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赵家把持朝政,联合众多世家大族尚书威胁他立赵平良为后。他为了保全令仪的最后一丝颜面,同赵家做了交换,只要他下旨将李珩驱逐出京,去那北境蛮荒之地做个戍边的藩王,赵家便同意不立继后。
可这些让他如何在李珩面前启齿,难道要想自己的儿子说他是个窝囊的君主,既保护不了他母后,又受权臣掣肘,还不得以将他推出去保全皇位,他恨自己也是应当的。
崇安帝稍稍放缓了声音,无奈道:“你如今是翅膀硬了,有自己的主意朕不拦着你。只是你要掂量清楚自己身上的担子,这天下不是只有北境那一隅,若是真惹急了赵家,眼下朕还没有十足把握能够瓦解赵家的势力,你可明白?”
“还有明家,眼下早已成为众矢之的,万一真被赵家盯上,你可护得住那明家丫头?”
李珩冷笑,眸中含了些嘲讽:“陛下何处此言,难不成认为臣会同您一般,连个女人都护不住?”
“陛下大可放心,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可臣定会以您为鉴,绝对不会重蹈昔日覆辙。”
李珩一番话简直是往崇安帝心窝子上捅,丝毫不留半点情面。崇安帝便是再好脾气也被这阴阳怪气的嘲讽激的怒火指望颅顶上冒。
“好,好啊,真是朕的好儿子!朕倒要瞧瞧,终有一天有你做选择的时候。单看你是要江山还是要美人!”
李珩闻言嗤笑出声,缓步往前走了几步,靠近崇安帝的桌案,低声道:“呵!江山美人?陛下舍了我母后选了江山,眼下可将你的江山坐稳了?”
“没了臣,怕是您的江山早就被北境鞑子踏平了吧!”
在崇安帝震惊的神色中,李珩转身,刚要走出御书房时,皇帝耳边又传来李珩低沉而又猖狂的声音。
“女人我要护,江山我也要坐。这些账,咱们一笔一笔的慢慢清算。”
崇安帝气急,抄起手中的白玉镇纸猛地往李珩离开的方向掷去,喝道:“忤逆不孝的畜生!给朕有多远滚多远!”
立在御书房门外的庞喜见状吓得连忙冲进御书房,尖着嗓音劝道:“哎呦,陛下!何苦动气啊!”
“那个无君无父的孽障,迟早有一天会栽跟头!”
庞喜闻言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方才陛下召见雍王,将下人都支了出去,便是他这个心腹太监都不许近身,想来是动了真怒。只是不知陛下为何动怒,瞧着方才雍王走时的模样,怕是这位爷又冒犯了陛下。琇書蛧
只是陛下没有责罚,想来是忌惮着雍王手中的兵权,眼下北境匈奴蠢蠢欲动,朝中有无得力主将,若是真开战,只怕是还得指望雍王。
思及此,庞喜端着茶上前,轻声道:“陛下息怒,这雍王殿下年轻气盛,难免焦躁些,顾念着父子情分,陛下便消消气吧!”
“呵!父子情分,朕看他半点都没把朕这个老子放在眼里。对谁都比对朕这个爹要上心些!”
一想到李珩对明家的种种维护,崇安帝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为了弥补这个儿子,将禁军都给了他,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掌握京都内外的动向,可这个孽障居然,居然让明胥去统管禁军,自己是半点都不过问,着实是将他气的不轻。
尤其是为了那明家丫头,不惜脏了自己的手去料理韦家。以他的能耐,那韦家不过蝼蚁,根本犯不上他亲自动手。
十分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崇安帝沉声吩咐道:“去,去传澄王。”
眼下赵家专权,除了李珩,还有澄王能让那赵平良忌惮几分,他虽知道澄王私下动作不小,可却是能牵制赵家的唯一棋子,暂时还动不得。
只是这孩子貌似也对明家有着不小的心思。
庞喜闻言不敢耽搁,连忙恭敬下去传旨,余光瞥见崇安帝阴沉的面色,不禁背脊发麻。
出了御书房,雍王府总管张盛跟在李珩身边神色有些凝重。
“主子,大长公主一早听闻陛下动了气,心中记挂的紧,现下早已在王府等着您呢,老奴是一刻也不敢耽搁,便过来了。”
李珩不言,自御书房出来面色便愈发阴沉,张盛瞧着心中有些不安。
主子自从回了京都,每每进了这皇宫都一脸的不快,这陛的心思究竟是如何他们这些人也不敢揣测,说他忌惮主子可却屡屡放权,主子回京不过数月,朝中的风向却是大变。
雍王府的马车缓缓驶出宫门,恰好在宫门口遇上了澄王的马车。
就在两辆马车正擦肩而过之时,李椋条开车帘,浅褐色的瞳眸深处有着些许的阴沉之色,只是面上却还是一派的温和。
李椋语气平淡,道:“皇兄好手段呐!”
