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十二点,齐民医院的肖院长忽然接到了一通电话,这让他本来愉悦的暗搓搓琢磨着,中午时分是不是再去中医小院溜达一圈的美好心情,瞬间乌云密布。
电话一挂就声嘶力竭的吆喝着召开全员大会:“……半个小时,不来的,以后也不用来了。虽然这里的职务权利和公立医院一样,但在这里撤离谁,我说了算。”平常最是温和谦逊的人忽然发了一通,前所未有的大火。
整个院务室的人都不敢怠慢。当即整座齐民医院,6692名在职员工中,所有职位相当于副主任医师的医生,和各部门人员。十二点的时候,全部被集中到了医院的小会堂。
十二点零五分,肖院长眼神阴冷的让负责守门的安保队长把门关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儿道:“除了一开始请假的,以及在我这儿挂了号,并被批准的。今天所有不在这里的人,全部连降三级,降到三级之外,已经没什么的。要么从实习生做起,要么收拾铺盖走。天大地大的,我们这儿容不下那么大的佛。”
已经坐在会议室里的人,听到肖院长的话,有人就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身边其他人拦住。肖耀民平时多温和的一个人,此刻发了这么大的火,肯定是有人犯了致命的大错。这种时候,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不要开口的好,以防万一给某些人顶锅。
“很好,今天算是某些人有自知之明,没起来反驳我的话。”肖院长说道。
那些刚刚准备要说话的人,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如果刚刚开口了,你们现在就可以走了。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齐民医院的整顿,从今天,从现在开始,为期……半年。本来我是准备给大家一个缓和地时间的。但是有些人等不及,既然等不及,那我还仁慈什么?用你们年轻人的话,那不就是圣母了?”
会堂上的年轻人:……
“现在,我说话,你们给我好好的听着,等我说完,如果有意见尽管提。但是你们的意见能不能通过就是另说。”
下面有人暗暗的撇嘴,心里嘀咕:真当你是□□的土皇帝啊?
肖耀民的视线落在几个人的脸上,最终闭了闭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今天,我本来很高兴,因为我们医院的龙城御医院终于开门了。”
“……”
“在座的很多人,怕是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很多人进入这家医院后,也只在乎自己的工资多少,一年收入多少,医院的福利是什么,怎么才能收入的多感兴趣。对于我们那家中医小院做最多的了解。就是道听途说的了解。而不是去翻看我们的院志,真正去了解他。以至于,前不久我们这里的某位院长,还可笑的想要占用那里作为病房。你知道为病人考虑,我难道就不知道,之前的院长都不知道,我们的上头就不知道?”
会堂的几千名医生,了解情况的纷纷看向一名地中海医生,只见对方面色阴沉。
肖院长却连看都没往那边去看。接着道:“你们在座的有些人肯定会说,别人家的院志都是随便看的,我们家的院志是要钱的,并且看过之后不能随便传。而且我们家的院志上还有什么屁规定,只有在本院工作十年以及以上,并且职位得是主治医师的医生,才能在捐献一万元以上的情况下观看。但真心的,上到副院长,下到所有的正式医生,你们差那一万块钱吗?我问你们,你们差吗?”
座位上百分之八十的人纷纷低下了头。
肖院长冷漠,甚至是带着委屈的控诉的,看向所有人:“你们愧对你们身为齐民医院医生的身份,你们占据世界最好药品的资源和优势,拿最多的工资,享受着比公立医院的医生还要好的待遇,每年医院还会为你们每个人做十万元的慈善。可是你们呢?自私!冷漠!
如果可以,今天在座的百分之百的十年工龄,却没去看院志的人,我都想开除你们。别在心里嘀咕我霸道,我没这个权利,看过院志的人都该知道,我有。琇書蛧
郝左,你起来,你告诉在座的所有十年工龄的人。我有没有开除他们,甚至是剥夺他们现有级别的权利?”
