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开口的,我说:“是我。”
“又出事了,马二被人给开了膛,在肚子里塞了不少沙子。”
我说:“人死了吗?”
“人没死,自己去的医院,现在医院的人把他肚子给掀开了,拿水往外冲沙子呢。”
我说:“消息可靠吗?”
“人民医院的院长给我打的电话,绝对可靠。”尸影说,“凶手不知道怎么弄晕了马二,之后把肚皮割开了,并没有伤到肠子,然后抓了不少沙子塞了进去,弄得满肚子都是。最后用大头针把马二的肚子缝上了。”
我说:“在什么地方弄的?看到人长什么样了吗?”
“就在老马家后院的值班室弄的,今天马二在值班室值班。”尸影说,“难道不是你干的吗?”
我说:“我刚到家,我一路走回来的。”
“陈原,你和我说实话,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这不是解释的时候,我说:“咱先不说这个了。”
这人下手是越来越狠了,先是扎了马三一刀,接着就是挖了马五大儿子的鼻子,接着就是开了马二的膛。我有预感,这人已经成魔,他不会就此停手的。他还会继续做下去,他很享受这个过程。
他长时间压抑的情绪总算是得到了释/放,他不死是不会停下了。即便是把老马家人最后都杀光了,这种人还是会继续害人。他已经没有办法拒绝伤害别人带来的快/感,这种感觉令他陶醉其中。
我放下电话往前走,离着很远我就看到我家门口有一群人,我直接就把刀子抓到了手里,左右看看,然后看看身后。并没有人包围我,前面的这群人看来不是来打架的。
我靠近一些,这下看清了。是马五来了,他此时正坐在一个高马扎上,脸色很不好。
看到我回来了,他站了起来,歪着头看好我说:“陈老板,刚才去做什么了?”
我看着他说:“有话直说。”
“问你个事儿,我三哥被人一刀扎露了一个腰子,我大儿子被人挖了鼻子,就刚才,又有人往我二哥的肚子里塞了两把沙子。你做的。”
我说:“你找错人了。”
“那你去哪里了?”
我说:“我在溜大街,一直从新发地那边走回来的。”
马五说:“当我三岁小孩儿吗?陈老板,陈爷,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说:“不是我要做什么,是你们要做什么吧。”
我一边往前走一边说:“你们别堵着我家门,都散了吧。”
马五的二儿子从后面挤了出来,他举着一个板儿砖,指着我说:“你说啥呢?散了?我三大爷差一点被被你捅死了,你怎么这么狠呢?”
我说:“是你三大爷想弄死我,我没动他。小兔崽子,你还小,别参与大人的事情,回去好好读书,将来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建设祖国四个现代化就靠你了。”
这小子还要说什么,马五用胳膊拦了一下,说:“陈爷,有些事情我们是做的不对,我承认我家老爷子和老大给你来送酒没安好心。但是有什么话你和我说,何必把事情弄这么大呢?”
我说:“你在我这里是在浪费时间。”
“不是你还能有谁?”
我说:“你自己好好想想,要是找到这个人,告诉我一声。”
我说着就往院子里走,下面那几个人就想冲上来抓我。我猛地一转身就拿出刀子来了,指着说:“谁来谁死!”
虎子这时候哗啦一下就打开了大门,手里端着一盆开水,出来就泼了出去,直接就泼了前面那小子一身,这小子多亏用胳膊挡了一下脸,只是烫伤了手和胳膊。他疼得哎呦哎呦,不过有了记性,不往前闯了。
马五这时候大声说:“你说不是你做的,我能信你吗?”
我转过身,看着他说:“信不信由你。”
马五这二儿子别看才十七岁,挺虎的,这时候手里握着一块青砖,比划着就喊:“有种你出来,我和你决斗。今天不把你脑袋开瓢,我就不姓马。”
我对马五说:“好好看着你儿子,别干蠢事。”
马五说:“你怎么证明不是你干的?”
我说:“我证明不了。你愿意觉得是我做得也行,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不然你们就一起上,要么死,要么滚。”
“这件事没完,除非你找出是谁干的。”那二小子这时候指着我大声喊道:“你别想就这么算了。”wWW.ΧìǔΜЬ.CǒΜ
我说:“我没责任帮你们去找这人是谁。”
马五这时候看着我,一字一句说:“陈爷,您说不是您做的,您敢发誓吗?”
我知道,马五是想看看我的反应。
我看着马五乐了,说:“别整这没用的,快点去找那人吧。那人不会收手,有机会还会下手的,让你家人都小心点。”
二小子顿时举着板儿砖指着我说:“发誓都不敢吗?心虚了吧。”
我懒得搭理他,整个儿就是一个虎比拉碴的孩子。
马五说:“我们走。”
二小子说:“爸,就这么算了吗?”
马五说:“事情还没查清,查清了之后,账一起算。”
马五带着人浩浩荡荡离去了,虎子噗地一口喷了一口唾沫,说:“走,回家。”
进了大门,虎子一边关大门一边说:“老陈,你干嘛去了啊?不会真的是你干的吧。”
我说:“赶巧了罢了。不过也真邪门儿了,怎么就赶这么寸呢。这人谁啊!”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不过我和虎子基本不出门。虎子把电视机从书店搬回来了,我俩把天线竖起来,转好了角度之后,整天就在家看电视。电视看完了就看小说。
说心里说,看电视不如看小说过瘾。电视一天就演两集,每次都是最关键的时候给掐了。搞得你抓心挠肝,有生气不继续追看的欲/望。
但是小说不一样,可以一直看下去。而且脑海里会有很多画面,虽然眼睛看不到电视,但是心里有电视。效果是一样的。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尸影开车来了。她进了门之后,虎子立即就关了大门。
尸影一边走一边说:“你要找的人我查到了。”
我说:“两个都查到了?”
“都查到了。”她拿出来一个信封,递给我说:“资料都在里面,自己看。我就不进屋了。”
我说:“快点回去也好,毕竟你未婚夫还在等你。”
尸影看着我一笑,她说:“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要是他接的话就是我不在家。什么也别和他说,他思想比较单纯。家里挺有钱的,一直过的都是那种特单纯的生活。所以,有些时候说话办事和我们有些不一样,你别多想。”
我说:“行,我觉得人单纯点挺好的。”
尸影笑笑后走了,我和虎子一起把她送出了胡同,看着她开上车离开了。
回到家之后,我打开了信封,里面有两份资料。第一份就是马五情/人的资料,这个人叫吕晓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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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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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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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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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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