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爱听这种客套话,但是他说了也代表是对我的尊重,起码代表人家愿意和咱客套,咱也别不识好歹。我说:“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们进去谈。”琇書蛧
进了屋子,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和孙局说了一遍,孙局听了之后点点头说:“这么看的话,那具尸体大概率就是金凤的,凶手即便不是素情,也和素情有很大关系。这样,你马上派个人,带我们的法医去现场做一次现场鉴定。做完了之后就可以成立专案组,对素情执行逮捕了”
我说:“还是要先逮捕,云长生的死是前车之鉴,这寨里有一个非常危险的人物。围上寨子,也是为了不让他逃跑。”
孙局说:“那就先把素情保护起来,对了,还有那个吴静和吴敬中,都要保护起来。”
我说:“当务之急就是这件事,然后就是赶快把电话线接通,也许我们要抓到人还需要关佩佩的父亲的配合。关佩佩的父亲在红河,关佩佩要给这老关打个电话才行。”
“关佩佩的父亲叫关山海,我认识这个人。这人不怎么爱说话,最大的兴趣就是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虫子。苗族这些地方,经常发生蛊虫伤人的案件,他帮过我们不少忙。这是个久经考验的同志,是值得信任的。”孙局说,“电话线很快就能修好。”
他看看表说:“给我半个小时。”
我站了起来,我说:“那我们开始行动吧,你去抓人,我把向导指派给你。”
“好,你先去门口等一下我。我马上就出来安排工作。”
我起来和孙局握手,然后我从派出所走了出来。
派出所在乡政府后面的一座院子里,我出来的时候,看到虎子他们在派出所门口等我呢。
我对柱子说:“柱子,你带着公安同志把我们埋的尸体挖出来。”
孙局和一个青年公安同志一起出来,到了门口停下。
我说:“孙局,这是柱子,让他带你们去把尸体挖出来。随时可以出发。”
柱子说:“啥时候走?”
孙局看着身边的年轻公安说:“一刻都不要耽误了,你立即和柱子去办这件事。赵法医,山路难行,辛苦你了。”
赵法医说:“孙局您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孙局说:“你自己选两个人跟你们去,负责你们的安全。”
赵法医和柱子握手,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就走了。
往回走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似乎一下关佩佩和范离的关系好了起来。回来的时候,一直是范离在扶着关佩佩。
回到了我们的住处,把关佩佩安顿在了床上,我刚坐下拿起水杯来,柱子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
我说:“柱子,你咋回来了?”
柱子说:“快下雨了,警查没带雨衣,我来拿我们的雨衣,一共需要四件。”
我出去看看天空,一颗星星也看不到,这天偷偷摸摸就阴上来了,天气有些闷,一丝风都没有。
我说:“柱子,还要多久下雨?”
“两个小时。”
我说:“行吧,你们路上小心。”
赵法医和两个公安同志在院子里等着柱子呢,三个人在商量着什么。
柱子把我们的雨衣搜集了出来,一人一件给大家分了。
柱子把雨衣塞到了挎包里,他的挎包是一个绿帆布的军用书包,这种包背在身上还是很轻便的。
柱子此时还背着一个包,里面装了食物和自己的衣服,除了这些,还有他的尖镐,这是他吃饭的家伙,不肯离身。这背包是防水的,检查好了之后,他背在了身上,这才对赵法医说:“我们走。”
赵法医背着一个法医专用的工具箱,他和我们挥挥手,然后四个人出了我们的小院子。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孙局进了我们的小院子,进了屋子就说:“电话线通了,另外寨子也封闭了起来。只是云长生的尸体不见了。”
我说:“吴静应该知道在哪里,应该是吴静让人把尸体抬走了。”
孙局说:“关佩佩呢?”
我带着孙局进了关佩佩的房间,范离正坐在床边给关佩佩削苹果呢。见到我们进来,她就站了起来。苹果皮很长,一直从她的手上垂到了地面。
关佩佩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看起来很虚弱。
孙局说:“要不要去医院?”
范离说:“没必要,失血多了些,不过伤口并没有感染,没发烧就没事。养上今天就能恢复。”
孙局说:“小关啊,我和你父亲可是老朋友了,我有责任照顾好你啊!”
关佩佩说:“电话通了吗?”
关佩佩倒是很直接,没有和孙局客套。很明显,她很着急。
我说:“通了。”
关佩佩说:“我去打电话。”
孙局说:“旅馆电话现在被我们控制了,在旅馆就能打。”
虎子在旁边大大咧咧说:“这就是一贼窝啊!这里三十岁以上的人挨着杀,不会冤枉任何一个。”
林素素说:“猪,你有证据吗?”
虎子说:“证据?要是啥都讲证据,这案可就不好破了。”
孙局说:“市考古所的人已经在路上了,天亮之后,要对大墓做抢救性挖掘,到时候还要你们有人配合一下!”
关佩佩这时候下了床,范离扶着她往外走的时候,关佩佩一脚就跺在了我的脚尖上。
她这一下可是用尽了全力,把我疼得嗷的一声,疼得我喘不上气,憋得脸通红。
我直接就靠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双手扶着桌子,过了足足有十几秒我才缓了过来。我说:“你有毛病吧!”
关佩佩说:“这是轻的,你可是对我动了私刑的,要是我报案,你这也算得上是轻伤害了吧。几年牢你是躲不过去的。”
我说:“你别忘了,你可是要害死我们七个人。我对你这么做已经是轻的了。”
关佩佩说:“首先那是误会,重要的是我没造成严重后果,最关键的是我没有主观恶意。你呢?你是有主观恶意的,动用私刑,刑讯逼供,造成了不重不轻的真实伤害。”
孙局说:“没错啊,多亏了是食指啊,这要是拇指缺了这么一截,那就是重伤了。判十年八年都是有可能的,这辈子你就毁了。”
虎子在一旁说:“有这么严重么!”
孙局很严肃地说:“就是这么严重,千万别弄断别人的拇指,抓握全靠拇指呢。没了拇指,这手就废了多一半。”
我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我也不会轻易动别人的拇指。这件事我确实是有责任的,但是我不这样做,她啥也不说啊!
但是该道歉还是道歉,我说:“这件事我是有些鲁莽了,我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动了私刑,自以为是,总觉得自己想的就一定是对的。这次我吸取教训,以后再也不凭着想象来做关键决定了。我接受批评和教育。”
关佩佩说:“看你态度还不错,算了。我就不追究你了。”
虎子声调上扬,质疑地嘿了一声说:“我们可是拼了命来这里找解药救你男人的,你还追究我们责任,你亏心不亏心呐!”
关佩佩也不反驳虎子,而是对范离说:“阿离,我们走。”
孙局说:“对对,打电话要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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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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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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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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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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