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多数是腊月二十四过小年,所以苏安瑛直接给工人放了一天假。
从腊月二十五开始,厂子就不需要加班加点干活了。
工人可以轮班休息,厂子这头只要维持运行就可以。
腊月二十六,厂子盘点算账,
今年总销售额达到了七千万,光是年前这段时间,厂子就往外出了几千万的货。
厂子门口那运输的车排大长龙,都能排多老远去。
保健品利润高,七千多万销售额,挣的属实不少。
而且最厉害的是,货款一分钱没压,都结算回来了。
这也正常,如今吉盛源的产品市场销售火爆,消费者排着队抢购。
经销商恨不得拿着现金来订货,生怕带钱少了分不到太多货,回去不够卖。
什么压货款、先代卖后结算?那都是根本不存在的。
全都是先交预订款,货一发走,立刻就结算尾款。
新厂第一年,各项投入也很大。
所以别看销售额这么高,利润也很大,可各处用钱的地方也很多。
所以大部分资金全都留在了账面上,留作明年发展用,两家公司各分了三百万。
盘点完,账目结清,许世彦和苏安瑛就回羊城陪孩子过年了。
腊月二十九,厂子放假,除了门卫、消防等部门留人值班外,其余工人都回家去过年。
假期从腊月二十九到正月初五,初六才正式开工生产。
珍草堂这边,春节期间只有除夕下午不营业,初一到初六都是上午十点开门。
过年期间走亲串友,谁串门不带点儿礼物啊。
如今带啥最好?那自然是吉盛源的保健品了。
开店就是为了挣钱,苏安芬又不是傻子,不可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当然,大过年的也不能让店员都来。
所以从初一到初六,店员上一天班休两天,初七开始全都回来上班。
别人都能放假,苏安芬肯定没假期。
幸好纪同忠不上班没啥事,纪鸿亮也在这边,一家子都住在珍草堂后院,也就不论那些了。
许世琴的服装厂那边,过完小年就直接放假了。
韩立伟单位赶过年也不是特别忙,大家约好了,年三十都来珍草堂这边,一起过。
所以三十这天,珍草堂这边可就热闹了。
男人领着男孩子们,在店铺的窗户上、门头上,后院的架子上,都装点了好多各形各色的串灯。
就连院子里那两棵树,也被缠上了彩色的串灯,还挂上了彩带和彩纸做的小灯笼。
大门上贴了对联和门神,屋门也贴了对联和福字,所有窗户上都贴上窗花。
整个儿院子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处处充满了节日的喜庆气氛。
女人们则是在厨房里各种忙活,煎炒烹炸做出一道道美食。
相比于东北,这边的物资明显要更丰富一些。
各类新鲜菜蔬都有,还有各种活鱼、活虾、螃蟹等等,这都是以前在东北不敢想的。
大家难得在这边过年嘛,那肯定要预备的丰盛些,往常吃不着的这回都预备上了。
也别管做法正宗不正宗了,只要喜欢就行。
众人忙活到下午三点,丰盛的团圆饭摆上桌,众人各自坐下。
“等一下,等一下,我得拍张照片,等回去了让我爷我奶看看。”
许海源把相机支起来,让大家都坐好了,然后设置延时拍摄,跟大家一起照了张相。
接着,又给桌子上饭菜拍了张照片。
“我算看明白了,你是别的没学会,你爸这爱玩相机的毛病,你学得到挺快。”
苏安瑛瞅着儿子摆弄相机,不由得笑着摇头。
“行了,赶紧坐下来吃饭,都忙活大半天了,肚子饿着呢。”
苏安瑛见儿子还没有坐下来的意思,忙招呼他。
“等下,我去给我爷打个电话。”
许海源并没有着急坐下来吃饭,而是拿起了电话。
“爷爷,是我,源源,你们吃饭了么?今天吃的什么?”
