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就知道胡二爷会错意了,我必须解释清楚,我转过身说:“二爷,我要是有内应,至于半夜潜入进来吗?我可以让人往你的屋子里扔一封信的。”
二爷盯着我,摇摇头说:“不,不是这个逻辑。”
我说:“我和胡娴的关系无比纯洁,不是您想的那么复杂。”
二爷看着我呵呵笑了起来,说:“你去看看这丫头也好,不过我提醒你,千万别被人发现。不然这丫头可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出了我的家门往北走,大概四十多米你会看到一条斜着插向后面的小胡同,沿着小胡同一直走,走到头看到一堵很高的墙,墙上有一道小门。那丫头现在就住在那里。我可提醒你,小门外面就有一间房,里面有两个人把守。”
我问:“有狗吗?”
“没有狗。”胡二爷说,“不过那把锁不是谁都能打开的,四面牙的锁,上面和下面是外牙,左边和右边是内牙。钥匙在看守人的手里。这个时间,看守的人已经锁门睡觉了。你最多就是过去从外面往里看看而已。想带走胡娴,不可能。”
我说:“只要她愿意和我走,我就能带她走。”
说完我出了门,按照二爷说的,一路就奔着看押胡娴的地方就过去了。
这是一个小胡同,两边都是高墙,走在里面显得异常压抑,就像是进了一个机关阵一样。
而且在这两面的墙上还贴着一道道的铁门,这些门要是关上,里面的人还真的别想逃出来,说插翅难飞都不为过。
这胡家怎么会有这么一个鬼地方呢。要不是我在一分钟之后走到头了,我甚至怀疑自己被狐狸给迷了,走上了一条永无尽头的路。这两旁的景色一直都是一样的,很像走在一座很长很长的桥上。
到了尽头看到的果然是一道小门,这么大一堵墙上这么小一扇门,比例极不协调,看起来非常奇怪。
在小门外面的右边果然有一间屋子,现在这屋子里的灯已经熄灭了,铁门铁窗铁栏杆,想进去是不可能的,除非里面的人自己把门打开。不过想让他们出来也不难,只要胡娴在这里一喊,他们这门也就打开了。
小铁门上有个窗户,窗户是用拇指粗的钢筋焊接的,十厘米一根,密度很大。
我拿出手电筒来,照了照这锁的锁孔,果然和二爷说的一样,四面牙的大锁,这种锁用简单的开/锁工具别想打开,它非常灵敏。
我放弃了开锁的念头,随后我起来,慢慢地把手从铁门的窗户上伸进去,十厘米的宽度,刚好能能手掌伸进去,到了小臂就卡住了。
我的手刚好也够到了内门。我用手轻轻地敲了起来。
刚敲几下,里面的灯亮了。
灯一亮,我再敲几下,这才把手缩了回来。这样她就肯定听到了。
内门打开了,顿时一片光撒了出来。我从这光影里看到了胡娴,虽然我看不清,但是我看到她的瞬间,心都融化了一样。
“陈原,你怎么来了?”她凑了上来,用手抓着铁栏杆看着我说。
此时她能看清我,我看不清她。
我说:“不放心你。”
“我没事的,你快走吧。要是被发现,我可就真的说不清了。现在他们还没有证据指控我出卖了胡家,要是看到你来看我,你可就把我害了。”
我说:“他们在冤枉你。”
“这不重要,关键是他们都觉得是我出卖了胡家。”
“我带你走。我有办法打开这道门。”
胡娴这时候摇摇头,她把手伸出来,摸着我的脸说:“真的谢谢你,你好好的就行,不用管我。”
我说:“你是我未婚妻,我必须管你。”
“我们还没订婚呢,你胡说什么呀!我看你是想占我便宜。”
我摇着头说:“不,我见到你那一刻就认定了。我要救你出来,你跟我走。”
胡娴还是摇摇头,她看着我一笑,然后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后退的时候,我听到了铁链哗啦哗啦的声音。她继续往后,进了内门之后还往后,最后站在了屋子里的中央,我这才看清,在她脚上有一条铁链。这铁链是从墙体里延伸出来的。
胡娴说:“门的钥匙在外面的人手里,但是我腿上的钥匙,在我母亲的保险柜里。”
我抓着铁窗说:“虎毒不食子,他们怎么可以这样!”m.χIùmЬ.CǒM
胡娴走了过来,站在窗户里一笑说:“只是把我锁起来了,他们怕我跑出去找你,那样的话,他们的脸就丢光了。这是一个万全之策。再说了,我在这里挺好的,除了不能出去,一切都很正常。你看我,干干净净的,吃得饱,睡得香,不用你惦记我。”
我说:“你什么时候能出去?”
胡娴摇着头说:“这要看我父亲什么时候放我。或者说,内鬼什么时候抓到。”
我说:“我妥协了吧,我妥协了他们就会放你出来了,是吗?”
“别幼稚。”胡娴摇摇头说,“那只会有两个结果,其一,你会被赶出北/燕京。其二,你死在这里。你想要哪种结果?”
“为什么呀!难道大家和平相处不可以吗?为什么一定要斗来斗去的呢?”我说,“难道不能双赢吗?”
“你的双赢就是你赢了一次又一次。”胡娴说:“你让胡家的脸都快丢尽了,白皙和你的婚事,将军令的事情,对胡家的威望影响非常大。只要你还在这四九城,这影响就消除不了。”
我说:“那我宣布,我和白皙正式解除婚约,我也不要什么将军令了。我明天就去找胡叔叔谈。”
“别让我看不起,这不是一个男人解决问题的办法,更不是一个能解决问题的办法。你太天真了,这不是在幼稚园,两个人握握手就能和好了。”
我这时候突然愣了下,幼稚园,这个名称怎么会这么陌生,我看着她说:“你说的幼稚园是育红班的意思吗?”
胡娴听了之后也是一愣,她后退了两步,说:“你快走,被人发现的话,后果很严重。”
说完她关上了门,顿时我眼前一片漆黑。
幼稚园,这种叫法应该是源自日/本,海峡对面被日/本统治了很久,回归之后这叫法就一直延续了下来。胡娴为什们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呢?难道她很长一段时间是在那边生活的吗?或者她的幼儿时代是在那边过的吗?
她是特务吗?如果是一个合格的特务是不会犯这么幼稚的错误的,她为什么会犯错?难道见了我不该更加的警惕吗?难道她在我面前完全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对我没有一点防备了吗?
我从胡家翻墙出来,落地之后,把那根倒在街上的竹竿放回原处,然后一步步朝着街口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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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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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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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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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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