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从道统之争的唇枪舌剑,变成了钦佩对方学识的惺惺相惜。
刘文泰等金陵前十才子们,心里痒痒,忍耐不住的亲自下场争论,说的真是一个酣畅淋漓。
本来是程朱理学和陆学之间的公案,到了最后已经成了各家学派的争辩。
实在是太过于精彩了。
驸马陆贤这么一个败家子,都在旁边听的是如痴如醉。
海内鸿儒宋濂和大儒陈则不停的捋胡子,满脸的欣慰,心里感叹仕林文坛的后继有人。
大儒陈则甚至忍不住说了一句夸赞:“这场争辩传出去以后,想必会在仕林文坛引起极大的反响。”
海内鸿儒宋濂难得的点头了,罕见当着后进晚辈的面对他们表示认可。
只是这么一个轻轻点头的动作。
就让金陵前十才子们心里产生了久旱逢甘霖般的畅快,更是忍不住没了矜持,直接在脸上露出了庆幸激动。
海内鸿儒宋濂可不仅仅是门生故旧极多,还是当今仕林文坛的一代文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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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海内鸿儒宋濂的嫡长孙宋慎这么多年来,都没见过祖父一个好脸,更不用说点头认可了。
廖世荣和叶庆元两人差点激动的落泪,能够得到海内鸿儒宋濂的认可。
十几年如一日的苦读。
值了。
更让两人惊喜的还在后面。
大儒陈则看着两个即将在仕林文坛崛起的新秀,欣慰的说道:“今天的寒菊之会过后,又能从金陵前十挤出去两名擅长诗词丹青的才子了。”
廖世荣和叶庆元心里的激动还没消失,突然听到一句挤出金陵前十。
如同听见了韶音。
神情恍惚的站在原地,别说是不知肉滋味,就是洪武皇帝驾临了他们也不知。
多年苦功。
多少个日日夜夜的苦熬。
不知道有没有结果,就是想博取那一丝若有若无到几乎没有的希冀。
熬的两人都快放弃了。
没想到在今天,就在此时此刻。
廖世荣和叶庆元终于得到了当世大儒的认可,成为了金陵前十才子。
一时间,各种情绪一起涌来,廖世荣和叶庆元心情激荡的难以保持情绪。
掩面而泣。
“呜呜.......嗯?”
还没等两人流着眼泪排解完心里的情绪,转头遮脸的时候瞧见了胡汉山。
在这么一个文坛盛事时刻。
都已经盖棺定论为寒菊之会了,注定成为多少年后还会津津乐道的美谈。
胡汉山却抄着袖子,戴着一顶狗皮帽子,蹲在寒菊园凉亭的一角。
着实是大煞风景。
宋慎等金陵前十才子本来还在那感慨,听到两人的声音不对,回头看了过来。
同样是看到了胡汉山的粗鄙。
饶是以金陵前十才子的心性,多年来苦读经史子集的坚韧脾气,还是免不了产生了不悦。
心想胡汉山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患了疯病。
好不容易才营造出这么一个文坛盛事。
还不赶紧趁着海内鸿儒宋濂心情极佳,展现自己的才学,努力争取拜入门下的机会。
争来海内鸿儒宋濂门下众多的门生故旧,成为以后在官场的助力。
反倒是戴着狗皮帽子蹲在一角。
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更加欠揍。
多亏是用经史子集磨了十几年性子的金陵前十才子,这要是换成了喜欢舞枪弄棒的公侯子弟。
早就冲过来,给胡汉山一通老拳了。
大儒陈则都对这个真会挑时候的准女婿无奈了,又不想让准女婿错失拜在宋濂门下的良机:“汉山有什么高见。”
胡汉山故意在绸带袄子里藏了一顶狗皮帽子,就是为了造势。
造一个让宋濂厌恶他的势。
本来还没想好,怎么才能把造势发挥到极致。
没想到这一次的寒菊之会给了他大好时机。
造势造的差不多了,海内鸿儒宋濂果然是脸色不愉了。
开摆。
胡汉山要么不摆,开摆就来一个大的。
直接狂喷圣人朱熹是错的。
“什么程朱理学陆学的,在本人看来都是狗屁不通。”
一语惊出千层浪。
“住口!”
“狂徒,休得胡言乱语!”
“胡汉山!你就不怕背上千古骂名!”
胡汉山只说了一句话,当场就引起廖世荣等人的喝骂。
就连磨了十几年性子的金陵前十才子们,同样是按耐不住了,大动肝火。
胡汉山实在是太混账了,竟然侮辱圣人,任何一位读书人都忍不了。
大儒陈则脸上对于胡汉山的欣慰和慈祥,全都消失不见了,变成了恨自己晚辈不成器的痛心。
态度冷淡了很多。
胡汉山怎么混账都行,唯独不能侮辱圣人。
海内鸿儒宋濂多年来的养气功夫差点没了,对于胡汉山没有一点欣赏了,只剩下比起他爹胡惟庸还深的成见。
刘文泰更是大惊失色,上前几步,紧紧握住胡汉山的手臂:“汉山兄,赶快说你喝多了,脑子一时昏聩才说出这样的混账话。”
胡汉山哪里听得进去刘文泰的话。
看到代表着仕林文坛言论风向,在整个天下读书人里拥有极高话语权的众人。
这么的恼怒,甚至开始恨他了。
心情激荡,高兴的差点哼昆曲了。
太难了。
摆烂那么多回,终于是起作用了。
胡汉山不仅不会闭嘴,还要想尽办法证明圣人朱熹说的话狗屁不通。
全天下读书人还不得恨死他。
胡汉山越想越是心情激荡,赶紧继续说道:“现在的读书人都是官迷,一门心思的钻研八股文想要通过科举做官。
还搞出了一套士农工商的高低贵贱。
在我看来,真正的读书人不会因为对方是佃户农户,是匠人纺妇就自觉高人一等的看不起他们。
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引车卖浆。
都应该有自己的道义追求,要有自己的主张,而不是随大流的愚夫愚妇。
武侯樊哙当年还是个屠狗杀猪的小贩。
这才叫知行合一。”
胡汉山口出狂言的说完一连串的话,最后还用了朱熹自己的思想进行诡辩,反驳污蔑读书人心里的圣人。
这下可把廖世荣叶庆元等金陵前十才子们气的半死,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会放过胡汉山。
到处口诛笔伐胡汉山污蔑圣人。
胡汉山彻底成为整个仕林文坛的罪人,不骂胡汉山两句都对不起自己读书人的身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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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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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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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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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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