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说好了要陪我玩,你不能赖皮哦~赖皮是要变成猫猫的食物的。”
少年抱着怀里眼眸浑浊而贪婪的黑猫,歪了歪头笑吟吟地说道,脸上一双空洞的眼睛逐渐凶狠起来。
紧接着他浑身上下沾染的鲜血就蠕动起来,几乎是一睁眼的功夫就变成了数道血针悬浮在了青年眼前。
被猫尾勒住脖子,窒息感越发强烈的青年看着尖锐的、仅仅是看着便让人感到不舒服的血针心下一沉,他好似无力的往侧边跌倒转瞬间就拎起了左侧架子上的似乎是工人遗留下来的铁质工具狠狠的砸向少年。
“哐当——”
铁质的工具仿佛不着一物的透过少年的身体撞倒在了地上砸出一声巨响,而发现这一幕的青年心中竟不由得升起了丝丝绝望。
少年是鬼他是人!
即使在事业上他再成功他也根本奈何不了非人类!
他好不容易跟弟弟过上了一段时间的好日子他不想就这么死了!
谁、谁能来救救他!
艰难的扒着脖颈上的猫尾,青年在心里痛苦地嘶吼着。
“大哥哥,别怕!我手很稳,不会疼的。”
厉鬼少年说着便指挥着血针朝着青年靠近。
看着越来越近的血针,青年不禁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然而下一秒他却跌进了一片丝绸般的柔里,耳边也骤然响起了厉鬼少年刺耳的尖叫声和黑猫的怒吼。
青年错愕的抬起头睁开眼睛,一抹白色的婀娜身影映入眼帘。
那是一个美到极致的女人,黛眉轻挑,杏眸如玉温润,绝美容颜虽略显病弱却更胜于那传说中的西施玉环,最重要的是女人气质皎洁清雅仿若那水中月、镜中仙遥不可及却又令人控制不住的想要亲近。
此时女人俏生生的立在他和厉鬼少年不远处,杏眸中含着包容万千的温柔与圣洁,她玉腕微微抬起,两条白绫从她精致的袖口蜿蜒而出,一条紧紧的缠住了厉鬼少年,一条温柔的接住了他。
“你、你是谁?”
青年这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平日里的长袖善舞这个时候一点也使不出来,最后竟然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傻愣愣的问道。
“哈——”
好似带着月光的清冷与纯白的悦耳低笑从女人身上传来,她含笑的看了一眼青年,脾气极好道。
“玄天门丹峰之主阮寒音。”
玄天门?
那是什么地方?
青年不解,阮寒音却含笑的看了他一眼,并未再解释而是转眸看向被绫罗上的月华灼烧的厉鬼少年,以及一旁威胁的朝着她嘶吼的黑猫。
“我知你们心怀执念不愿去地府投胎,但切不该被执念操控祸害无辜人的性命。”
阮寒音收回白绫黛眉轻皱。
“你说得好听!你知道我遭受了什么吗?你知道我死的时候有多痛苦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这群该死的道士就只知道不分青红皂白的斩妖除魔!”
厉鬼少年眼中血泪流淌,被黑丝缝合的脖颈因为他的激动齐齐断裂。
即使是差一点被厉鬼少年杀害的青年这个时候也从他那双仿佛支离破碎的眼眸中感受到了他的绝望和痛苦,青年不禁愣住了。
“我知道。”
浅浅的、温柔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畔响起,他们呆滞的抬头看向眼中始终带着如月光般清冷却又始终带着能够包容万物的温柔的阮寒音。m.xiumb.com
“我生来就是御魂人,与魂有着解不开的缘分。旁人是生来就是三魂七魄,我们却是四魂七魄,第四魂又称御魂灵,它会主动读取世间一切拥有执念、怨恨……等诸多不平的魂魄最痛苦的记忆,所以……你的痛苦……”
“我知道的。”
明明是那样骇人听闻的事情,阮寒音的声音却平平淡淡的,仿佛不过是她最平常不过的回答,然而这样的回答却让满心怨恨的厉鬼少年心里骤然涌现出无限的委屈与酸涩。
他缓缓的抱起地上安静下来的黑猫,满眼茫然和委屈。
“姐姐,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从小到大我都这样不幸呢?为什么他要杀我啊?我好不容易才攒到救爷爷的钱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我好疼啊!真的真的好疼啊!”
血泪从少年眼底滑落,阮寒音走过去温柔地摸了摸少年的头。
“你没错。”
“错的从来都是那些心怀恶意的人。”
“乖,以后不会疼了,伤害你的人会受到报应的。”
阮寒音收敛了体内的月华之灵,小心翼翼的用指腹擦掉少年眼角的血泪,柔声道。
那声音含着令人无法不动容的温柔与纯粹,让青年心跳都漏了一拍。
厉鬼少年和黑猫呆愣的看向阮寒音,好似过了许久又好似一刹那,少年破涕为笑,黑猫竟然也娇软的朝着阮寒音撒娇的嗷呜。
“姐姐,那我的事情就拜托你了,不要让小含和米米失望哦。”
厉鬼少年越说声音就越来越小,最后竟是和黑猫一起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只紫色的蝴蝶飞到了阮寒音肩膀上。
紫色蝴蝶拍了拍翅膀,漂亮的紫芒落在了两人面前,紧接着,青年和阮寒音看到了一切的由来。
少年的父母在少年十岁时为了从外地赶回来给少年过生日而死在了车祸现场,只留下少年和爷爷相依为命。
少年的爷爷体弱多病,在遭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后一病不起。
于是,小小的、沉浸在失去父母的痛苦的少年肩负起了家里的重担,靠着父母留下的积蓄温养着爷爷的病和养活自己。
即使少年的爷爷不止一次想要停掉自己的药把钱留给少年,却被少年强硬的制止。
他哭着对爷爷说:“爷爷不要走,含含养你。”
后来啊,那么小小的、刚刚过十岁的孩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十几年来一个人孤单的穿梭在这座城市里为爷爷买药煎药,并且靠着捡废品卖钱。
要不是少年的爷爷以死相逼,这个孩子竟然才十几岁就打算辍学去打工。
这么好一个孩子未来应该是美好的。
可惜……
世界待他不好。
街坊邻居说他命中带煞克死父母,对他嫌弃侮辱;学校同学因为他穿的破破烂烂,衣服补了又补,对他实行校园暴力和冷暴力,最后的最后。
少年死在了刚结束工作回家的路上。
杀他的人是个逃蹿的变/态/杀/人狂,把少年折磨致死后将少年分尸丢进了垃圾场、下水道……
看着画面中鲜血淋漓的画面,青年控制不住的干呕起来。
阮寒音眼眸微冷,她垂眸片刻,抬手捏诀,片刻后数道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傀师,彻查人类萧含冤屈,还其一个公道。”
“是!”
机制的声音惊醒了一旁沉浸在血腥画面的青年,他抬眸看过去,那月中仙一样的女人摆了摆手,眼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几个身影就消失在原地,而女人也缓步朝着他走了过来,紧接着竟然就拎着他转瞬间出现在他的家里。
青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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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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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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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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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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