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饭菜也做好了,于是好酒好菜端上来,大家伙儿高高兴兴一起庆贺。
原本李宗良把众人送回来他就要走的,这边分多少钱也跟他没啥关系。
可大家伙儿都不让他走,非得留李宗良在这,一起吃饭。
正好苏安芳也好久没见姐姐了,不肯离开,于是两口子就留在这头吃饭。
这边刚把饭菜收拾上来,苏安花也下班回来了,陪着她回来的,自然还有历诚容。
历诚容出去念书好几个月没能见到对象,俩人就只能来回写信,这好不容易回来见面了,恨不得一直跟在苏安花身后。
一上午,苏安花在综合厂上班,历诚容就跟着忙前忙后。
一起上班的同事,都笑,整的苏安花特别不好意思。
“呦,小历来了啊,正好家里要吃饭了,快点儿,赶紧坐下,一起吃。”
周桂兰招呼了历诚容进屋,留他吃饭。
历诚容原本就是想送苏安花回来而已,没打算来蹭饭。
可是这赶上了,大家都招呼他,历诚容也不好再走,于是坐下来,跟大家伙儿一起吃饭。
众人推杯换盏,吃喝聊天,格外热闹。
人多,东屋摆了两桌,周桂兰领着儿媳妇、闺女,还有苏家姐妹和孩子们,一起去西屋吃。
下午有事,大家伙儿也没敢多喝,意思意思就行。
下午一点,众人一起出门,去松江河储蓄所,按照之前的计划,把养殖场账户上的钱,做了处理。
黄胜利他们这回,直接把十四万分一年、三年、五年存了定期。
这年月定期的利息相当高,暂时用不着那么多钱,没必要留太多活期。
十几万块钱存定期吃利息,一年就有好几千块钱,都够他们家生活用的了,傻子才全都取出来呢。
存好了钱,这下都没心思了,于是赶紧拿着存单回家。
这么多钱,可得好好保管着,不能丢了。
许世彦和许世琴,一起回了爹妈这边。
许世琴自己只拿着那五万的活期存折,其余的,全都交给周桂兰保管。
“妈,这些你都帮我拿着,我带着五万块钱出门子就行了。
定期存款,让我三哥三嫂帮着管理,到期了利息取出来,爹妈留着花。”m.χIùmЬ.CǒM
九十五万定期,一年利息好几万,老两口打着滚儿花,也花不完。
周桂兰和许成厚并不懂利息怎么算,要是知道了,肯定不能接。
当然,他们也没打算占闺女的便宜,就是帮着保管罢了。
“妈,这是二哥的三万,我给存了一年定期,你帮着搁起来吧,单独放着。
等哪天我二哥过来,跟他说一声儿。”
存个定期,好歹多一份利息,而且也安全点儿。魏家那些人,总不能逼着许世安把定期存款取出来。
反正许世安平常也没啥花用,他在养殖场干活有工资,再说之前还分了一万呢,干啥能花那么多啊?
“爹、妈,这两万,是我跟瑛子孝顺你们的。
这两年为了那点儿君子兰,爹妈都没少跟着忙活,现在挣钱了,多了没有,两万块钱,二老拿去花。”
家里还有些现金没存起来,许世彦直接取出来两摞,给了爹妈。
“别的,这不行啊,我们俩也没干啥,可不能要这個钱。你们两口子忙忙叨叨这两年多,好歹挣点儿钱,我们可不要。”
许成厚一看这还了得?赶紧把钱又推回去。
两万块钱?他们老两口日常也没啥花销,要那么多钱干啥?
儿子儿媳妇挺不容易的,他就过去帮了几个月,咋地也不能收下这两万块钱啊。
“爹,话不能这么说,我跟瑛子都忙,家里外头不是你和我妈帮忙,我俩哪能顾得过来?
就说许海源他们几个,不都是成天在这边?
我要是没有就罢了,既然挣着钱了,孝敬爹妈那就是应该的。”许世彦又把钱往父母那边推。
“你看你这话说的,那源源他们不是我们的孙子孙女啊?爷爷奶奶疼孙子孙女咋了?
不行,这钱说啥也不能要。”许成厚板下脸来,咋地也不肯收。
“爹,你和我妈岁数都大了,以后也干不了啥。
虽说有大哥他们给点儿养老费,实际上也不多。
我说话可能不好听,这笔钱你俩留着,权当过河钱儿总行了吧?”
苏安瑛一看丈夫劝不动,她把钱接过来,往公婆面前儿推。
在东北,办理丧事出殡的时候,经过路口、河流或者桥,都要丢点儿钱。
这个钱是给逝去的灵魂用来渡河或寻路的,所以被称为过河钱。
后来就被引申为,老人岁数大了之后,留下的最后一笔傍身钱。
有这笔钱在,老人就算走的再突然,哪怕没啥后人了,也能操办了身后事。
一般的老人过了六十之后,就开始给自己攒寿材、寿衣、过河钱。
许成厚也六十多了,别看他体格挺好,这两年也开始悄悄摸摸的,让周桂兰给他攒料子打算做寿衣了。
“瑛子,胡说啥呢?咱爹咱妈体格都那么好。
再说了,还有我们兄弟几个呢,哪用他们攒啥过河钱儿啊?”
许世彦瞪了媳妇一眼,明着是训媳妇,暗地里是故意拿话激老两口,就是为了让老两口收下钱。
“你看你,说瑛子干啥?我都这岁数了,啥都不忌讳。人还有不死的?不死那都成老妖怪了。”
许成厚瞪了儿子一眼,然后扭头,看了看妻子周桂兰。
“老婆子,你看这事儿?”许成厚心思重,刚才儿子儿媳的话,确实说到他心里头了。
这人啊,岁数大了,难免有个病啊灾儿的,自己手里没钱,到时候全得指望着儿子。
要是儿子孝顺的还好说,摊上不孝顺的呢?咋整?
许家这五个儿子,别看平日里像是都挺好,实际上能靠得住的,也就老三。
老三两口子都挺好,实在,对爹妈也孝敬,啥事情都想着老人。
老二还行,可是那媳妇不咋地,以后真有事儿,也不敢说啥样儿。
这两年为了许世琴手术治病,老两口手里的钱也划拉差不多了。
许成厚岁数渐渐大了,往后也干不了啥,光指着儿子每个月给那点儿钱,说实话也就是个平常吃用,真遇上大事儿了根本不够干啥的。
总不能一有事儿就管老三要吧?
住家过日子,谁也不能把钱全留在家里,万一就赶上老三手头不方便咋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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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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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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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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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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