过了一会儿,电话接通,许海源一听那边是许成厚的声音,就跟许成厚唠了起来。
“呦,是我大孙子啊。
饭好了,还没吃呢,你奶和你大娘婶子们做了好多吃的呢。
鸡鸭鱼肉啥都有,摆了满满一大桌子呢。大孙子,你们吃了没有?”
许成厚听见孙子的动静,可高兴了。
“没呢,也是菜都摆上了,马上就吃。
我想爷爷了,就给爷爷打个电话。”
这时候,许瑾萍、许瑾慧、许海清都凑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都抢着喊爷爷。
而电话那头,周桂兰一听是孙子孙女们打过来电话,也赶紧把电话抢过去,跟孙子孙女们唠嗑。
“你们在那边好好玩,不用惦记家里头。
你大爷、二大爷、四叔、五叔都回来过年了,一大家子人呢,不用担心我和你爷爷。
那个,今天过年,团圆饭要多吃,吃饱吃好。
晚上包不包饺子啊?告诉你妈,包饺子里面一定记得放钱,看看你们几个,谁吃的钱多。”
孩子们从小就没怎么离开过爷爷奶奶,到这边后天天晚上都往回打电话。
家里那三位老人呢呢,也是成天惦记着,时时念叨着,每天就盼着孙子孙女往回打电话。
电话两端,连着一家老少,相隔这么远见不着,能听听动静也是好的。
“爷爷、奶奶、师公,那个饭菜都好了,咱先吃饭吧,要不然就全都凉了。
等晚上,我再给你们打电话拜年。”
孩子们跟爷爷奶奶聊了几句,眼见着桌上的菜快凉了,这才挂了电话,坐下来吃饭。
许世彦等人一直都没动筷子,直到孩子们都坐下来,这才招呼了孩子们吃饭。
过年了嘛,虽说今年没能在老家过年,而是跑到了这几千里之外,那也得热热闹闹的过。
男人们喝酒,女人和孩子们喝饮料。
大家伙儿都把杯子倒满,一起举杯碰了下,共同庆贺新年。
就连韩振林和韩瑜两个小家伙,也笨拙的捧着杯子,晃晃悠悠跟大家碰了下。
好在他俩杯子里倒的饮料少,总算没洒出去。
俩娃高兴的啊,嘴都合不上了,“新年快乐,干杯。”
韩瑜也不知道跟谁学的,一边碰杯,还来了这么一句。
“对,新年快乐,干杯。”大家都笑了起来。
许世彦还特地再跟韩瑜碰一下,然后才抿了口酒。
韩瑜一看,也把杯子送到嘴边,喝了一大口。
一群东北人在南方过年,想让他们入乡随俗不太可能,依旧是家里怎么过年,到这边也一样。
别的不说,那饺子是必须包的。
所以吃过团圆饭后,女人们就开始张罗着剁肉、剁菜、和面了。
六点来钟,院里院外的串灯全都插上电了,五颜六色的彩灯,把小院映衬的如梦似幻、美不胜收。
动画片放完,晚会还没开始,也没啥好看的节目。
孩子们在这边没啥朋友,不像在老家似的,这时候都成群结队跑出去嘚瑟。
屋里呆着无聊,孩子们索性就拿着炮仗到院子里点燃,叮当的鞭炮声里,透着新年的喜悦和祝福。
小院原本养了两条狗,几只猫。
这些日子,尤其是韩振林和韩瑜来了之后,狗子和猫那是备受折磨。
如今只要孩子们在院子里玩,狗子就直接缩进窝里,干脆不出来了。
猫儿们也是,老早就躲了,根本不给孩子们见到它们的机会。
那俩狗子都是当年的小狗,没啥见识,炮仗声一响起来的时候,狗子吓得躲在窝里更不出来了。
这动静也太可怕了啊,可不敢出去。
八点,晚会准时开始,外头嘚瑟的孩子们,全都回屋乖乖坐下看电视。
至于许世琴、苏安瑛她们,早都把桌子、面板啥的搬到客厅了,就站在桌边擀皮包饺子。
一边儿包,苏安瑛还一边嘟囔。
“我就说吧,这南方就是啥都不方便,连个炕都没有。
这要是在咱家那边儿,坐在热炕上,一边儿包饺子一边看电视,多得劲啊?”
