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萧萧一激灵,反射性一巴掌挥了过去,连霜一顿。
胡萧萧睁着一双大眼睛呆呆的道:“死长虫,你亲我!”
连霜浑身一僵,冷汗瞬间笼罩全身。
连霜慢慢起身,胡萧萧低着头坐起来把外衣披上。
趁着胡萧萧穿衣服的功夫,连霜慢慢往桥边移。
转身,僵硬的往前走。
胡萧萧冷不丁的声音飘到连霜耳朵里:“死长虫,该算算我们之间的账了!”
“别以为你安慰我,就可以给我蹬鼻子上脸!”
连霜头也不回板着一张脸道:“那天是个意外!现在…就算你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正脸看你一眼!”
然后伸手咳嗽一声,吐出一句话,欠揍的道:“还有,你好像忘记刷牙了!”
胡萧萧沉下脸,随即炸毛吼道:“死长虫!别以为你是个幼崽,我就不敢杀了你!”
他一个从出生就不知情爱为何物九尾狐,被欺负,连霜还得了便宜卖乖,他如何能忍!
昨晚只觉得浑身软绵绵随后就意识全无,醒来还看到脖子上有牙印。
鬼知道发生了什么!
连霜面无表情拔腿就跑!!
笑话,被逮到他还能活着?
胡萧萧随手抓起一条藤蔓,用力抽了起来。
不愧是蛇!
但,胡萧萧是谁,一代妖王,虽没了灵脉,可速度还在!
时不时的也能抽打上,连霜被打到也不吭声,只是有意无意的将胡萧萧往枢机楼引去。
连霜一个不注意被胡萧萧藤条抽到,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一动不动,胡萧萧不耐烦的上前踢了踢。
发现连霜没反应,半信半疑的蹲下把他翻了过来。
伸手探了探鼻息!
没气了!
胡萧萧有点慌:“喂!死长虫?连霜?”
连霜勾了勾唇角,又马上恢复!
胡萧萧眯眼,了然于心,叹息道:“唉,你我师徒一场,当下断不能放任不管……既然如此,为师定会为你寻得一座风水宝地……,但……发生了这样的事,虽说逝者如斯,往事如烟,可为师心中的一口气实在出不来,所以为师决定……
先将你暴尸摘星楼三日,鞭打七百,剥了蛇皮,取了蛇胆,以解心头之恨后,再另寻宝地!”
连霜嘴角抽搐,胡萧萧冷笑:我看你还怎么装下去!
连霜被他瞪的额头冷汗又冒了出来,咳嗽一声,睁开眼道:“师尊?我这是在哪?”
胡萧萧歪了歪头用力抽了下地面环抱着双臂,不做声响的看着坐在地上的连霜。
连霜沉默,半晌竟令胡萧萧觉的他略显委屈的道:“对不起,师尊!”
胡萧萧一怔,被突然“柔弱”的连霜搞得有那么一点不自在。
连霜接着道:“我原身是蛇,妖气附带情欲,我也是醒来之后在传承记忆里知晓的……
可当时若不及时……师尊必有性命之忧,师尊若实在生气,连霜这就以死谢罪!”
说完,也不知道在哪找了一把匕首就往脖子抹去!
胡萧萧眼疾手快挥起藤条将匕首抽飞出去,看着跪在地上的连霜心里复杂起来!
“你干嘛!我让你死了吗!”
胡萧萧皱着小脸,嫌弃死了!
暗自咬了咬牙!就当被狗咬了。
同是妖,怎不知蛇的妖气,怪只怪自己不好好学习,栽到坑里,算他倒霉!
早知道小时候就不让于珂带他逃课了…………于珂!!!………
胡萧萧一怔,身体发虚。
这两个字让他的心刺痛,那天的一幕幕又回荡在眼前,脸色顿时苍白,失了血色!
四周开始扭曲恍惚,胡萧萧眼前一阵眩晕,往后倒去!
在陷入昏迷的那一刻,连霜稳稳的将他抱进怀里。
“唉~!”连霜叹了口气。
其实他什么也没做,他怕胡萧萧想起那个人,再也不理他。
但没想到胡萧萧竟然没有生气,早知道就该干嘛干嘛了…………
枢机楼———
清晨!
一只喜鹊落在床前,清脆的歌喉令床边的黑衣男子颤抖着睁开了眼睛。
侧过脸看了看喜鹊,回头看向床上躺着的人儿。
连霜伸手想要触摸,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起身开门,是楼香菱。
楼香菱推开他走进屋将饭菜放下,眼神示意他离开。
连霜不为所动,楼香菱走近他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你应该庆幸哥哥振作起来……幽浮殿那一晚……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连霜斜眼看向他,楼香菱轻笑:“怎么?世人皆道阎罗殿,不知幽浮往生……阎罗殿为人!幽浮往生为妖所筑!阎罗一日十八炼狱!幽浮三日,魂飞魄散,往生?不可存在!”
