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轻功好的江湖人士的招募工作,这个就交给孙坚、孙纲父子了,他们一个是多年的镖师,一个是混迹京城的小霸王,这方面的路子总归要熟一些,实在不行还可以动用五城兵马司的关系,从大牢里找些有特殊技能的人员使用。这些工作都可以从长计议,当前最重要的是在六月十三那天如何把黄镇干掉。
干掉一个锦衣卫高官并不难,难的是如何不留下任何马脚的干掉目标,说到暗杀,刘子光最先想到的是狙击步枪,只有这种东西能进行远距离狙杀,步枪是不可能有了,但是狙击弓弩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距离六月十三还有三天时间,正好可以进行各项准备工作,刘子光找了一个倍率合适的单筒千里镜,又从京城炼锋号库房里挑了一把射程最远,精度最好的弩,把千里镜固定在弩身上,这就形成了一把原始形态的狙击弩,随后再选用特制的加重箭矢,在野外进行了多次试射后,终于初步到达狙杀的要求。
红衫团选派过来的都是胆大心细、相貌普通的好手,没有外族人,都是纯正的汉人,混在人堆里很难找出来的那种人,正适合搞特务工作,刘子光先让他们在城里随便晃悠几天,熟悉下环境,又从这些人里选拔出几个不信鬼神、眼疾手稳的人派去琼斯博士那里当学徒。完成这些事情之后,小皇帝的密信和袁崇焕的请帖也到了。
刘子光当然要先去赴小皇帝的约,在东门外紫金山颠,两个结拜兄弟再次聚首了。
“快说说,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朕?”朱由校一见面也顾不得寒暄,直奔主题。
刘子光沉吟一下,用简练的语言把来到京城之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详细介绍了自己因为救了太后的侄女当上南厂千户的事情。
“原来如此,怪不得太后要杀黄镇,这厮居然敢对太后心目中的未来皇后下手,也太不把我这个心狠手辣的母后放在眼里了。”朱由校嘲讽地笑了笑,问刘子光:“你打算怎么做?”
“这个黄镇必须杀,杀了他之后才能得到太后一方的真正信任,那时候就可以借助南厂的力量打击九千岁一伙,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京城发展忠于陛下的人马。”刘子光说。
“和朕想得一样,这就叫鹤蚌相争,渔翁得利,朕就是那个渔翁,这两帮人都想让朕选他们那一边的皇后,哼,朕才不选呢,朕要自己做主选皇后。”一想到即将来临的大婚,朱由校就气不打一处来。
“陛下不用急,臣的红衫团就驻扎在六合,和京城一江之隔而已,只要时机成熟,立刻就能杀进京城,解决掉那些乱臣贼子。”刘子光安慰小皇帝道。
“很好,朕相信没有看错人,刘爱卿的红衫团在山东的威名那真是传遍大江南北啊,京城里说书的艺人要是不会说几段关于爱卿的段子,那简直混不下去,不过他们口中的刘大将军都是玉面白袍,可不是你这副吓人的面孔哦。”朱由校打趣道,刘子光离开济南前往京城是秘密而且迅速地,所以他遇袭受伤的事情还没在京城散播开,这也说明了为什么那天在董小宛处他报出真名实姓没有引起轰动,人家看见他这张脸就觉得是同名同姓的冒牌刘子光。
刘子光摸摸日益好转的左脸,自嘲的笑了笑,想到了袁崇焕的请帖,便对皇帝说:“山东现在尽在徐州军的掌控之下,他们的大帅袁崇焕倒是个忠君之士,在兖州的时候就表示要铲除阉党、后党,还政于陛下,此人正在京城每日串联大臣上书北伐,陛下不妨见他一见。”
“朕结交江湖豪客、能工巧匠没什么关系,可是结交朝廷大员,封疆大吏就有些麻烦了,他们府上怎么都有几个东厂的探子的,嗯,这个事朕知道了,待会交给小魏子去办。”
两人又探讨了一些关于动力翼伞和飞艇之类的科学问题才分开,随后刘子光去拜会了袁崇焕,双方就京城和山东的形势交换了看法,并且再一次表示了对朱家正统的拥护,对把持朝政的阉党后党的愤慨。当然他曲线救国加入后党组建的南厂这件事也捎带着提了一下,毕竟袁崇焕代表着军方,如果将来因为这事闹出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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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三是锦衣卫黄镇大人回海州省亲的日子,这个干孙子没有什么真本事,只会惹事生非,这回戳了太后的马蜂窝,遭到报复几乎是一定的,所以九千岁干脆让他回海州避避风头,行程是按照三六九,出门走的规矩定的,知道的人也不多,并没有大张旗鼓,只是带了一个管家,两个佣人,五个武功高强的扶桑护卫,这些人有的是破落武士,有的是二流、三流的忍者,都是到大明朝来淘金的,沿海一带的富商大族都喜欢雇佣几个佩着长刀的武士充当护院,装点门面,锦衣卫雇佣的自然都是浪人中的佼佼者,他们精于忍术、剑术,是暗杀和反暗杀的高手。
一辆挂着严实窗帘的绿呢马车从黄镇在京城的宅子里出来,在锦衣卫的护送下直奔浦口的渡口而去,隔了小半个时辰,另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南镇抚司衙门的后门悄悄的驶出,锦衣卫做事还是很谨慎,后面那一辆马车在城里绕了几个圈子,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才向着水西门码头的方向急驰而去,殊不知刘子光他们已经在水西门码头等候他们了,这就显示出了情报的重要性,戚先生的密信上写的是午时登船,这个船指的就是江船而不是横渡过江的江渡,所以自然要在码头而不是渡口等待了,锦衣卫同时出动两辆马车的疑兵之计在通讯工具不发达的明代也算高明了,如果刘子光他们没有确切的情报,光靠监视和跟踪,根本猜不出哪辆车里有黄镇。