东北人习惯了在炕上干活,出来就觉得各种不方便。
“嗯呢,可不是咋地?反正我过来这么长时间了,也是不习惯。
在咱东北有个炕,那是真舒服。”苏安芬一听,连忙点头。
没办法,作为东北人,那些习俗都是刻在骨子里的,出来了真觉得各种不方便。
南北方的生活习惯不同,饮食文化差异很大,这个,真不是短时间能改变的。
北方人来南方不适应,南方人去北方同样也不习惯。
人啊,不是为了混口饭吃,谁愿意背井离乡跑大老远?
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变迁,北方也开始住楼,火炕渐渐也就成了人们记忆里的温暖。
苏安瑛她们一边包饺子,一边谈天说地。
这几个人如今身份也都不一样了,不再是以前的家庭妇女。
谈论的话题,也从家长里短变成了生意上的事情。
许世琴在这边开的服装厂,效益不错,前几天也是刚算完账。
当初建服装厂的时候,许世彦夫妻投了一部分钱,占股百分之三十,这次分红有五十来万。
羊城珍草堂开业这几个月来,店里营业额一直非常好,连批发带零售,一天大几万的流水。
自打代理了吉盛源的保健品之后,收益更是成倍增长。
苏安芬作为店长,有一成的干股,所以今年收获也很大。
当然,挣钱最多的还是苏安瑛。
各个厂子、店面、公司的收益加在一起,苏安瑛今年到手就得大几百万。
这还是保健品厂以及珍草堂都是初创阶段,投入比较大,等着明年发展平稳了,获利更多。
“想想以前,我跟小纪俩人一年到头在地里忙活,也就是混个年吃年用。
哪能想到,还有挣这么多钱的时候?
二姐,得亏你和二姐夫帮忙,要不然我们就算忙活一辈子,也挣不来这一年的钱啊。”
苏安芬一边干活,一边感慨道。
“咳,说那些干啥?
咱是亲姐妹,那我这摊子铺的太大了没人帮忙,我还能找外人去?外人我也信不过啊。
自家人就不用说这些了,只要你们两口子好好干,挣钱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你多攒点儿钱,好好培养亮亮。
将来他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再娶上媳妇,这辈子任务不也就完成了么?”
苏安瑛手上包饺子的动作没停,只是笑了笑。
谁家日子过好了,还不带一带兄弟姐妹?
再说了,这也不是白给钱,不论纪同忠还是南振东,那都是出了大力气帮了大忙的,给相应的报酬那是理所应当。
那咋?找外人还能不给钱啊?估计还得给更多呢。
即便是给的再多,也赶不上自家人贴心啊。
“不管咋说,我们几个都跟着二姐还有二姐夫沾光了。”
苏安芬早就看明白了,她们姐妹几个、甚至说苏家,都是跟着二姐和二姐夫沾光。
三姐和她家,要不是二姐夫帮忙,他们能从农村出来,现在一个在羊城一个在首都?做梦呢。
要没有二姐夫帮忙,她爹能那么大岁数了再找个工作?
看大门风雨不误还清闲,月月工资不少拿,啥时候不想干了退下来还有退休金,多好?
还有老五老六,她们俩现在都是工段长了,工资不低。
五妹夫是保健品厂副场长,六妹夫是参业公司销售部经理,前途无量。
要不是二姐和二姐夫帮忙,估计老五老六估计也就是随便找个人嫁了,绝没有今天的光景。
“唉,沾不沾光的都小事儿。
我就寻思着,你在羊城,老三在首都,年后老五跟着五妹夫也过来。
咱们姐妹几个,这下天南海北哪里都有了。
当初就寻思着把你们都弄到东岗,咱姐妹都在爹妈身边,能好好照看着爹妈。
如今可倒好,爹妈留在东岗咱都出来了。往后老两口可咋整?”
