么不喝啊!”
我拿起纸杯喝了一口,抓了一块牛肉干吃了起来。
我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胡俊杰说:“听说你和林素素结婚了,丽娜也和你们一起过了。你们这怎么算啊!”
我说:“素素在山上住,丽娜在山下住,我两头跑。说心里话,作为男人来说,挺得意的。但是时间久了也就那么回事儿。”
胡俊杰呵呵笑着说:“你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丽娜,林素素,那都是女人中的极品,都被你小子骗到手了,我就纳闷儿了,怎么就都看上你小子了呢?”
我说:“喜欢你的女人多了去了。”
胡俊杰点点头说:“那是,可着四九城随便我喜欢,我但凡看上谁,都上赶着不要彩礼嫁过来。偏偏我就喜欢白皙了,要是让我再选一次,我绝对不会和白皙结婚。这个女人善变。我之所以还和她一起过,完全就是看在孩子面子上,我想要这个儿子。现在更不能离婚了,我这蛋没了,完全失去了生育能力,这时候再离婚,她把孩子一带走,我这下半辈子咋过啊!”
我说:“你要是为了赌气要吃这药,大可不必。”
胡俊杰说:“我就是要赌口气,要么死,要么好好活着。不然这辈子有气受了。你和白皙过上日子你就知道,这个女人哄你开心的时候,能把你哄得浑身暖融融的。这个女人一旦气你,那能气得你要爆炸。我对他是又爱又恨啊!”
我这时候突然惦记起那个孩子了,我说:“孩子谁看着呢?”
胡俊杰说:“我妈给看着呢,孩子一直就住我妈那屋。白皙根本就不管那孩子,去了我妈那边也就是抱抱亲亲的,孩子的尿布从来就没洗过,一口也没喂过。但是奇怪的是,孩子就是和她这个当妈的最亲。”
我说:“和你亲吗?”
胡俊杰说:“和我也亲,见到我喊着爸爸爸爸的,一听这孩子喊爸爸,我这心都融化了。”
我说:“你为了孩子,也不要赌。孩子没有爸爸会很可怜的。”
胡俊杰这时候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说:“我要是死了,孩子你抱回来,你和丽娜养。让孩子和丽娜叫妈妈,和你叫爸爸。我会写遗书给我爸我妈的。”
我推开他的手说:“你别胡说八道了,从法律层面,我和这个孩子没有一毛钱关系,白皙也不会把孩子给别人的。”
胡俊杰点点头说:“我要是死了,这孩子肯定不会交给白皙的,让白皙养这孩子,肯定就养废了。丽娜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丽娜不能生育,孩子给丽娜养是最合适的了。让他姓胡,要让孩子知道我胡俊杰才是他的爸爸。”
我说:“你在交代后事吗?”
胡俊杰说:“这件事我想了很久了。”
我说:“别想太多,也许我们找不到飞船,找到飞船不一定有药,找到药了,不一定还有效。这变数太大。”
胡俊杰看着我摇摇头说:“老陈,你是个好人呐,我承认我不喜欢你,但是我必须承认你是个好人。好人都有好报,我不是个好人,所以我应该有个很烂的结果,不是吗?”
……
我和胡俊杰就这么闲聊了起来,聊着聊着,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我妈来,心里想着我妈应该是个什么样子,大字不识的人,她在堂山在干什么呢?扫大街当清洁工吗?还是在食堂给人做饭呢呀!
她现在也该有五十来岁了吧,她叫什么名字我都记不起来了。我那妹妹上学了吗?会不会也一个大字都不识啊!这好像不太可能,人家找的是一个铁路工人,铁路工人的家庭里的孩子应该不会太差吧。
也不知道我那亲妈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我和胡俊杰一喝就喝到了中午十二点,也就是这时候,外面响起了汽油桶滚下来的声音,很快,汽油桶滚到底,撞在了墙上发出咚的一声。
接着就是一声又一声,撞击声很大,撞击力也很大。
又过了一个来小时,总算是等来了虎子他们。
虎子带着小伙子们扛着竹竿子来了,到了之后把东西往地上一扔,虎子笑着看着我俩说:“没喝多吧!”
胡俊杰说:“一共一斤酒,怎么能喝多呢?”
我拿着酒瓶子看看说:“哪里有一斤酒,450毫升是多少酒?九两都不到吧!”
虎子说:“现在这卖瓶装酒的也是,一瓶酒不装一斤,非要缺斤短两的,靠这个能发财吗?”琇書蛧
我笑着说:“干吧,绑好了我们就下河往下漂。”
秦岚说:“看着流速,即便我们漂到尽头一无所获,还是能用竹竿子撑回来的。”
墨丠说:“是啊,所以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小伙子们恐怕不能都去,陈熙你也别去了,你回去在镇上等我们好消息。”
陈熙说:“嫂子,哥,你们都小心些。”
我说:“放心,陈熙,你带人回去吧,这里面挺冷的,待久了对身体不好。”
陈熙带着小伙子们回去了,只留下了两个胡俊杰最喜欢的小伙子。
我们做了两个筏子,我这边四个人一个筏子,胡俊杰那边四个人一个筏子。
每个筏子上方四个竹竿子。
虎子先用竹竿子撑了下水深,他说:“也就两米深,老陈,这一点问题没有啊!”
我说:“下水吧。”
我们先把筏子用绳子拴上,然后扔到了水里。接着我们一个个上了筏子,都站好了之后,虎子弯着腰说:“解绳子了啊,我们也好出发了。”
正说着,胡俊杰在前面先解开了了绳子,两个小伙子一边一个,用竹竿子撑着河底掌握着方向,筏子漂了出去。
虎子嘿了一声说:“这小子,竟然跑得这么快,老陈,我俩和他们比赛,超过他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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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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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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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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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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