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乐开了花,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这猎物真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啊!等扛几头野牛、几匹野马、十几只野鹿回去,谁能比?但是也拿不下这么多啊。算了,叫上武叔叔和二狗子过来一起搬,有福同享嘛!
谷内春草已没过脚踝,铺展开如一匹浅绿色的绸缎,柔嫩娇人。一条瀑布悬挂在东面崖壁上,飞流直下撞入崖底,然后汇成一条西去的溪流,蜿蜒穿过整座山谷。
兽群轻鸣,悠然自在,俨然是一片宁静祥和的桃源之地。
王栋奔走在谷底,左顾右盼,搜寻着合适的目标。他指指点点,同时在心底默念着:一头、两头、三头......
行至山谷南面边缘,一个低矮隐秘的山洞映入眼帘。洞口附近寸草未生,与周围的绿意显得格格不入。几只野牛游荡到这里,突然如受到惊吓一般,狂叫着四散逃离。
“奇怪了。”
小心翼翼走向洞口,王栋并没发现有何异样,但明显感到有凉意从洞内不断往外渗出。他心中升起一丝好奇,略作思量,便运起蛇息法,矮身钻入。
沿着洞穴逐渐深入,他整个人慢慢融到黑暗之中。
石洞曲折蜿蜒,忽高忽低。行进十几丈后,一间石室赫然出现在王栋面前。石室只五丈见方,造型粗糙简陋,顶部镶有一颗破旧的珠子。那珠子有拳头大小,洒下丝缕极暗的光线,将室内照得恍惚难辨。xǐυmь.℃òm
王栋隐匿在一处阴暗角落,双目白光闪烁,周围的景象随即变得清晰可见。半个时辰后,并无任何东西出现,他这才慢慢走进石室。
有一尊破烂的大鼎倾倒在入口处,盖子早已不见,鼎内也空空如也,只余一层厚厚的黑色渣滓。侧墙上刻有粗糙的痕迹,大多已模糊不可分辨。那痕迹既像文字又像图案,王栋盯着研究了片刻,发现它们与姐姐教给自己的字完全不一样,无法确定到底是什么。
石室中间是一座石台,上面插着一块腐朽的木头。有一根不知何种材质做成的淡红丝线挂在木头顶端,却未沾染丝毫灰尘。另一片灰旧黯淡的玉片串在红线之上。
一具蜈蚣的外壳盘卧在石台下面,半丈来长,背部已然开裂。
绕着石台搜寻了几圈,王栋没有再发现其它物件。但他在石室墙角看到一堆白骨,牛骨、马骨等兽骨居多,却也有几具人的骸骨夹杂其中。
“可能是误入此地的猎人被洞穴中的野兽捕杀了。”
王栋朝几具遗骸拜了拜。
“逝者为大。等下小子就将各位带出此地,早些入土为安。”
王栋跳上石台,将玉片拿在手中刚欲细察,地面就传出一阵剧烈晃动。一颗大如成人头颅的蜈蚣脑袋从石台前破土而出。
蜈蚣的两瓣利齿泛着寒芒,朝着王栋发出一声嘶吼。这凶兽如此巨大,如果被堵死在这狭窄的石室内,根本就施展不开,注定会凶多吉少。
来不及过多思索,王栋抓起玉片放入口袋,扭身就朝洞口狂奔而去。蜈蚣爪如利刃,钻出地面紧追不休。
王栋脚下发力,身形矫健如猿猴,片刻便到洞口。在跃出的刹那,他瞥见蜈蚣仍紧贴在身后,目光四下扫视一番,一晃便没去了踪影。
蜈蚣紧随而至,在冲出洞口的瞬间,一道人影从顶上跃下,右手带出一道白练,狠狠劈斩在它的头颅之上。
“叮!”
一阵金属相击声传来,王栋觉着好似砍中了一块硬铁,右手被巨力反弹而回。镰刀在蜈蚣头颅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好硬的壳!”
王栋躲过砍来的利爪,借力朝后倒飞而去,落地后立马奔往谷外。
蜈蚣整个身躯爬出洞外,竟长两丈有余,全身硬甲在阳光下闪着乌黑光芒。它在洞口盘成一圈,不停地嘶鸣着,却始终不敢踏入草地。
但见王栋的身影快速远去,它那一对漆黑复眼变为赤红,体内发出鸣鼓般“咚咚”的闷响,随后身躯一扭,如飞剑般弹射入草地。
谷内的兽群如临大敌,纷纷朝两边狂奔躲闪。一些跑得慢的被蜈蚣几十对利爪割过,立马变为了一堆肉泥。
“可恶,这大家伙又追上来了!”
见蜈蚣爬行如飞,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王栋急忙趴在深草丛内,隐藏其中。
蜈蚣追赶到此地后却感知不到王栋的踪迹,于是挥舞着利爪来回狂奔,掀起大片泥土。周围的草地全被砍成了碎屑,依旧未发现王栋的身形。
来回张望间,蜈蚣突觉腹下传出一阵剧痛。它低首望去,只见一把镰刀透过硬甲间的缝隙深深扎了进去。
王栋紧握手柄,顺着缝隙朝外狠狠一划。“刺啦”一声,绿色血液顿如泉涌,顺着割开的大口子不断流淌而下。
蜈蚣吃痛,愤怒地嘶鸣一声,上半段身子仰起,数对利爪朝着王栋凶狠地挥砍过去。
王栋忙举起镰刀横挡。
“铛!”
刀刃断为两半。
闪身躲过劈来的利爪,王栋刚跃起,却被另一根利爪砍中后背。一股极重的力道传来,他整个人被狠狠拍入草地中。
蜈蚣紧随着冲上来,利齿朝他的头颅咬下。王栋歪头躲过,立即从砸出的人形土坑中翻身爬起,继续朝谷外奔去。
躲在一棵巨树上,王栋才得以喘口气。
“这蜈蚣,真是凶残!”
他摸了摸后背,有阵阵灼痛感传来。透过衬衫上被割开的大口子,可以看见他背上有一道一尺长的伤痕。兔皮袄被蜈蚣的利爪砍烂后,在逃命的途中已经被扔掉。
蛇息法修成第一层,一般刀剑砍在身上很难造成伤害。没想到刚才危机时刻他虽然将白光全部凝聚在后背,仍是被利爪砍破了皮肉。
蜈蚣在撞断一大片树木后像是发现了什么,调转头颅朝王栋隐身处狂奔。
手中没有什么利器可用,王栋不得不从树冠中跳下,再次往密林深处逃去。
一只吊额大虎正悄悄接近一头低首觅食的野山羊。只余数丈时,大虎猛然蹿跃至半空,张口朝山羊扑下。
“嗖”的一声,一支利箭从树后飞出,瞬间洞穿大虎头颅。大虎的身躯犹在空中飞出一段距离后,才轰然撞落在地。
野山羊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浑身颤抖。它双目惊恐地望着身前地上的大虎,随后转身拼命逃蹿向林中,很快便不见踪影。
“这虎皮是好东西,正好拿来孝敬父亲。”
许丁从树后探出身,收起手中的乌铁大弓,朝大虎尸首走去。
乌铁,地底岩石中提炼而出,强度远胜于普通凡铁。传闻寨主机缘下得到一块乌铁,锻造出了一张大弓和一把长枪,作为传家之宝。
一阵轰隆声由远及近。
许丁扭头看去,瞧见一道青色人影正朝这边狂奔而来。再后面,一条黑色蜈蚣蛮横地撞断一颗颗粗壮的树木,紧追不舍。
“王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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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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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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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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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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