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东瑾跟在后面,抬头看了一眼,像是看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又立刻低下头。只是有个东西,他真的好在意啊……偏偏当事人还毫无知觉的模样。
“你……”霍东瑾顿了顿,欲言又止,“你那个露出来了……”
沈见月已经爬上了楼梯,回过头来:“怎么了?”
霍东瑾指了指沈见月口袋,有些难为情道:“你的东西露出来了。”
沈见月:“哈?”
到现在他还有些不明就里,然而当他低下头,看到自己露在外面的半截兔毛尾巴后,脸“腾”一下就红了。沈见月手忙脚乱把不听话的性感内裤塞进口袋里,结结巴巴道:“这、这又不是为了你才买的,你可不要误会!”
霍东瑾:“哦。”
男人表情淡淡的,似乎看不出喜乐。
沈见月更慌了,又连忙说:“你……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绝对没有想着要和你做什么事情!”
霍东瑾还是没什么表情,也说:“我也是因为下雨才留下来的,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听对方这么说,沈见月就知道自己刚才否认得太干脆了,有些后悔,遂主动做出邀请:“你……你要进我房间看看吗?”
霍东瑾一愣,有些意外:“你不怕我做什么吗?”
沈见月倒吸一口气,他当然不好直说,我就是邀请你进来睡我的,只好低下头,做出一副娇羞模样,说:“我相信你。”
霍东瑾跟在后面,觉得自己压力更大了。
这还是沈见月第一次让家人以外的人进入自己房间。
房间还算干净(因为扫地机器人白天才扫过的),铺着软乎乎的羊毛地毯,被子铺得整整齐齐的(早上起床时特意铺的),床头插着花园里剪来的玫瑰花,带着雨水露珠,散发出淡淡的香味(他晚饭后亲自去花园里剪的)。
不管从哪方面说,这都是一间颇能刷好感度的房间。
然而霍东瑾几乎是刚进来的瞬间就皱起了眉头,他站在门口,神情警惕而防备,不愿再往前走哪怕是仅仅一步。
沈见月有些忐忑,凑过去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霍东瑾别过头,声音有些哑:“没、没什么。”
男人似乎在掩饰着什么,然而额前的碎发遮住了霍东瑾的眼睛,这让他的表情显得神秘难辨起来。
霍东瑾这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什么啊,沈见月不放心,又问:“真的没事儿吗?看你好像挺难受的,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霍东瑾下意识后退一步,眉头皱得更紧了:“太近了……”
这句话声音太小,几乎是用气声说出来的,沈见月没听清楚,抬起头,再度拉近二人距离,问:“你说什么?”
“我说太近了,”霍东瑾开口,语气中不知不觉变得焦躁起来,“我们这个距离。”
沈见月的脸又红了,不过这次是尴尬的。霍东瑾的反应让他难为情极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连忙后退两步,嘴里说道:“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欢……”
“没有,没有不喜欢……”霍东瑾也陷入了尴尬中,别过头,小声否认着。他只是怕继续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冒犯了……
沈见月知道这是客套话,心情并没有因此好多少,反而有一种主动后却得不到回应的难堪。但是他并没有气馁,下一刻,他鼓起勇气,继续做出邀请:“别立在门口了,进来坐坐吧。”
霍东瑾点头,然而刚走了两步又猛地退了出来,男人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让人猜不透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沈见月愕然回头:“怎么了?”
霍东瑾身体发烫,耳朵几乎是要烧起来了,不知道是在生谁的气,恼怒道:“我还是不进去了。”
沈见月没反应过来,又问了一遍:“什么?”
霍东瑾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而确实事与愿违,燥热的身体完全不听他的使唤。他有些慌乱,又有些烦躁,但依旧控制着脾气,冷静道:“我对你的房间很感兴趣,但我还是在外面看看就好了。”
沈见月的心瞬时就沉了下去,什么叫做对他房间很感兴趣,明明连这道门都不愿意进来,难道霍东瑾就这么不喜欢他吗?
沈见月垂下眼,不再说话。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饶是他再喜欢霍东瑾,但面对对方这么多次的拒绝,也不由得失了勇气。
沈见月有些尴尬,挤出一个难看的笑:“那你随便看,我先去洗澡了。”
说完后就逃也似的跑进了洗手间。
看着沈见月消失的背影,霍东瑾终于松了一口气。
沈见月的房间带着浓厚的私人气息,成熟期omega诱人香甜的气味弥漫在房间每一个角落,他几乎快要撑不住了。
偏偏当事人还露出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明明刚刚还说不想和他发生关系,现在又一脸天真无邪的冲他眨巴着眼睛,仿佛随时能被推倒。霍东瑾简直苦不堪言,自己喜欢的omega这个样子出现在他面前,他哪里忍得住?
等沈见月进浴室后,霍东瑾终于找到了一丝松懈的机会,放松紧绷的身体,开始大口大口呼吸起来。然而一呼吸又会闻到那股香甜的味道,霍东瑾憋着一口气打开了窗,狂风暴雨一拥而进,吹散了屋内浓密的香气,也平复了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心。m.χIùmЬ.CǒM
很好,本来就应该这样的,作为一个有操守的alpha,他决不能因为一时热血上头就对不喜欢他的omega做出那种事。
冷静下来后,霍东瑾这才有时间打量起这个房间。房间温馨又不是个性,墙面以米色为主,挂着几幅风景画,家具多为深色,地上铺着灰色地毯,置物架上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彰显了主人这么多年的收藏品味。
最让霍东瑾感兴趣的是那面照片墙,贴满了他们家过去二十几年的照片,从出生时到现在,那面照片墙几乎浓缩了沈见月的所有生活,那些都是他未曾见过的沈见月,霍东瑾不由得看入迷了。
不知什么时候,沈见月已经洗完澡出来了。他还没来得及吹头发,窗外涌进来的冷风让他打了个寒噤。
见霍东瑾进来,沈见月心里涌起一丝希望,他关好窗后,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
之前霍东瑾说他们距离太近了,这次沈见月在离男人还有一米的地方就停了下来,要多无害有多无害。
霍东瑾回头,僵在了原地。本来,在沈见月洗澡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平复得差不多了,他以为,自己有足够的定力面对任何诱惑了。
不曾想,一转眼就看到沈见月洗完澡出来了,他亲爱的小丈夫穿着一件宽大的体恤,发尾微湿,皮肤白嫩,触感细腻,看过来的眼神更是含羞带怯,整个人都水灵灵的,仿佛下一刻就能直接享用。
霍东瑾: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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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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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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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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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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