李珩早已发觉对方突然停下的马车,也不准备掀开车帘,只是兀自把玩着手中的扳指,用同样平淡的语气回道:“论手段,不及澄王。”
李椋听出对方语气中的不屑与嘲讽,缓缓将车帘放下,面上虽一派平静,可眸中的恨意愈发明显,带着些难以掩饰的怒火。
“呵,皇兄谬赞了,只是不知明家若是知道当年施恩于皇兄,不曾想没等到您的报答,反而快要大祸临头,可会后悔?”
李珩掩在袖中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敲着桌案,嗤笑一声,道:“是要大祸临头了,澄王所言极是。”
话落,雍王府的马车便率先驶出宫门,留下澄王的马车在宫门处静静立着,一早便在宫门处候着的庞喜见李椋前来,忙上前提醒道:“殿下,该下车了,陛下还等着召见您呐,切莫耽搁了。”
李椋袖中的手攥的死紧,凭什么,凭什么同样是皇子,他李珩就可以在这宫中乘马车肆无忌惮的畅行,父皇竟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着,像是怕了他似的。
想到这,李椋脑中倏地闪过一个念头,难不成父皇对李珩仍旧心有亏欠?
可这念头仅仅一瞬间便被他否定了,若真如此,父皇从前又怎会将他驱逐处京都,好好养在京中不是更加妥帖,更何况,父皇对先皇后也没什么情分,先皇后死在北境,父皇不光没下旨让她的棺椁回京安葬,反而纵着那祁连吾将皇后直接葬在了北境的黄沙之中。
若是有情,又怎会如此?
思忖间,李椋下了马车,望向身边的成乐,低声道:“可安排妥当了?”
“主子放心,一切妥当。”
李椋颔首,见庞喜一脸惶恐的立在身侧,理了理袍摆,问道:“观公公面色,可是父皇又动怒了?”
“哎哟!可不是嘛!我的爷,这陛下今儿召见了雍王殿下后便一脸不快,将奴婢们都轰了出来,只说要见您。眼下时候不早了,殿下快些去吧,若是陛下等急了怕是要降罪。”
李椋不言,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御书房。
此时御书房内外一派安静,宫人们立在院外,见李椋前来恭敬行礼,却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方才雍王殿下来这一趟可将他们吓坏了。
怪不得外头人都说,雍王如今是大绥战神。年纪轻轻便打得北境祁连家毫无招架之力,定州城一战浴血数日,雍王带着数千精骑,再弱势之际直取那匈奴大帅惠勒的项上人头。
要知道,那惠勒自匈奴入侵大绥以来从无败绩的,便是连一直驻扎北境的沈大帅都拿他束手无策。
如此大的功绩,又手腕狠辣,杀伐果断。也难免陛下心生芥蒂。
观之澄王殿下,却是一等一的温润君子,在外又有贤王之名,对他们这些宫人都是极为温和的,便是做错了事情也是不忍责罚。
御书房外的小宫女们见澄王一袭月白色织金圆领蟒袍腰间束着紫金玉革带,愈发显得面如冠玉,款步进来。顿时羞红了脸般的低下了头,只是那余光仍忍不住的往李椋身上扫。
李椋面上噙着笑意,望着坐在书案前的崇安帝,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
崇安帝应了一声,没有抬眸,只静静盯着桌案前的经书,一袭青绿色的道袍,褪去了几分帝王威仪,颇有些仙风道骨之感。
“凤翎来了啊!”
李椋垂眸,凤翎是他的字,可他并不喜欢这个字。听宫里的嬷嬷说当年他生母难产之际,自宫门外飞来一只椋鸟,崇安帝正巧撞见,说了句有趣。便给他取名为椋,为了衬托这个名,顺带取了个字,凤翎。
凤翎,凤凰的羽毛,便是连凤凰都算不上,何其卑贱。
崇安帝没察觉李椋的不快,只是兀自看着手中的经书,过了好半晌,才道:“你前些日子跟朕说要建那邕寂台,可没寻到合适的督办官员,如今过了这许久,可寻到了?”
李椋闻言笑意愈发深沉,明婳,既然你不识抬举,那便不要怪我行这玉石俱焚之法。
“回父皇,儿臣心中有个人选,还望父皇定夺。”
“说来听听。”
李椋顿了片刻,正色道:“儿臣推举工部尚书明洵担任督办官员,替父皇筹建邕寂台,以慰神明。”
崇安帝翻书的手倏地停住,抬眸瞥了眼此时恭敬立在下首的李椋,道:“又是明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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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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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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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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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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