郝左,一名年纪三十多岁,从大学毕业就在齐民上班,现在已经是齐民土生土的医里最年轻的主任医师。
他听见肖院长的话,站起来,沉默了半晌,环视所有人道:“肖院长,有这个权利。在这里,在齐民医院,除了中医小院,这里的所有人,你们的职业级别等等,肖院长都有权利剥夺。事实上,当我第一次看完院志,再去看他的时候,我就很想告诉大家,请大家尊重他,请你们认清自己,就算是在公立医院,院长的权利也是毋容置疑的。可是在这里,因为他的谦恭,他的慈悲。让我们很多人看不清自己。
还有,我想说,今天,不,或许从昨天开始,就是我们这些一直与齐民共同奋斗,并走到现在的所有人值得庆祝的日子。因为,因为中医小院终于有人入驻了,因为这代表……”
“行了,坐下。”肖院长打断了郝左的话。
已经激动的眼睛发红的郝左顿了顿,猛然想起了什么,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坐了回去。他身边的好友在他耳边道:“你丫的太激动了,小心被开除。”
“我就是太激动了!”
“搞得像谁不激动似的。”他们当然激动,但他们不能说。
什么意思?什么情况?在座的很多医生纷纷看向郝左,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尤其是最后那句代表什么的。后面绝对是有重要信息,可惜被让肖院长给打断了。
当然,作为年轻一代的代表,郝左的话,无疑也是对肖院长最有利的证明。
一些平时觉得肖院长太过谦和,总是背后议论他的医生,一时间都不敢抬头了。
肖院长继续道:“根据我所知,郝左自从前年进入十年工龄开始,每年都会去看一次院志。他是年轻人,今年才三十八岁,难道他记忆力不好吗?”
在座的很多工龄没达到十年的人,一时间心痒不已,而看过院志,却没怎么细心的人,却猛然想起了什么。
是的,他们想起来了。院志上说,如果,如果齐民医院的《龙城御医院》,在2030年还没有一位得到赫连家人认可,并肯定的人入驻,那么齐民医院以及世界各地,赫连家名下的医院和医药行业将全部消失。赫连家从此之后,不再涉猎医药行业,慈善行业等。
这消息之前看着觉得是赫连家自己的事儿,与他们这些人根本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对于不少已经拥有十年工龄,并继续在这边发展的医生,却深谙其中的道理。
按照院志,如果齐民医院消失,那么曾经这里奋斗的人,曾经所获得的荣耀,将如同昙花一现。就算是被评为教授级别,获得国家津贴的人同样。
“……今天,我接到了几通电话。”肖院长语气沉重,继续道,“有人举报我们医院。不,或者说他举报的是龙城御医院。但是作为实际上应该是隶属于龙城御医院旗下的齐民医院。我很想问问那位举报人,我们这些人到底怎么得罪你了。”肖院长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
什么情况?肖院长说错了吧?怎么会是齐民医院隶属于龙城御医院?去询问类似郝左这样的人,那些人却只是模棱两可的点头摇头。
迷糊的众人:这是错了,还是对了?
“根据对方给的线索,举报人就是我们医院自己的人。很好,很好啊!昨天唐肃那混蛋,公然在医院兜售外面来的什么外国药。我们的药难道不是外国药?呵呵!今天你尤俊皓就给我打举报电话,还打了一连串。正好,你们两个都是齐民医院成立以来,唯二的两位,不是医院土生土长的副院长。当初是谁举谏二位来着?他们退休了也没事,齐民医院和别人不同,他的不同在于,你犯的错误,就是你退休了,也会被追究。不过,这次,也正好给了我一个扯掉你们的机会。当我齐民医院是好惹的是不是?吃里扒外。”肖院长狠狠道,“你们不想让老子好过,老子也不会让你好过。”
尤俊皓刷的起身,一张脸通红,像一只受伤的雄狮一般歇斯底里的吼道:“肖耀民,你够了。”
“……”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医院,为了病人,我但凡有一点为了我自己,我……”
肖院长抬起手道:“别说的那么正义,你要是每年少收点外快,我或许会相信你。”
“那是我的劳动所得。”
“那齐民医院,为何要为你多收的病人买单?你将其他医院的重病患者带到齐民,用齐民的便宜药为他们治病,开出的药单却是外面的药品价格,然后自己收取其中的差价?你拿齐民医院所有人当傻子?还是拿赫连家当傻子?”
