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个闯关东来的小伙子,自己一个人进山找棒槌,啥都不懂,晚间一個人随便找地方就睡觉了。
结果半夜就看见有只像狼的东西,守在他身边。
小伙子吓够呛,把那东西赶走,可那东西转一圈又回来,离着小伙子不远,就那么坐着看着他。
后来小伙子下山,跟人说起,才知道,那东西是豺狗子。
有它守着,其他动物都不敢靠前儿,小伙子才能安然无恙的下山。
许世彦并不清楚传说的真假,反正他不会去招惹豺狗子,见周围没别的异常,就重新回窝棚里睡觉了。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豺狗子撒尿有用了,反正后半夜,再也没听见狼嚎,大家伙儿都睡的挺安稳。
早起吃了饭,五个人站成一排,齐声高喊晃山。
接着,许世彦为头棍,黄胜利为边棍,其他三人为腰棍。
五个人手里拿着索拨棍,横着一排,按照许世彦指点的方向压山。
压山是个枯燥的活,不能说话唠嗑,目光得始终盯着地面上的草。
一切命令,都通过头棍手里的索拨棍来传达。
众人从早上出来,一直走到十点多了,也没什么收获。
许世彦用索拨棍在树上敲了两下,大家伙儿停下来抽烟休息。
周庆国当兵的出身,走这点儿路倒是不算啥,随便找了个干爽的地方坐下来,掏出烟卷分给大家。
“三叔,来一根不?”xiumb.com
周庆国知道许世彦平日里不抽烟,但是进了山,蚊虫多,抽一根烟缓缓劲解解乏,顺道也驱赶蚊虫。
许世彦接过了烟,周庆国又拿出火柴,给许世彦点上。
“三叔,山这么大,咱就五个人,咋能找到棒槌啊?”
周庆国是初把儿,头一回进山,啥都不懂,就随口问。
许世彦抽了口烟,正要跟周庆国说点儿什么呢,忽地瞧见周庆国刚才坐下的地方。
顿时哭笑不得,忙一把拽住了正要坐下的周庆国。
“棒槌。”许世彦看着被周庆国压倒的那片草,喊道。
众人都是一愣,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许世彦骂周庆国呢。
还是黄胜利脑子快,顺着许世彦的目光看过去,然后赶紧接山。
“什么货?”这就跟问几品叶是一样的。
“开山钥匙。”就是二甲子。
因二甲子只有两个杈,像钥匙。
放山人进山,如果先遇见二甲子,接下来很有可能会遇见大货,因此,二甲子就被称为开山钥匙。
“许哥,在哪儿呢?我们咋没看见?”
孙晓锋、冯超都凑过来,四处撒目,根本就没瞅见。
许世彦将索拨棍插在了地里,用手扶正了被压倒的棒槌苗,另外又找了两根小棍,将棒槌锁缠绕在棒槌苗上。
这下,大家伙儿都瞧见了,这株参不太大,上头只结了两三粒参籽,根本不显眼。
刚才周庆国没留神,就那么一屁股给坐腚底下了,要不是他拿烟出来给许世彦,许世彦也注意不到。
众人这会儿也回过味来了,不知道谁起头,哈哈笑了起来。
“庆国啊庆国,可真有你的,人都说初把儿运道旺,你这可真是啊,一屁股坐出棵棒槌来。
亏你还在那问把头,上哪儿能遇上棒槌呢,你自己腚底下就坐了一棵。”
周庆国哪里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伸手挠挠头,一脸尴尬的在那儿嘿嘿笑。
他是真没看见,就随便找地方坐下了,哪成想这一下坐的就那么准啊?
“幸亏把头眼力好,不然咱就错过了。”周庆国只能这么说。
“得了,别在那儿胡吹。
胜利,这棵参你来抬。晓锋,你去整个火堆,帮着熏蚊子,我在附近转悠转悠。”
许世彦觉得,这附近应该还有参,他得四处再看看。
就这样,黄胜利、孙晓锋、冯超三个人留下来抬参,许世彦跟周庆国俩人结伴,在附近转悠。
走着走着,周庆国忽然瞧见了一样东西,他不敢胡乱说话,就用索拨棍敲了敲树干。
许世彦听见,便往周庆国这头靠过来,“咋了?”
“三叔,你看那个是不是你说的老兆头?”周庆国指了指前面不远的一棵老松树。
就见到离地一人高,有块树皮被砍掉了,露出的木质上,刻着些东西。
许世彦一看,可不正是老兆头怎么?急忙领着周庆国走到跟前儿。
再一细看,上面刻的是乱码,并不是寻常的兆头。
周庆国毕竟是林区长大的,对这些咋地也懂一些,可眼前这兆头,他愣是看不明白。
“三叔,这是啥?我怎么看不懂呢?”
一般的兆头,都是左边刻上人数,几个人就刻几道横杠,右边刻人参的生长年限,几品叶就刻几道横杠。
这些从小就听村里老人讲,大多数人都明白,可眼前这个,周庆国愣是看不懂。
“这刻的是苏州码,也叫花码。
当初在这儿拿到大货的人,不想让人知道具体情况,就改了兆头,用苏州码来刻。”
许世彦仔细分辨了一眼上面的记号,果然是苏州码。
苏州码,也叫草码、花码,是早期民间的商用数字。
南宋时期从算筹中分离出来的一种计数方法,多用于商业记账等。
这种码子,在东北极少出现,许世彦也是上辈子跟韩老爷子在一起的时候,听老爷子讲过。
韩家当年走过镖,接触过不少南北客商,所以懂这些。
“这上头说,他们一共九个人,在这里抬到了一苗六匹叶,三苗五匹叶。
我看看年份啊,宣统二年,宣统二年是啥时候来着?大清朝最后那皇帝吧?
哎呦,这么算的话,是不是六七十年了?”
许世彦历史学的不咋好,也就是从评书里听过,好像末代皇帝的年号叫宣统来着,那就是说,这兆头年头挺长了。
“来,庆国,过来,跟我一起,给山神爷老把头,还有老前辈们磕个头,让老把头保佑咱,能在这附近找着大棒槌。”
早年间,放山人都秉承着山神爷老把头留下来的规矩。
遇见大货抬参的时候,要把参籽采下来,随手撒在周围。
以图给子孙后辈留下财路,不能绝了儿孙后辈的根儿。
以前的人都很信这些,很虔诚的遵守,不像后世,恨不得一下子全都自己得了才好,谁还管什么子孙后辈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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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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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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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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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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