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就对王爷不敬,微臣早就想给这群老梆子来上一通老拳了。”
朱棣已经不去想堂堂左丞相嫡长子这么做的目的了,四藩王能有什么值得胡汉山图谋,要银子没银子,要田产没田产。
只剩下自己这个人了。
难不成胡汉山还能图谋他这个人不成。
朱棣早就看这帮子江西官僚缙绅不爽了,身边偏偏没有一个人敢说这样的混账话,没有一点顾及的开怀大笑:“不必了,还是陪着本王去喝酒听曲儿。”
“得嘞。”胡汉山一副狗奴才的模样,摇尾乞怜的亲自给燕王朱棣开门,一起走进了霸占江西官僚缙绅的雅间。
江西官僚缙绅只能眼睁睁看着胡汉山进去,下定了决心,回去以后一定要弹劾了那名按察使,让胡汉山后悔今天的决定。
秦王注视胡汉山离开的方向,只剩下了怨恨,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整治胡汉山,还要杀一杀燕王朱棣的威风。
胡汉山哪里会理睬外面是什么情况,一门心思的想着怎么成为未来的太宗皇帝亲信,看着朱棣身上略显陈旧的盘领窄袖蟠龙服:“王爷明天是否有空闲。”
朱棣在六部没有差遣,有的是时间:“本王有空闲,只不过明天不能再来教坊司喝酒了。”
胡汉山故作神秘一笑:“当然不是来教坊司喝酒,明天送给燕王一样心头物。”
心头物?
朱棣心智坚韧,能够让他动心的事物可不多,除了各种人才就是用来整顿军备的大明宝钞了:“不知道是何物。”
胡汉山神秘兮兮的没有回答,一个劲的劝酒,却没想到朱棣的酒量惊人,把胡汉山灌醉了,朱棣只是微醺的三分醉。
第二天,下起来大雨。
江宁县的一条破旧胡同内。
雨水顺着瓦檐流到官沟里,湍急的水流从一户户宅子的门前,流出城外。
一间数丈见方的陋室内。
一名瘦弱青年头戴破旧软巾,身穿补丁襕衫,蜷缩在墙角。
眼皮紧紧闭着,嘴唇发青。
已经昏迷了几炷香时间了。
又过去了不知道多久。
瘦弱青年慢慢醒来,神色恍惚的望向四周:“看...看来我张玉又躲过了一劫。”
“这...这又是在哪里?”
张玉冻的浑身发抖着从墙角站起来,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拿下软巾擦了一把脸:“瞧着这里情况,应该是还有人住在这里。”
“只是希望主人家出去做营生,晚些回来,张某需要恢复一些气力才能离开。”wWW.ΧìǔΜЬ.CǒΜ
张玉哆哆嗦嗦的走到木床上,用单薄的棉布被子裹住自己,瞧见了床头的一本泛黄书卷。
拿在手上,翻到书皮看了一眼。
《关学杂记》
“看来主人家是个读书人,精通的还是关学,现在还没回来应该是去书院了。”
张玉腹中饥饿,已经一天未进一点水米。
顾不上思索自己是在江宁县的哪个胡同了,张玉从床上走下来,准备去灶房找些吃的。
推开木门。
传来大雨敲打青瓦的声音。
篱笆栅栏内一片泥泞,积水的地面溅起一大片水花。
张玉四处看了看,心情更糟了:“家里还真是贫苦,希望米缸里有一些余粮。”
这处贫寒百姓人家只有两间茅草屋,一间瓦房。
连土墙都没有,只是在家的边缘围了一圈篱笆。
张玉饿的两眼发昏,顾不上冰冷刺骨的大雨,准备冒雨冲进灶房里找些吃食。
还没等他迈开脚步,一名老妇人端着豁口粗瓷碗,遮着雨水,从灶房里走了出来。
一直走到张玉面前,抹了一把脸上雨水,豁口粗瓷碗放在了张玉手里:“儿,别在门口傻站着,快把这碗白米粥喝了。”
“白米养人,喝了以后病就好了。”
张玉饿的前胸贴后背,恨不得把碗都给吃了,当他端着温热的白米粥。
却是连嘴巴都张不开了。
眼前喊他儿子的娘亲,年纪不过三十多,脸上已经出现了斑纹,苍老的像是五十多岁。
让张玉想到了自己已经过世的娘亲,还有以前的一些过往。
自己那时是个不事生产的生员,每天坐在家里背八股文。
娘亲为了母子二人的生计,只能去乡绅家里做佃户。
为了多挣两口米粮,窖粪、治埂、割麻......干的比庄稼汉还多。
短短几年下来,已经苍老的不像样子。
张玉真情流露,把碗推到娘亲面前,声音略带一丝哽咽:“娘先吃。”
娘亲慈爱的看着张玉:“玉儿吃吧,娘吃过了。”
听到这句话,张玉差点没能忍住情绪,流出眼泪来。
他瞧见了灶房旁边的那只豁口碗,娘亲确实吃过了。
吃的却是乡绅家里用来喂牲口的麸糠。
当娘的少吃一口,儿子就能多吃一口。
张玉知道拗不过娘亲,便用最满足的神情喝完了米粥,心里暗暗发誓等到以后挣了银子一定要让这位孤寡老夫人过上好日子。
还没等张玉好以后的出路。
几名穿着褐色对襟,打着油纸伞的汉子,踹开篱笆柴门走了进来。
当头的刘癞子语气不善的说道:“张李氏,子钱的日头都到了好几天了,今天你要是还没钱,就拿宅子抵了。”
张李氏看着气势汹汹的几名汉子,第一反应是把儿子护在了身后。
一步步后退,退到不能再退的墙角,只能求他们再宽限几日。
张玉哪能看着把他当做儿子的娘亲低三下四的去求刘癞子,呵斥道:“刘癞子你可要想好了,按照大明律,盗卖他人田宅,田一畝、宅一间,笞五十。”
“田五畝、宅三间,杖八十,徒两年。”
“张某家里虽然瓦不遮檐,但好歹有三间屋子,这事要是闹到县衙里,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刘癞子看了一眼张玉,仔细打量了很久,看的张玉都想夺路而逃了:“呦呵,秀才公终于舍得回来了,这么多年没见长本事了。”
“还闹到县衙里?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就是闹到应天府衙门,老子也是不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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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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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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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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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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