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第五琴。”
“姓第五的都是闲阳原洛村的人,你们是怎嘛认识的?”田二哥说,“那个人家不得了,一般人得罪不起洛村人。”
我说:“我们是在帝都认识的。”
田二哥把牧羊犬放了出去,然后双手握成了喇叭朝着河滩喊了起来。田二哥声音洪亮,喊着让第五琴回来吃饭。
吃完饭之后,我选好了位子。就开始挖窑洞了。
挖这黄土的洞林素素一点都不擅长,但还是比我们挖的快,毕竟挖洞是她的专业。到了十点钟的时候已经挖了有三米深了。
田二哥从下面赶着羊回来,羊都吃饱了,趴在树林里乘凉。
田二哥从树林上来后伸着脖子看看说:“我说咱们这窑洞挖的是不是太小咧,像是个狗窝。”
林素素学着田二哥的口音说:“挖那么大作甚?”
虎子说:“田二哥,你有所不知,只要挖到墓道口,这里面可就宽敞多了。这里挖再大也没用。”
“关键是不好看么。”田二哥叽叽歪歪地说,“这是在挖狗窝,这要是来个人咋办嘛。”m.χIùmЬ.CǒM
林素素说:“这荒山野岭的,咋会来人嘛!”
田二哥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拿着鞭子去了树林里。
还没到中午的时候,我就看到一个十五六的孩子赶着五只羊顺着河滩过来了,到了树林里,这十五六的孩子好奇地跑了过来,蹲在我们挖的洞口说:“你们这是挖啥嘛?!”
我和虎子互相看看,虎子说:“你说挖啥嘛,我们在挖窑洞噻!”
虎子一着急,蜀地话都整出来了。
这孩子说:“窑洞不是这么挖的,你这洞挖的太小咧。起码要大三倍。”
虎子挥着手说:“一边玩去,没你事儿!”
“大哥,你们挖的真不行,没法住人。”这孩子大声说,“另外,你们要买一些石灰,挖出来之后把里面套一下。不然睡觉的时候会掉你满脸是土,眼睛都睁不开。”
虎子说:“我去哪买石灰。”
孩子说:“我家就是卖石灰建材的,明儿个让额大给你送过来,一个窑洞五百斤就够。你这也没砖啊,你还要买砖,买门窗才行。我家都有,明天我就让我大一起给你送过来。”
虎子说:“这连个路都没有,怎么送?”
这孩子笑着说:“用驴驮过来啊!这有啥难的嘛!就这么说定咧,你们准备好钱,我们不赊账。”
说完这孩子开开心心走了。
虎子说:“这孩子,是个做买卖的好材料啊!”
我嗯了一声说:“是啊,素素,虎子,看来这洞是要挖大点才行了。我们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虎子弯着腰看着前面的洞说:“确实不像个窑洞哈,真的就是个狗窝。”
林素素说:“这不是坑人么?要是从一开始就挖大,我可以从上面一层层往下挖,现在下面挖了,上面没办法挖了嘛。”
虎子说:“你仰着头挖。”
林素素抬着头看着上面说:“你说的真简单,你试试行不行就知道了。”
虎子举着铁锹挖上面,直接掉了一脑袋土,虎子说:“还真不行。怎么办?”
林素素说:“只有一个办法,先把洞口填上,上去挖。”
我们三个又开始填土,这大热的天,到了中午总算是把洞口填上了,不知道出了多少汗,喝了多少水。
吃饭的时候,田二哥笑话我们说:“起个大早挖个坑,用了一上午又填上咧,你们这是在锻炼身体呀!”
我说:“田二哥你就别笑话我们了,我们知道错了。早听您的就好了,也不至于闹这个笑话。”
田二哥说:“你们后晌也别挖咧,太热咧,这么干搞不好就会中暑,太阳落下去你们再干,我们点着马灯打夜战。”
虎子说:“打夜战也行,白天我们睡觉是一样的。”
我嗯了一声说:“那就打夜战,反正时间多得是,也别太着急了。干活就怕着急,一着急肯定过力。”
第五琴说:“我也挖得动,我和你们一起挖。”
虎子笑着说:“你还是算了吧,看看你细皮嫩肉的,就不是干活的料。”
林素素听了就不乐意了,说:“你什么意思啊!难道我就不是细皮嫩肉的吗?”
虎子哼了一声说:“你不一样,你是白骨精啊。看脸是细皮嫩肉的,看看你的手,全是老茧。”
田二哥说:“吃饭就吃饭么,咋还吵起来咧!”
这天下午我们都躺在树林里睡觉,一直挖了一晚上,在田二哥的指挥下,窑洞上面的圆顶挖了有三米多深,骨头都给我累散架了。
我说:“不行了,休息一下吧。”
林素素直了直腰说:“我也不行了,不干了。挖窑洞这活儿真累啊!”
我和林素素、虎子负责在里面挖,田二哥是第五琴在外面倒土。这土直接就铺在窑洞口当我们的院子了。整的还是很平整的。
天刚亮,我们就听到了铃铛叮叮当当的声音,很快就看到了两只毛驴驮着筐来了。牵着毛驴的是一大一小两个人,小的正是昨天那少年。
少年离着很远就和我们挥手,牵着毛驴上来之后,少年对他爸说:“大,就是这里在修窑洞。”
少年他爸说:“这里修洞挺好的,你们有这么多羊,在这里放最好不过咧。这是五百斤石灰,五分钱一斤,一共二十五块钱。加上运费五块钱,给我三十块钱。”
说着就开始往下卸。
一头驴驮着两个筐,一共是四筐石灰,一共五百斤的话,一筐有一百多斤。这少年个子长开了,但毕竟是个孩子,在旁边有些举不动,虎子过去帮忙,直接就把筐搬下来了。
虎子笑着说:“小子,你还差得远。”
少年累得满脸通红,他用手背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说:“明天给你们送青砖,三分钱一块,连搭炕搭灶的,也需要个一千块吧。”
我说:“差不多吧,明天送来就成。”
少年说:“这次的钱先付了,我们一把一算。”
我笑着就拿了钱包,给了三十块钱。少年开开心心把钱给他爸,然后炫耀说:“大,额就说没骗你吧,这边真的有买卖做。”
这爷儿俩走后,虎子说:“老陈,我们真的要修窑洞啊!”
我说:“不然呢?除了像样的修个窑洞,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虎子看看四周说:“这里山清水秀的,干脆我们在这里修个别墅算了。就在这里养羊,我估计也能挣不少。”
田二哥笑着说:“冬天呢,冬天这里一刮风都是黄土面面,这里咋比得上你们帝都嘛!”
第五琴说:“我在这里住,这窑洞修好了给我,我要。这就是我的家了。”
我和虎子互相看看,随后我点点头说:“行,修好了这里就是你的了。”
第五琴笑着说:“这窑洞是我的,这院子是我的,这树林是我的,这河滩是我的,这些羊也是我的。”
田二哥赶忙摆着手说:“这羊可不是你的,这羊是我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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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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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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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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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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