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昨天李五丫打了李长林,金月娥不但没骂李五丫一句,更没给李长林道歉,李老娘就更气了。
早上吃朝食的时候,李老娘的脸拉得老长,一副她很不高兴的样子。
当前社会环境,每个家庭,一般都是由老人当家做主,加之大楚以孝治天下,老人在家的权力无疑是最大的,家中的儿子孙子都得听老人的。
像李家,李老爹是一家之主,外头的事都归他管。
而李老娘则是负责家里的一切,比如吃喝分配、家务分配、财务支出等。
如今她不高兴了,家里其他人都得悠着点。
不过对此,大房一家是直接给无视了,该吃吃该喝喝。
李五丫瞥了一眼李老娘,心中再次感叹她这奶奶真的有些不聪明啊。
不管什么事,都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凡事都得讲究个前提。
老人当家做主可以,老人也可以说一不二,可这得有前提呀。
前提是,老人得有那个本事,要么能支撑整个家,保证家中上下不为温饱所困;要么德高望重,让儿孙信服。
这两样,李老娘都不沾边,加之还她偏心,这种情况下,她还想在家里做老封君,可能吗?
见金月娥和李三郎四兄妹把自己当成了空气,李老娘心头的火更大了,当即就道:
“老大媳妇,家里的东西都归我管,昨天你们拿回来的拿箱子药材吃过饭立马给我拿过来。”
这话一出,李家其他人立马看了过来。
药材可是金贵的东西,那么大一箱子肯定可以卖很多钱吧?
金月娥面上划过恼火之色,直接不客气道:“娘,那药是给当家的留的。”
“这些年,边关战事不断,每次当家的回来,身上都带着伤。那箱药,是三郎和五丫冒着被贵人责罚的风险讨回来的,儿媳是不会给任何人的。”
一听这话,李老娘‘啪’的一声打在了桌上,看着金月娥厉色道:“我这个做婆婆的还叫不动你了是吧?你还有没有当人儿媳的样子?”
李长林立马接话:“就是啊大嫂,顶撞婆婆,你这可是大大的不孝!”
其他人也纷纷帮腔。
李五丫有些厌烦的看着贪婪的李家人,这群蛀虫,索取惯了,以为大房的一切都是他们的,刚想说什么,就见李三郎站起来了。
李三郎没看李老娘,而是直直的看着李老爹:“爷,我爹还是您儿子吗?”
李老爹心头一震,连忙不愉的开口:“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你爹当然是我的儿子。”
李三郎:“既然这样,我娘已经说了,那药是给我爹留的,你们为何还非要要?”
李二丫也嘀咕出声:“哪有爹娘看到自己儿子受伤了,还去抢儿子救命药的。”
这话,让李老爹很是没脸,转头看向李老娘,呵声道:“吃个饭也不消停,那药是给老大留的,不许你再问老大媳妇要了。”
李老娘动了动嘴唇,瞪了眼李三郎,竟真的没再提药的事了。
李五丫看了她一眼,觉得有些稀奇。
虽说外头的事上,她奶向来是听她爷的,可是家里的事,她奶可是从来不会轻易妥协的。
一箱子药,在李家绝对算得上是一笔巨额财富,她奶就这么妥协了?不像是她的风格呀!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
......
“哥,你真厉害!”
早饭过后,李五丫冲李三郎竖起了大拇指。
李三郎失笑道:“家里总归还是爷说了算的。”
李五丫嗤了一声:“不过是个摆设,要是刚刚你不站出来,我敢保证,爷是不会阻止奶的。”
李三郎神色暗了暗,沉默了一下:“爷总归还是要些面子的。”
李五丫笑了笑:“是啊,爷要面子,日后奶要再乱抢大房的东西,我们就直接找爷,他要不出面,我就闹得满军屯的人都知道。”
李三郎听了,揉了揉李五丫的脑袋:“家丑不可外扬,能关门解决的最好关门解决,爷奶丢了脸,我们也会被别人说的。”
李五丫不以为然:“只要能达成目的,被说就被说,又不会少块肉,我才不在意呢。”
李二丫走了过来:“你现在不在意,等长大了就在意了,哪个姑娘不在意自己的名声?”
李五丫撇了撇嘴,为了区区名声委屈自己,她才不干呢。
李二丫神色有些不快,还在为饭桌上的事生气:“真不知道奶为何就是看我们不顺眼,爹就不是他的儿子了?”
李五丫:“姐,你用不着因为奶生气,免得气坏自己。”
她是真的没有将李老娘当回事,不,应该说,除了大房的人,李家其他人她都没放在眼里。
她那位奶,钳制大房的手段无非三种,一是克扣他们的伙食,二是多给他们分配家务,三嘛,就是在军屯里散播他们不孝的言论。
要是在以前,家里的口粮都要靠军田产出,而田地的粮食向来是李老娘收着,这种情况下,她还能通过克扣伙食控制大房。
可自从她爹当了小旗后,每个月能往家里拿俸禄了,李老娘再想克扣大房伙食可不能了。
无他,她爹直接将俸禄交给了她娘保管。
至于多分配家务,她娘遇事不是忍气吞声的,一旦她发现大房多做了事,立马要求二房、三房一样,要是李老娘不同意,她敢直接撂挑子。
对于在军屯里散播大房不孝的言论,李老娘能散播,他们就不能了吗?
李五丫会说话后,只要发现李老娘私底下偷偷给二房、三房的孩子东西吃,就会带着李七郎出门,见人就说李老娘偏心。
三四年下来,李老娘偏心、苛待大房的事早就深入整个军屯的心了。
再来,李长森十三岁就去卫所当军丁了,之所以这么小就去,是因为他替了李老爹的名额。
一个替父服了二十多年兵役的人,你说他不孝,别人会信才怪。
还是那句话,没有钳制人的手段和能力,李老娘是翻不起什么风浪的,顶多在口头上呈呈威风。
一旁的李七郎来了一句:“早知道,五姐,我们该要银子的,反正银子可以藏起来,奶也不知道。”
李五丫失笑道:“七郎,药材的价值可比银子高多了。对于我们来说,银子只是可以用来买东西的钱币而已,可药材是货真价实的稀缺资源。”
“在繁华安稳的地界,银子易带,自然是拿银子;可我们这里是边关,边关药材不但昂贵,而且还难得,我们没有门路,当然要要药材了。”
李三郎诧异的看着李五丫:“小妹,这些道理你从哪听来的?”
李五丫:“......听屯里的范秀才说的。”说着,快速转移了话题,“也不知那群叠岭关守将走了没?”
李二丫摇头:“还没,刚刚我去取柴火的时候,看到驿丞家的谷子哥了,谷子哥说那伙守将要在驿站呆两天,等新来的驿丞到了才离开。”
闻言,李五丫和李三郎迅速对视了一眼。
李三郎沉声道:“驿站下的暗道听说直通关外,庄将军肯定要让更厉害的人来看守驿站。”
李五丫皱眉:“他们该不会把暗道给填了吧?我还藏了东西在里头呢。”
从呼延吉那得到的血参、血芝,她怕拿出来被收缴,便藏在了暗道里。
李三郎:“应该没那么快,明天哥陪你去驿站看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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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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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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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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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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