这时,连霜开口道:“你就不怕师尊知道?”
楼香菱一顿:“沾了血就是孽!没有回头路!……更何况,那些都是牲畜,不是真正的妖!”
连霜冷笑:“是吗?”
楼香菱冷冷的注视着他,连霜收回视线道:“你真是一个疯子!”
说完走出了枢机楼,留下楼香菱呆呆的的望着眼前的空气。
在刚进幽浮殿时,连霜就感觉不对劲儿,但就是说不上来!
直到看见那十几头鳄鱼,普通鳄鱼眼睛怎么可能是红色,如果连霜没有猜错,那些鳄鱼即将开智,只是不知为何迟迟没有突破反而同类相食,哪些暗红的血液也不仅仅是人血……
连霜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枢机楼……
楼香菱对胡萧萧的好,胜过一切,只希望她能够守住初心!
胡萧萧睡到大中午才悠悠转醒,一睁眼就看到楼香菱担心的望着他。
心里一阵暖流涌过,楼香菱道:“哥哥,饿坏了吧,先吃点东西!”
胡萧萧将手放在她手心道:“谢谢你,香菱。”
楼香菱微笑道:“没事,哥哥没事我就放心了。”
胡萧萧点点头,不经意间问道:“连霜呢,你看到他了吗?”
楼香菱一顿,声音有些低沉道:“哦…许是练习乐谱去了吧!”
胡萧萧疑惑:不是应该练习法术吗?
也没想太多低头吃起饭来。
楼香菱不知怎的,一反常态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吃,胡萧萧道:“香菱?你看着我做甚?”
楼香菱道:“哥哥好看呀!”
胡萧萧一愣,笑出声道:“就你嘴甜!”
两人时不时逗笑,并没有发现被撬起来一角的窗户。
于珂痴痴的望着他日思夜想的人儿,看着他与别人相谈甚欢,抓着窗户的指尖发白,不料将窗户掰断,发出的声响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楼香菱迅速向窗户奔去:“谁!”
掀开后,一道黑影闪过!
楼香菱立马跳窗追了过去!
胡萧萧愣在原地:“发生了什么?”
于珂隐匿身影穿梭在瑶池内部,胸口气血翻涌,身体猛地向地面坠去!
“扑通—!”
正在泡着温泉的浊酒吓了一跳睁开迷离的眼睛道:“怎么回事!”
看了一圈砸吧几下嘴巴,拿起一旁的酒壶喝了一口,满意的眯起眼睛。
楼香菱跟踪了一会,发现人突然不见了,转了好一会,才扬长而去。
于珂察觉到人离去这才松了口气,刚想浮出水面,气血翻涌,手腕处伤口崩裂,由于法力过度消耗,一口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
于珂无力动了动胳膊昏了过去。
浊酒动了动鼻子:“什么味儿,这么腥?”
迷迷糊糊的又睁开眼睛,这一睁吓了一跳,微醺的脑袋瞬间清明。
大叫一声爬上岸边,整个温泉池水被一片鲜血染红,不一会儿水面慢慢浮出一个人。
浊酒懵逼,这什么情况?
仔细看了看,那人胸口微微起伏,还活着。
还有点眼熟,浊酒回想上次花魁大赛,轮到胡萧萧上场时路上遇到一个酒鬼,不就是此人!
浊酒伸手把他拽上岸。
“这人面生啊!难道是新来的佣人?不过,长的还挺帅!”
疑惑的回屋拿出云筝给他的金疮药,撒在手腕处,血瞬间止住,撕下一缕布条给他包扎起来!
“就这么让他躺着?”
浊酒看着地上的人,将他胳膊搭在肩膀扶到屋里。
“就让他浑身湿透?”
不能吧!
于是,我们的小可爱就动手扒人家衣服。
刚扒开一片,浊酒就一阵唏嘘:“啧啧啧!这身材也太好了吧!”
看了看人家的胸肌,再看看自己的,啥也不是!
就在准备扒裤子时一只手用力扣住他的手腕,疼得浊酒龇牙咧嘴:“啊…疼,好疼,好疼!快松手!松手!”
看到眼前之人,眼底闪过一丝惊艳,胡萧萧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没有第二,现如今面前之人,倒有几分姿色。
但仍旧阻挡不了于珂恶心他的冲动!
