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是说话的时候,这里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我们了解。我甚至隐隐觉得,第五君和羊秀才之间肯定是有联系的,而且羊秀才在这里,很可能和这黑树林里的大墓有关。
我这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问羊秀才姓什么的时候,他没有回答我,而是敷衍了我一句。就是这一句,让我现在突然有了一个怀疑,这羊秀才该不会姓第五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在这里做什么呢?
我们四个走进了众多的墓碑和藤蔓中间。
藤蔓爬上了大树,这些树被藤蔓覆盖之后,可就没有那么茂盛了,于是很多阳光就像是一把把光剑一样从上面插了下来。
光柱一条条照在这墓葬群中,照在一个个墓碑上,照在一座座隆起的坟上,照在一个个的人头瓜上。
这里被阳光勾勒出来一个有着奇幻色彩的世界。
我们走进来之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墓碑的刻字上。刻字全是阴刻,虽然经历了两千多年,但有很多还都依稀可辨。
我们一块块墓碑看过去,这里面有很多尸姓的死者,叫什么的都有,有尸浅,有尸翎,有尸鱼等等等等。不过统一的都是两个字,在当时,没有人是三个字的名字,要是出现一个叫尸小明的,那肯定是不对的。
虽然字是两个字,但是我知道当时人读这些字的时候有多麻烦,我听过田姒说古汉文,那简直就和俄文差不多,一个字要说好几个音节才能表达!英语不也是这样么!所以名字要是长了,叫起来很麻烦的。
我抬眼看出去,坟墓密密麻麻,不计其数,我说:“我觉得也别看了,这么看下去,大同小异。这分明就是一个大家族的坟。”
林素素说:“尸佼姓尸,那么他的随从和下人都会姓尸,那时候还是半封建半奴隶社会,随从和下人都是主子的私人财产。这里应该是尸佼全家的墓葬群。”
我们最后停在了那块写着尸佼两个字的墓碑前面,这墓碑虽然写着尸佼两个字,但很明显这不会是尸佼的坟墓,这墓实在是太小了。这应该是为了说明自己是从何而来,写上了主人的名字。然后用自己和主人的关系,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按照我的意思,我们不往前走了,现在回去。但是林素素非要看完所有的墓碑,她说:“陈原,你知道谁会对这里感兴趣吗?”
我说:“怕是所有人都会对大墓有兴趣吧,这种事,想想就刺激。”
林素素用放大镜对着一块石碑照着说:“我觉得尸影应该最有兴趣。”
我说:“她肯定有兴趣啊,哪里有宝贝她都有兴趣。”
“这里埋的肯定有她的祖先。”
林素素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没错啊,尸影的祖先八成就是源于此呀。她家是河/南尸乡的,那里可是离着这长安就不远了,也属于同一个文化带,很可能就是尸佼的家人搬迁过去的。而这里,应该是他们的老家。
我们围着大墓走了一圈,我估算了一下,这大墓的封土是方形,边长大概两百多米,这在当时也算是特别大的一座墓了。
不过他只是一个思想家,文人,也算是一个政治家。怎么可能有这等规模的大墓呢?那时候的礼制是非常严格的,他这是越礼了啊!越礼可是要杀头的。
我说:“这墓太大了,比一般的诸侯王的大墓还要大,这好像有点不对。”
林素素说:“也许是惠文王嬴驷特批的呢。”
第五琴这时候插了句:“嬴驷是谁?”
虎子说:“他呀,是秦始皇爷爷的爷爷。”
第五琴说:“这么说我就懂了。你们以后可以用秦始皇当标准来叙述,不然我一点都听不懂。”
我说:“回去你还是好好看看史书吧,不然你根本就理解不了华夏的文化啊!比如我说一句‘何不食肉糜’,你就理解不了了。”
第五琴这时候一脸懵地看着我说:“陈原,你在说甚?”
我摆摆手说:“好了不说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天也快黑了。”m.χIùmЬ.CǒM
我们回到了营地之后,一边吃东西,第五琴说了她的遭遇。她从香江一路逃回来之后,直接就回了白鹿原。但是她没有在窑洞露面,而是直接藏在了树林了。她藏在了一棵树下,在这里一直等了六天,等来了羊秀才。
羊秀才顺着树林而来,趴在树林的边缘一直看着前面的发掘现场,他手里有望远镜。第五琴从后面摸上去要抓住他问个清楚,但是这羊秀才非常狡猾,竟然带着一只狐狸。人刚出来,狐狸就报警了。羊秀才起身就跑。
第五琴一路紧追不放,最后就追到了这黑树林里,羊秀才在前面跑,她在后面追,羊秀才把她一路带到了陷阱里。第五琴掉进去的时候就摔断了腿动不了了,羊秀才在陷阱上站着,手里举着一个南瓜那么大的石头,就要砸死第五琴。
第五琴这时候用陕地话大声说:“你是谁嘛,为啥要杀死额!”
羊秀才说:“你又是谁嘛!”
第五琴这时候说:“我是第五琴,都叫我小琴头,你为啥要杀我嘛!”
“我是羊秀才,你不该来这里。”
羊秀才把石头还是砸了下来,但是没有砸到第五琴的头上,而是扔到了一旁。第五琴吓得闭上了眼睛,当她睁开眼的时候,羊秀才已经不见了。
我说:“羊秀才不忍下手,他这是让你自生自灭。”
虎子说:“羊秀才虽然是个天阉之人,但还算是个人。亲手杀人始终是下不去手,他这是让小琴头自生自灭。”
第五琴摇摇头说:“我看他可不像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他的态度转变,是因为我说了我叫第五琴。他可能知道第五琴这个人,但是他不知道第五琴其实已经死了,我只是个顶替的。”
我说:“你怎么这么肯定?”
第五琴说:“感觉,我说我是第五琴的时候,他的眼睛亮了一下,有变化,看着我的时候,似乎在和我说‘怎么是你’,他可能认识第五琴,或者很久之前见过第五琴。”
林素素说:“这么说来,这羊秀才还真的可能是第五家族的人。”
第五琴说:“没错,这就有意思了。一旦他是第五家族的人,他又出现在了发掘现场,这就太巧合了吧。田姒是谁,是不是就很值得怀疑呢?十有八九,田姒就是第五君,第五君就是罂粟。只要让我见到她,我就能认出她来。”
我说:“这么说的话,这羊秀才守在这里是在做什么呢?他是守陵人吗?一个第五家族的人为什么要守着尸家墓葬群呢?”
虎子说:“这恐怕就要进去大墓看看了,老陈,为了搞清真相也要进去,没啥好说的了。”
林素素哼了一声说:“贪财都被你说的这么清新脱俗,我也是服了!”
虎子伸着脖子说:“嘿你这个白骨精,你竟然学会倒打一耙了哈!就算我贪财,但我可不是盗墓贼,你可是实实在在的盗墓贼。”
“我是摸金校尉。”
虎子说;“有区别吗?我们彼此彼此,你就是老鸹落在了猪身上,看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
“你总算承认自己是猪了。”林素素说。
虎子说:“我这是打个比方,我啥时候承认自己是猪了?”
……
我这边无奈地皱皱眉,第五琴在一旁咯咯笑了起来。我知道,第五琴能笑出来说明她的身体在快速恢复着,我说:“吃渴了,虎子,去摘俩瓜回来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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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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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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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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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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