苏安瑛说着说着,心里头不太得劲儿,停下了包饺子的动作。
“唉,是啊,爹娘岁数越来越大了,身边没人照看,总归是不太放心。”
苏安芬闻言也愣了下,叹口气。
可能这就是养儿子的好处,老人岁数大了,必须跟儿孙在一起。
别管日子过得好坏,总归身边有人照看。
“要不然,等以后有机会了,跟爹娘商议一下,把他们接过来?”
苏安芬想了想,好像也就这个办法还行。
“我在这边,年后老五也过来,二姐往后估计一年咋地也得过来几个月。
爹妈要是乐意的话,住这边我跟老五离着近,能照顾一点儿。”
苏安瑛抬头,看了看窗外,“等着回去,问问爹娘啥意思吧。”
苏安瑛姐妹念叨爹娘的时候,远在几千里之外的东北,苏维忠老两口正坐在炕上,一边包饺子,也在念叨呢。
“往常年吧,三十晚上源源他们还过来几趟,闹哄着挺有意思的。
今年孩子们都去南方过年了,咋就觉得这么冷清的慌呢?”
韩彩娥一边揉搓面剂子,一边嘟囔。
“是啊,这家里没个孩子的动静,光是咱俩,可不冷清的慌怎么?”
苏维忠停下了擀皮儿的动作,也跟着叹口气。
“你看亲家那头吧,人家儿子多,世彦一家去南方了,还有另外四个儿子呢。
咱可倒好,六个闺女,这大过年的哪个不得在婆家过啊?
可不就咱俩你瞅我、我瞅你怎么?”
苏维忠这辈子最盼的就是有个儿子,可惜啊,就是没这个命。
平常时候也就罢了,每到这逢年过节,确实冷清的慌。
“得了,也别念叨那些没用的,谁叫咱没那个命儿呢。
干活吧,赶紧包了饺子,早点儿发纸,没啥事儿咱就早点儿睡觉。”
跟苏家只有老两口,冷冷清清相比,许家这边那可就热闹了。
许家四兄弟都带着媳妇孩子回来过年,这一屋子的人,欢声笑语别提多热闹了。
不过,许成厚还是不太习惯。
总觉得少了老三家那几个孩子,尤其是许海清那个活宝,没有他在跟前儿巴巴,就觉得好像少了点儿啥。
“也不知道,老三那一家子,在羊城那头咋样了。
这时候,是不是也包饺子呢?”
许成厚坐在炕上,眼睛看着电视,手上没忍住装了一袋烟,吧嗒吧嗒抽起来。
“肯定在包饺子呢,咱东北人,走到哪儿也忘不了饺子啊。
几个皮孩子,也不知道在那边适应不适应。”
坐在许成厚对面的楚瑄淮,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相比于许成厚,楚瑄淮更惦记许海源他们几个。
楚瑄淮是把许海源他们当亲孙子一样疼的,许家这些孩子也很好,可毕竟没多少感情。
这阖家团圆的时候,孩子们不在眼前,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俩老头互相看了眼,都摇头苦笑。xiumb.com
当初许世彦跟他们商议的时候,他们都嫌麻烦,不肯跟着去南方。
这会儿,说实话俩老头心里都有点儿后悔了。
“他们在南方呆不了几天,年后顶多初七就得往回走了。
孩子们还得回来上课呢,老三也得回来上班。”
许成厚抽完了一袋烟,磕了磕烟袋锅子,回头来了这么一句。
也不知道是安慰楚瑄淮呢,还是安慰自己呢。
除夕夜万家灯火,不管是南方还是北方,家家户户都欢声笑语庆贺新年。
九点来钟,苏安瑛她们就把饺子包好了。
这不是在东北,不能把饺子端到外面冻上,就只能送去厨房放着。
大家商议一下,不如赶紧烧水准备煮饺子得了,也别等到十一点。
身在异乡,就不能跟在家时那么讲究。
尤其这是三家人凑一起过年,那些发纸、祭祖的程序,也都省了。
不如早点儿煮了饺子吃完,孩子们乐意玩就多玩一会儿,困了的就早点儿睡觉。
再说了,韩立伟今晚上还有事情呢,他得下连队去慰问战士们。
九点四十多,厨房开始煮饺子,许世彦他们则是领着孩子们,出去放鞭炮。
年前三家都买了烟花爆竹,生怕孩子们玩的东西少,这下全都拿出来一看,好家伙,地上一大堆。