浊酒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看着他又往外渗血的手腕道:“你伤口流血了,我好不容易给你止住的!”
于珂一怔,低头看向包扎过的手腕渗着血,稍微松了点,浊酒一看,委屈巴巴的道:“我看你浑身湿透,想跟你换身干净的衣服而已!”
于珂这才松开手,浊酒眼泪汪汪的蹲在地上扶着手腕吹气,白嫩的肌肤被他抓的青紫!
于珂嗤笑:“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
浊酒哀怨的抬头,于珂不自然的移开视线,浊酒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么对待你救命恩人的吗?”
于珂略显尴尬,浑身一震,头发裤子瞬间干透。
浊酒愣住了,感情人家根本不需要。
呵~他自作多情?
然而很快被眼前之人吸引:“卧槽!这也太好看了吧!”
于珂皱眉:“卧……草?是什么植物?”
浊酒回神:“啊?没什么?你是我见过第二个最美的!”
于珂挑眉:“第二?”
浊酒连忙道:“不不不,唯一唯一!”
于珂知道他说的第一是谁,看了看浊酒,于珂沉思,将自己贴身玉佩递给他道:“我于……玉珏(jue)从不欠人情分,日后若有需要将血滴在玉佩之上,千里内必会赶来相助!”
说着转眼消失不见!
浊酒瞪大眼睛:“卧槽!怎么没了???”
不是人吧!
浊酒咽了咽口水,低头看向手心的玉佩………
枢机楼———
胡萧萧坐在案牍前看着楼香菱白天给他送来的话本,连忙跳窗而入。
胡萧萧满脸黑线:“有门你不走,跳什么窗!”
连霜面无表情的道:“我喜欢!”
胡萧萧抽了抽嘴角,摆摆手道:“行行行!你爱爬爬!来干嘛?别打扰我看话本!”
连霜抿了抿唇道:“找你请教一下法术!”
胡萧萧挑眉,倪着眼斜视道:“这是你求人的态度?”
收回视线继续看着手里的话本,翻过一页道:“跪下!”
连霜沉默片刻,安静的跪了下去。
胡萧萧犯嘀咕:怎么这么听话?这几天可没少怼我!
难不成真遇到瓶颈了?
这么一想,胡萧萧摆起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咳嗽两声道:“跪仔细了,跪的我开心了,就告诉你!”
连霜看着他那得意的嘴脸,无奈的低下头,不再吭声!
也不知过去多久,连霜跪在他身边,话本也看不下去,偷偷看了一眼,心里纠结:怎么说这也不能全怪他吧?
不行,就是他的妖气才让自己中毒的!
如果不是他的妖气,他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行,在跪会儿!
这么想着,干脆横着坐椅子上,大腿往桌子上一放,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又看了起来!
撇了一眼,发现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腿看!wWW.ΧìǔΜЬ.CǒΜ
顺着视线看向自己光洁的大长腿,连忙收回来道:“看什么看,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小小年纪不学好!”
刚刚沐浴完,就只披了一件袍子,里面光溜溜的,忘了这一茬了!
连霜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一本正经的道:“徒儿以为师尊故意不穿裤子是给徒儿看的!”
胡萧萧一愣,回过神将话本摔在他身上:“看看看,出去!老子不爽,今天不教了!”
连霜嘴角抽搐!
感情跪了半天白跪了,出了那件事后,他总是注意胡萧萧的一举一动,明明心软,却还是嘴硬!
看他时不时投过来的视线便觉得一阵好笑,冷不丁的又伸出大长腿晃悠。
连霜喉结滚动便心生逗弄………
这样的相处,似乎也是不错呢。
随后开口道:“师尊消气,徒儿知错!”
胡萧萧气的冒烟儿,说啥都不肯教。
连霜没辙,只能使出杀手锏道:“万一徒儿气息又不稳,妖气外溢……波及他人……”
胡萧萧眉头皱成蜂窝,恶狠狠的瞪他一眼道:“麻烦死了!那一步出问题了!”
连霜说着就要起身。
“跪下!我让你起来了吗?”
“是师尊!”
看着他怂不拉几的样子,胡萧萧心里舒坦许多。
连霜道:“我虽觉醒,但无法收集吸纳灵力,无时无刻不在外泄!”
胡萧萧闻言皱眉:“外泄?”
“过来!”
连霜听话的起身走了过去,胡萧萧搭上手腕儿,像触电似的收回指尖!
就在碰上连霜手腕的瞬间,一阵热流从指尖流向小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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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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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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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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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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