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将军,不知道主公召见我们所为何事啊?”蔡瑁朝着走在前头的段坤悄声问道。
段坤摇头道,“蔡将军,末将也不知道,主公一回来便让在下召唤三位前来。”
闻言,蔡瑁有些疑惑,叫他和蒯越就算了,怎么还把黄祖叫来了?曾经因为降曹的立场不同,蔡瑁和蒯越对黄祖并不算热情。三人的关系不是不好,但也只是见面招呼一下,仅此而已。
“拜见主公。”三人进入书房,刘琮正拿着一捆竹简在阅读。
刘琮放下竹简,对三人露出两排白牙,“坐,坐。这里不是议事厅,不必拘礼。同舟,去叫人上些茶点来。”
好似早就准备好了一般,门外段坤刚应诺,就有几个侍女端着茶点入内。
“不知主公叫我们来,所为何事?”蔡瑁出声问道。
刘琮呵呵一笑,“孤和舅舅的女儿,婚期早就到了不是,等孤娶了孙尚香,不久后,也就该娶舅舅的女儿了不是吗?叫你来商量商量。”
蔡瑁面色大喜,“主公,蔡家随时可以嫁女。只等主公定好日子。”
黄祖有些疑惑,跟蔡瑁商议这事,叫他来干啥?
蒯越好似猜到了什么,表情凝重的坐在那里。
只听刘琮继续道,“嫁妆方面?”
蔡瑁笑着道,“嫁妆方面主公放心。蔡家愿意出钱百万,良田千倾,再给两万佃户!”
蒯越听蔡瑁这么说话叹了口气。刘琮突然从主位上坐起,“舅舅家可真富有啊。”
蔡瑁浑然不觉刘琮的言外之意,“这算什么,只要能......”
“那么多地,那么多人,都是怎么来的啊?”蔡瑁有些错愕,不是因为刘琮打断他说话,而是刘琮的问题。乱世之中,大家谁没吸纳些流民?谁没侵占些土地?
刘琮踱步到三人面前,抓起一把红枣往嘴里塞了颗,“黄将军,蒯军师,你们呢?家族里不比蔡将军家,也不差其他人吧?”琇書網
黄祖也有些意外,刘琮居然问这个,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这......”
倒是蒯越,对着刘琮叩拜道,“主公,乱世人命贱如狗。当初蒯家吸纳流民,也是为了扶危救弱,在这乱世做些良善之事而已。”
“呸。”刘琮将枣核往一边的痰盂里一吐,“是不是良善之事,孤怎么会知道呢?”
“砰!”蒯越直接磕头道;“蒯家有地六千倾,佃户两万余。全凭主公定夺。”
“异度!你?”蔡瑁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蒯越。
“哈哈哈。”刘琮将蒯越扶起来,“异度先生,忧国忧民,孤心中甚是欣慰。你且放心,孤不会辜负蒯家的。”
“谢主公。”蒯越躬身道。
刘琮又将目光看向黄祖,“黄将军,孤记得在江夏,孤说过给黄射留下一座金山,他也能败光对吧?”
“主公......”刘琮抬手打断黄祖,“当然,那是以前,你看看现在的黄射,也是领军一万,镇守一方的大将了。他从一个纨绔子弟变成这样,黄将军不感到欣慰吗?”
“这都是主公器重他,才有他悔改的余地。”黄祖回忆从前,现在的黄射和以前的黄射对比,云泥之别。
刘琮点头,“男儿功名马上取,孤和父亲两代皆重用你们父子,孤希望你父子能够青史留名。而不是只看到区区眼前。你能明白孤的意思吗?”
黄祖跪坐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攥着衣角,想着现在贵州的黄射。曾经这个儿子只知道吃喝玩乐,自从刘琮去了江夏,黄射在军中受的苦他看在眼里。他把黄射叫到自己的帅帐吃喝,这个儿子还会忤逆他,“父亲,兵书上说和士卒同甘共苦,才可使士卒效命。”
对他拱了拱手,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帅帐,当时的他是吃惊的。刘琮在贵州将黄射封为校尉,镇守一郡的时候,他是真的高兴和欣慰。那段时间,他逢人就说他儿子出息了。
黄祖笑了笑,松开双手,如同蒯越一样磕头道,“黄家佃户一万五,地四千倾。愿意交给主公。”
刘琮一样将他扶起来,“黄将军,你们父子,忠心耿耿,必定流芳百世!”
“谢主公!”
刘琮转身看去,蔡瑁自顾自地在那里饮茶,好似刚刚发生的事情和他没关系似的。
刘琮走过去,突兀地跪了下去!
“主公!”蔡瑁大惊,刘琮一把将他拉住,“现在,你是孤的舅舅,待到日后,你是孤的岳父。我们本就是一家人,孤这一跪既给岳丈行礼,也是恳求岳父助孤。”
蔡瑁无法无视跪在他面前的刘琮,“主公,你......”
“他们都支持孤了,岳父难道都不帮自家人吗?”刘琮指着蒯越和黄祖道。
蔡瑁急的站起身,“主公,这不是...这...”
蔡瑁急的连话都不会说了,突然又发觉自己站着,刘琮跪着。将手伸出要扶起刘琮,“主公,不论如何,你先起来,主公。”
刘琮将头微微一侧,无视蔡瑁要扶他的双手。蔡瑁看看蒯越和黄祖,又看看无视他的刘琮。面色阴沉,走到一边对着刘琮跪下道,“末将蔡瑁,家中地万顷,佃户三万,愿意交给主公!”
刘琮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看不见的灰尘,“哈哈哈,岳父,果然是自家人才帮着自家人啊。”
出了侯府,蔡瑁几人没有各自上马车,而是罕见的一起在大街上走着。
“异度,你今天是怎么了?若不是你先妥协,我们何至于如此被动?”蔡瑁数落完蒯越,又对黄祖道,“黄祖,黄家也是荆州大族,你和你儿子有出息,跟你给子孙挣下的家业有什么关系?怎么,你嫌弃钱多啊?”
黄祖这会也烦闷呢,是啊,他儿子有出息,孙子呢?重孙呢?刚咋就头脑发热,说交就交了呢?
“这会都答应主公交出去了,你能怎样?”黄祖气恼道。
“你给我吼有个屁用?”
“那你说什么废话?”
“行了行了,别吵了,这还在大街上呢。”蒯越罕见地生气道,“你以为你们不交,主公就没办法了?”
“家族中的地和佃户怎么来的,你们心里没数?主公现在和咱们商量,咱们交出去,还能让他念着好。不交,主公不仅会收了你的地,还会灭了你的族!”
蔡瑁有些不忿,“我女儿嫁给他,我也可以当嫁妆给啊。大不了以后再弄,他咋就非要呢?”
“呵呵。”蒯越冷笑一声,“你还想以后再弄?”
蔡瑁还没说话,黄祖不解地问道;“为何不可啊?”
蒯越看白痴似的看向二人,“咱们这位主公是何等心性,你们不知道吗?”
黄祖和蔡瑁对视一眼,这才想到他们的这位主公可不是什么善茬。
那是杀人跟杀鸡似的狠人,黄祖这才想到,刚刚不仅是头脑一热,还有对刘琮的那股惧怕!
侯府的阁楼上,刘琮站在这里,俯瞰襄阳全城。荆州三个最大的家族妥协了,那些个小世家就没什么问题了。至于以后,再敢扎刺,他刘琮的刀子就会毫不留情的落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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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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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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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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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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