买都买了,那就放吧,于是地上摆一溜,挨个儿点燃了。
这下院子里可就热闹了,五颜六色的烟花腾飞而起,在半空中炸开。
还有各种炮仗,叮当的炸响。
韩振林下午睡了一觉,这会儿也不困,跟着出来看放炮。
这孩子胆子大得很,炮仗那么大的动静他都不怕,看着那些烟花把他高兴的拍着手直乐。
倒是那两只狗子,被院子里这鞭炮声吓的,躲在窝里瑟瑟发抖,恨不得整个儿身子都蜷缩成一团了。
那么大一堆烟花炮仗,放完那可得时候了。
这边才放了一半儿,屋里就传出来喊声,招呼他们进屋吃饺子了。
“得,先放这些啊,等会儿吃完饺子,咱再出来放。”
韩立伟抱起意犹未尽的韩振林,哄着他回屋吃饺子。
“你妈和你舅妈在饺子里包了钱,今晚上看你能吃着几个钱。
我们家振林最有能耐了,一定能吃出来好几个。”
果然,一听吃饺子里面还有钱,韩振林就来能耐了,立刻扒拉着自己的手指头,比划了个三。
“三个,我要吃三个。”他的意思,是吃出来三个钱。
“嗯,三个,我们家振林最厉害了,一定能吃出来三个。”
韩立伟抱着儿子进了屋,让他坐在椅子上,等着吃饺子。
除夕的饺子包了好几种馅料,每一种都不一样,花边的、麦穗的、元宝的。
每一种里面都包了钱、大枣、糖等东西,就是为了哄着孩子们多吃点儿。
许海源几个都大了,这把戏已经糊弄不住他们。
不过孩子大了这饭量也大,下午三点来钟吃的饭,到这个时候都饿了。
所以他们都吃了不少饺子,也吃出来好几个钱、枣之类。
倒是那个吵着嚷着要吃出三个钱的韩振林,五个饺子啥都没吃出来,急的不行还要再吃。
苏安瑛一看这样,生怕外甥吃撑了,赶忙找了几个钱,偷偷塞到饺子里。
“来来,看看舅妈给你找的饺子,这里面一定有钱。”
苏安瑛把塞了钱的饺子放到了韩振林眼前。
韩振林一听,立刻抓起饺子就咬,果然咬到了硬东西。
“钱,钱。”小孩子别的不认识,钱倒是认得。
这下,可把韩振林高兴坏了,眼睛瞪的溜圆,也不管剩下那一半儿饺子了,还要继续找带钱的饺子。
苏安瑛给许世彦使了个眼色,许世彦赶紧又给夹一个。
“来,试试三舅给夹的这个有没有钱。”
韩振林接过去一咬,果然也有,这下可高兴了。
那边,韩立伟也给儿子夹了一个,韩振林果然又吃出来一个钱。
这小家伙就认识三个数,多了他就不会数。
眼见着有三个钱了,小家伙便心满意足,反正肚子也饱了,便不再吵着要吃饺子,自己玩去了。
许世琴又依样画葫芦,哄着闺女吃了两个带钱的饺子。
小瑜儿这下也吃饱了,欢天喜地下了桌,跟哥哥一起玩去。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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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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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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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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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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