水西门码头依旧是熙熙攘攘,来往的客商络绎不绝,客船、货船更是如过江之鲫,正当午时,那些船工们拿着簸箩在港里淘米洗菜,开火做饭,一缕缕炊烟在河面上升起,黄镇乘坐的中型客船正停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和那些普通的客船混在一起,刘子光藏在栈桥旁边的一艘乌篷船里不时透过窗子观察着外面的动静,一辆马车从远处不紧不慢的驶过来,替换跟踪过马车的紫光车行的车夫不经意地冲着刘子光这边做了个手势,示意这就是目标。
马车驶到栈桥边上,车帘掀开,先跳下来两个身穿和服腰佩长刀的武士,警戒地朝四下看了看,抱着膀子站到了马车两边,然后是穿着白色绸衫的黄镇,他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跳下马车径直朝栈桥走去。
刘子光举起劲弩,瞄准黄镇的心脏部位就要发射,忽然栈桥两边的乞丐们看见有贵公子路过,一窝蜂的围了上去乞讨,顿时遮挡住了刘子光的视线。
“冲上去直接干他娘的!”后面的孙纲看见刘子光把劲弩放下了,还以为老板要抽刀子直接过去砍人,也跟着把九节钢鞭拿了出来。
“你以为是江湖仇杀啊?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刘子光盯着黄镇在护卫和乞丐的簇拥下上了客船,一点射击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心里也极是不爽,不过话又说出来,在水西门码头这样的地方实施暗杀任务,确实有一定难度,杀人倒在其次,关键是如何全身而退,这地方锦衣卫、五城兵马司、水师的人都不少,万一被他们盯上,露出蛛丝马迹导致阉党的疯狂报复就不好了。
“执行第二方案。到长江上去下手。”刘子光下令。
黄镇的座船离开码头沿着秦淮河向着长江驶去,刘子光的乌篷船也起锚紧随,两船之间只隔了三条小型的货船。长江上虽然船只众多,但是终归不是陆地,如果水性不是很好的话出了什么事根本逃不掉,所谓的第二方案就是在长江上直接跳帮,反正只有五个扶桑护卫,直接砍了就是。
两艘船一前一后驶到黄昏时分,江上的很多船只都开始寻找靠岸下锚了,只有前面的客船还在继续行驶,看到江面船只稀少,刘子光果断下令:“靠上去!”他们的船都是靠风帆和船桨驱动的普通船只,刘子光这边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就赶上客船,两船的船舷逐渐靠近,距离还有一丈远的时候,刘子光就带头跳了过去,七八条身穿黑衣,面罩黑纱的壮汉也紧随其后跳了过来,个个手持明晃晃的腰刀,直奔船舱而去,客船上的人刚才就觉察到后面有船步步紧逼,虽然努力划桨也没能摆脱,此刻对方公然持刀跳帮,看样子是遇到了江匪。
三个扶桑武士手舞长刀从船舱里冲出来抵抗,迎头遇上刘子光,这几个武士的功夫和当年在徐州府同仁居打群架的时候遇到的那两个武士不可同日而语,都是手脚利索的高手,他们赤脚在船板上闪展腾挪,长刀舞起一片白光,身形忽左忽右,换成一般人早被他们斩成两截了,但是他们遇到的是刘子光,这些小伎俩在他眼前如同儿戏,刘子光好不停顿地迎着三个武士冲过去,也没有金铁交鸣的声音,也没有锋刃入肉的声音,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秒钟后,三个武士保持着造型站在船板上纹丝不动了,刘子光头也没回地跳入船舱去搜寻目标了,后面跟过来的几个杀手被这三个呆立不动的武士吓了一跳,还以为刘子光点了他们的穴道呢,“别管了,杀!”孙纲一挥九节鞭就向最近的一个武士打去,哪想到钢鞭还没打到人,那武士胸前忽然裂开一个长长的口子,随即一股鲜血冒出,整个人的上半身齐齐沿着刀口断开,剩下二人也先后断成两截。wWW.ΧìǔΜЬ.CǒΜ
“好快的刀,好快的身手!”杀手中没见识过刘子光的人忍不住赞叹道,其他早就见惯不怪的红衫团出身的汉子则只是轻轻一笑,紧跟着跳入了船舱。
黄镇的管家和两个佣人早吓得瑟瑟发抖,抱着头躲在一旁去了,剩下的两个护卫看见三个兄弟居然没能挡住水匪,心中也是一凛,来不及多想,手中的八角飞镖流星一般投了过来,刘子光挥动白虹刀一阵乱舞,把飞镖尽数磕飞。
“我乃锦衣卫黄镇,尔等水匪安敢放肆?”黄大人看到水匪来势汹汹,只得把头衔亮出来希望能挽回一点余地。”
“什么紧衣卫松衣卫,杀得就是你!”其余的杀手也涌进了船舱,刀锋指着黄镇喝道。
两个护卫对视一眼,手掌一甩,顿时船舱之内烟雾弥漫,众人不能视物,等到烟雾散开,眼前已经空无一人了,从窗户望出去,只看见水面上一片涟漪,两个护卫已然是护着黄镇水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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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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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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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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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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