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慌张的夫妻跪坐在地上,男人拿起手机打电话,女人则咽着口水,目光死死的盯着某个方向。
拨号。
“救命警察同志,有人,有人要杀了我们!”
“那个人带着一把长剑,他从青山精神病院回来后就不对劲,他现在正在房门外磨剑!不,他不是我们的儿子,他是个疯子!”
“我没有开玩笑,他的名字叫……陈言!”
房门不知何时被打开,双眼肿胀的青年拖着锋利的长剑,慢慢走进来。
他扫视一圈,在终于发现藏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猎物时,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原来你躲到这里来了。我亲爱的父亲大人,我又找到你们了……”
男人瞬间像是被扼住脖颈的鸭,他惊恐的不再出声,死死的抱着手机,那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青年身形逆着光逼近,手上泛着寒光的长剑已经高高举起,他微笑着,一字一顿望着男人手中的手机开口。
“我叫陈言。我要杀了我的父母,现在是九月十二号上午九点,杀人地址在义水北路别墅区……”
他微笑着,手中的长剑划起优美的弧度。
“喂喂喂,警察同志你听到了吗,他真的要杀了我们,救命,快来救我们!”男人盯着手机大喊起来。
“啊!”
求救声戛然而止,随之伴随的是一阵惨叫。
那把锋利的长剑此时正刺在男人的大腿上,剑尖全部没了进去,男人痛苦的躺在地上惨叫。
妇人涕泗横流,慌忙的伸出双手想捂住伤口,可血如止不住的水一般疯狂涌出,她盯着青年不可置信般道,“疯子疯子,你这个疯子!”
“警察……警察……”男人依旧不死心的低语。
没有回应。
被摔在地上的手机里,从始至终并没有传来警察说话的声音,一切都不过是男人的自言自语。
这个别墅里只有他们一家三口,没有人会来打扰这里温馨的气氛。
陈言好笑的扯扯嘴角,他慢慢冷淡开口道。
“父亲又发癔症了吧,别墅里根本没有信号。我记得我第一次来,还是他告诉我的。怎么现在他却不记得了呢?”
他刚到这里时,也是如这个男人一般痛哭流涕,四处逃窜,用尽一切办法企图活下来。
那时的男人是什么样的呢,他拿着镶满铁钉的长棍,脸上的表情多么高高在上啊。他丑陋的脸上总是施舍般的笑,残忍的定下游戏规则:“我给你十分钟,没藏好吗,那就试试我手上的新玩具吧!”xiumb.com
可是,现在游戏规则被改变了。
“我已经给了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为什么这次还是藏不好。”他乌青的眼睛笑起来,脸上却露出惋惜的神情,“真可惜,那我亲爱的父母们,准备好接受我的惩罚了吗?”
沾染着鲜血的长剑,刀身如寒冰,上面刻着的金色瑞兽随着陈言的再一次举起,终于在光影下显现。
青面獠牙,怒目圆睁。
“啊——!”
又是一阵惨叫。
男人的双脚自膝盖被斩断,森森白骨在血肉里若影若现,他上半身不断痛苦的蠕动,双手痛苦的抓着沙发抽搐。
“混蛋,混蛋!你明明只是一个玩具……该死的东西!”
妇人已经哭晕倒在地上。
男人通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执剑的青年,大量的失血让他眼前一阵模糊。
即便如此,他仍用尽最后的力气想要把陈言的身影一笔,一笔的记在脑海里,他疯狂的扬起头诅咒道:“你出不去的。你会死在这里!你永远都不可能逃离这里,永远!”
咕咕的喉咙咽血声伴随着男人的狂笑戛然而止。
一剑封喉。
而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不可置信的看见陈言面无表情的抽出身上的匕首,慢慢,慢慢的向地上的妇人刺去。
不。
停下来。
没人能听得见他说话。
他死不瞑目。
刀尖慢慢逼近妇人的心脏,地上的女人仿佛也死了一样,她满脸血污,没干的泪迹将她凌乱的长发粘在脸上,看起来凄惨又可怜。
“铛!”
预料之中的皮肉撕裂声并没有响起,妇人划破的衣服下隐隐露出似钢铁般的色泽,匕首刀尖被卡进那东西的钢钉里。
接着下一秒,脖颈后方传来一阵冷风。
男人早已死去,地面上血流成河,陈言收回匕首,他听不见房间里任何的声音,可直觉让他警惕。
冷风自四面袭来。
黑暗的房间中似乎还潜伏着不可知的东西。
卧室的房门突然被用力关上,唯一的光线都被截断。
仿佛被关进了棺材里,铁钉将棺材板钉上,你被活埋进去,黑暗压垮你全部视线生机。
“咯……咯……”
铁器拖动的声音慢慢从门口响起。
别墅里出现了第四人。
可还是听不到人的脚步声。
“该死,这里怎么会出现第四个幸存者?!”
入目一片黑暗,陈言此时只觉得所有的感官都变得异常敏感,他半蹲着捡起放置在地上的长剑,随后紧紧盯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呲——”
危险慢慢逼近,陈言挪动脚步,脚踝上却突然覆上一片柔软。
温热的双手如同藤蔓一般慢慢攀上他的双腿,随后十指狠狠的扎根在他的小腿上。
他被人定在了原地。
而奔跑的结果将是被这个女人用力绊倒,再狠狠摔在地上。
然后,被杀死。
没错,地上的女人已经苏醒过来了,她此时双手拼命的抱着陈言的双脚,面容扭曲。
“你逃不掉的,我要让你给他陪葬,哈哈哈哈你这个该死的玩具!”
“哗啦!”
几乎是行动被限制的同时,铁器的主人也快速奔跑起来,厚重的铁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由于飞速运动而飞舞起来,砸过沿路的摆放的玻璃瓷器。
不断摧毁破碎的声音,像是谱着一首死亡进行曲!
空荡的房间里响动着回声,一时竟四面楚歌。
分不清,到底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一定有办法,难道就这么死掉吗,我不甘心……”该怎么逃,陈言握紧拳头。
“哈哈哈哈哈陈!言!”
像是预料到陈言死亡的结局,地上的女人癫狂的大笑起来,她张大嘴巴,浑身迸发出强大的力量,朝着黑暗大声呼喊起来,“乖儿子,杀了他!”
女人收紧双手,她如同寒冬冻死的乞丐,像是抓住了碳火一般,死死的抱着她怀里的双腿。即使她此时什么也看不清,却仍瞪大着眼睛,期待的望着空中。
杀死他,杀死这个疯子!
陈言握紧手中的长剑,剑鞘被他挂在身后,那把剑鞘太长太华丽了,即使是将它背在身后,厚重的重量使他仍不能忽略它强大的存在感。
他几乎已经做好必死的决心,双手摆出防御的姿势,冷汗从额角慢慢溢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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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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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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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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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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