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艾,快回来,我不要了。”
一阵风吹走了晾在石头上的绢布,吹到小溪里,邓艾追之不及,绢布顺着溪流,流向尽头处的深潭!
尽管觉得潭水很深,但邓艾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周远急得跑到小溪里,不顾浸湿的衣服鞋子,跑到潭边看着,呼唤着:“邓艾,邓艾......”
周远今年六岁,邓艾十岁,论个头他比邓艾还小。尽管如此,看着看不清水底的深潭,小周远咬了咬牙,跳了下去!
“扑通!”又是一声。
“快去救人!”徐峰几人几乎在刘琮开口的同时,就飞奔出去,几人跳到水潭里,也不过是没过了脖子。
一人一个,就把两个孩子都抱上来了,邓艾的手里还紧紧的攥着那枚绢布!
“咳咳...咳......”
“咳...咳...咳...邓艾,你没事吧?”徐峰怀里,周远咳嗽几声,就迫不及待地问向另一亲卫怀里的邓艾。
“没事,看,你的绢布。”邓艾难得不结巴了,将手里的绢布向着周远晃晃。
几人将两个孩子放下,刘琮走了过来,在周远的鼻子上刮了下,“还认识我吗?”
周远都没有细想,指着刘琮和徐峰道,“你们是给我家修房子的那些人?”
邓艾毕竟年长周远四岁,已经非常懂事了,拉住周远指着刘琮等人的小手,“周...远...不能,不能无礼。”
然后对着刘琮等人深深一拜,“救...救命之恩,没...没...齿难忘。”
刘琮笑着扶起他,“想读书吗?”
邓艾的眼里闪出期待坚定的光芒,重重地点点头。
刘琮揉了揉他的脑袋,又捏了捏周远的脸蛋,“你一个人跑出来了?”
“嗯。”
“怎么会跑的这么远呢?”
“叔父家太大了,没人跟我玩。”
“那你是怎么认识邓艾的啊?”
“那天叔父带我来这里,就认识了。”
刘琮笑笑,缘之一字真是奇妙啊。捡起一边的竹简看了看,刘琮对周远叮嘱道,“以后不可以自己乱跑出来了啊。”
刘琮也为这两个孩子庆幸,小小年纪,结伴走动这么远,也不怕被歹人掳走。
“你要告诉我叔父?”周远突然有些着急。邓艾面色也满是紧张,最近周远偷跑出来,又给他送吃的,又教他读书识字,他害怕周远再也不能来找他了。
刘琮看着两个紧张的孩子,哈哈大笑,“回营。”
领着两个孩子走进营地,换了衣物,刘琮又令士卒将两人的衣服烤干。
周远光着屁股在军营里撒欢,邓艾则是默默的坐在火堆旁边。他看到了士卒对刘琮的恭敬,意识到这是个大人物。
“将军,求求你了,我的孩子平时这个时候早回来了,今天到现在都没回来,您行行好,派人帮我找找吧。”军营外,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对着几个士卒苦苦哀求。
“大嫂,不是我们不帮你,没有主公的命令,擅自调兵是要砍头的啊。”士卒一脸无奈道。
“娘!是我娘。”邓艾听到声音起身叫喊着。
“艾儿!”妇人看见邓艾光屁股跑来,准备跑过去。几个士卒将她拦住,“大嫂,军营重地,不得擅闯,容我先去禀告主公。”
“让她过来吧。”刘琮出声道。
妇人扑过来一把抱住邓艾,啼哭道,“你跑哪去了啊,娘可担心死了......”接着狠狠的在他屁股上打了几下,“让你不听话,让你乱跑......”
邓艾咬着嘴唇,满脸倔强,就是不让眼里的眼泪掉下来,反而抬起小手替邓氏擦拭着眼泪,“娘,让...让你担...担心了。”
接着指了指坐在远处的刘琮等人,又费了好大的力气,跟妇人阐述了事情的经过。
妇人拉着邓艾走过来,对着刘琮一拜,“民女邓氏,谢将军救了我的孩子。”
刘琮挥挥手道,“举手之劳,不必多礼。不知大嫂今后有何打算?”
乍一看,这邓氏不过近三十岁,虽说一身粗布麻衣,泪眼婆娑之下也显得别有风姿。“妈的,刘琮你在想什么?”在心里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刘琮等着邓氏回话。
邓氏有些局促的握着衣角,“他爹在新野还留下几亩地,等战事结束,就回去种地。”
刘琮晃了晃脑袋,清除了心中那些杂念,“我看邓艾这孩子,是个可造之才,不如留在襄阳,我会请名师来教授他,如何?”琇書網
邓艾听到刘琮这么说,一脸期待地看向邓氏。邓氏的面色有些为难,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刘琮道:“邓艾学习期间,你们母子地吃穿用度,我都会负责。”
邓氏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天下会有这样的好事,看着刘琮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不说话,孤就当你同意了。”刘琮这个时候自称孤了,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地肯定。
听到这个孤字,邓氏更加惊愕,邓家以前也是大家族,只不过如今落败了。但邓氏再傻,也知道称孤道寡的是什么人。
邓氏一把拉过邓艾,对着刘琮跪下,“民女谢楚侯恩德。”一边说,一边将邓艾的头按下去,“艾儿,快谢谢楚侯。”
邓艾虽是疑惑,但还是听话的跪下,“谢...谢...谢楚侯。”
刘琮笑了笑,这邓氏倒也是心思玲珑。
“太好了,邓艾,以后我们就能在一块玩了。”周远欢喜地拉着邓艾。
邓艾也是憨厚的笑着点头。
“主公,他们母子住哪啊?”徐峰突然在刘琮耳边低声问道。
“住马良家......”话还没说完,刘琮就觉得有些不合适,徐峰家?不妥,他还没成家呢,庞统?蒋琬?李严?......
一脚踢开在一边趴着等候他回答的徐峰,刘琮不耐烦地说:“在州牧府先给他们母子找一处别院住下。”
见襄阳城外的百姓还算安稳,刘琮便启程回到襄阳,先是将周远送到马谡的府邸,在马谡的千恩万谢下回到了州牧府。
“父亲,你怎么样了?”刘琮跪在床边,看着已经病入膏肓的刘表,哀痛的同时却什么办法也没有。
刘表眯着眼睛,颤声道:“定要退了曹军啊。”
“儿知道,儿知道。”刘琮突然有些后悔,后悔没有事先准备,将从樊城退兵的消息向刘表隐瞒,以至于惊吓过度,本来好些的身体又成了这副样子。
蔡夫人在旁边扶起刘琮,“琮儿你先起来,你父亲这几日也算是好多了。”
刘琮和蔡夫人退出屋外,“张先生怎么说?”
蔡夫人眼里流下眼泪,啼哭道,“说你父亲是受到惊吓了,曹军退兵了,或许还能有好转。”
刘琮安慰道,“母亲放心,最多半年,儿一定击败曹贼!”
“就怕你父亲撑不到那个时候啊,你且去吧,如今你要以基业为重,你父亲这里,自有我照看着呢。”
“有劳母亲,而告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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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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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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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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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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