赫连……家!一些一直以来同样做着与尤俊皓同样事情,但胆子小,不敢做大的人,顿时满脸惨白。
“啪啪啪……”一阵掌声惊的所有人寻声看去,却见一个面向有点向外国人,长相俊美,气势强大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里。
肖院长看到人,顿了顿,哗啦一下起身:“赫连先生。”
赫连瑾带着他的助理和保镖,威风凛凛的走了进来,嘴角带着微微的笑,可在座的所有人,却一点没觉得对方在笑。
“很好,我赫连瑾从来不做傻子,我更喜欢别人叫我魔王陛下。我可以赋予你们,你们所想要的所有权利,财富,但记得,履行好你们的职责,否则你们便要十倍百倍的偿还。因为这是与魔鬼的交易。”
龙城御医院门口。
一老一少两名妇女抱着两个一样大的孩子,徘徊在层层叠叠的花篮之外。原本从前毫无存在感的龙城御医院,在这一刻看上去太过高大上,以至于两人站在门口,有些胆怯。
“小勇他媳妇,这地方……,会不会太贵啊!”年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女人道。
年纪约莫二三十岁的年轻女人盯着龙城御医院几个字,再看看怀中沉睡的孩子,横了横心道:“妈,咱们现在是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一个地方。”
年纪大的女人看看怀里的孙子,想着这些天他们已经去过二三十家医院,包括一些什么德国人,瑞士人看的医院,可是都没用。她的双胞胎孙子到现在都没醒。
穿过重重叠叠的花篮,年轻女人隐隐有了些希望。因为她在那些漂亮的花篮中看到商成化的名字,想着这不会就是她知道的影帝吧?如果真是,一个影帝都给这家中医院送花篮,那说明对方的医术肯定可以。
最里面的一排花篮上面的赠送者更厉害,居然是——九鼎集团赫连瑾。
赫连瑾这个名字,在现代这个网络横行的世界里,几乎没人不知道。除非对方避世隐居,不理世事,否则就不可能不知道。作为在城市打拼的白领人士,年轻女人更不可能不知道,年轻时候她也是有过想要嫁给世界首富的梦想的。虽然那只是每个女人的梦。
因为看到心目中男□□字,女人不自觉的有些激动道:“妈,你看,这些花篮是赫连瑾送的,他都说这个医院好了,咱们家宝宝和贝贝肯定有救了。”
“赫连瑾是谁呀?”
“世界首富,整个地球上最有钱的人。”
“比我们龙国的首富有钱?”
“龙国的首富也是他,因为他本身就是我们龙国人。”
“那就好,那就好,外国人的东西,就是好看,哪里有我们自己的东西好。”
婆媳俩说话间走进大门口,迎面就遇到一位看着二十来岁,长着一张娃娃脸,穿着白大褂的女孩。
“你们好,请问是来就医的吗?”女孩甜甜的笑着。
年轻女人点头:“我的两个孩子需要医生。”
女孩扫了一眼双胞胎,笑道:“您可真有福气,双胞胎啊!请跟我进来吧。”
百平的花园,看着很大,穿越过去,其实用不到两分钟。古色古香的庭院,古色古香的小楼,只需要走在这里,就能感觉到勃勃生机,继而心情明媚。
“铃铃铃……”一阵风吹响了门口,与一个巴掌大的碧玉葫芦挂在一起的铃铛,那铃铛声音如此的清脆悦耳,一声入耳,就能扫去人整个心灵里的焦躁,烦闷,忧虑。
铃铛响了好几声,年轻女人和她的婆婆感觉身上几日来的烦闷,忧愁全部一扫而空。
“妈妈……”年轻女人怀里抱着的孩子,在她踏入医院大门的时候,睁开了眼睛。紧跟着便是后面婆婆怀里的孩子,“奶奶。”
婆媳俩顿了顿,瞬间被惊喜冲晕。
要知道他们的孩子从昏睡到现在已经有三天了,如果不是前两天还能喂进去奶水,他们怕是都要急死了。
没想到今天刚进医院就醒了!
“醒了,醒了!”婆婆欢喜的眼泪都掉下来。
年轻女人忽然想到什么,转身去看那挂在门口的玉葫芦和铃铛。
负责引领的小秋笑道:“这个玉葫芦是秦省有名的风水师蒙槐蒙大师送的,据说有避邪祈福意义,这个铃铛是我们龙城的汪先生做的,具体的效用和葫芦差不多。”
“这东西卖吗?”年轻女人问道。
小秋甜甜的笑道:“非常抱歉,这是别人送的礼物,不能变卖。”就是卖,不说普通人,就是身价上亿的有钱人也得掂量掂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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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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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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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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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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