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夜空清朗,银月的清辉洒在茂密的丛林上,静谧而安详,爬上山头的满月,在林中投下斑驳碎影。
忽然,停歇在树上的鸟雀,纷纷被异样的响动惊起,扑棱着翅膀飞向远处,一道狼狈不堪的身影,正拼命在林间奔跑。
歪扭横斜的树枝,在狼狈的身子上划过道道红痕,然而他的脚步却没有丝毫放缓,不断惊慌地向东逃窜,偶尔目露恐惧般的回头瞥过几眼,仿佛有未知恐怖生物在他身后追赶。
“水!水!水!”他不断低声呢喃着,似乎只要有水,他就能看到活命的转机。
因为身为水属性的他,只要遇到一方水潭,或者一弯溪流,他就能隐遁在水中,消失不见。
继续狂奔了一段距离,他已经跑出了树林,抬头望着远处银光粼粼的水面,他的脸庞顿时浮现出狂喜。
那里就是他的安全之地,也是他反击的开始!
双脚更加用力地蹬着地面,以更快的速度掠向远处的水潭,他看着愈来愈近的水面,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低吼一声,发泄着胸中的郁气。
200米...150米...100米...50米!
近在眼前的水纹波光,仿佛救赎之光,生存之道就在其中!
他脸上的喜色越来越浓,然而,就在距离水潭只有十几米时,奔跑的身影猛然僵硬,一朵血淋淋的妖艳花朵,在身后赫然盛开。
一柄黑色长刀,直直刺进他的后背。
脸上不断闪烁着惊骇之色,望着几米外的水潭,他忍着疼痛,挣扎着一点一点往前爬。
一道身影猛地从身后闪掠而至,裹挟的风劲吹起了地上的落叶,转眼间,陈知礼的脚便踩在了他的后背上。
“干嘛非要跑呢?乖乖的把徽章给我,哪会受这么多苦。”
陈知礼犹如梦魇般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荡。
手握着唐刀的刀柄,陈知礼缓缓用力,刀刃继续穿过他的身体,插入他身下的土地半尺有余,将不断挣扎的身子牢牢钉在地上。
“啊!”一声痛苦的惨叫声响起。
“别叫了,我特意避开你的要害,你死不了......”陈知礼说完,就弯腰去搜寻他身上的徽章。
将徽章融合后,陈知礼缓缓拔出唐刀,在他身上擦拭掉刀身的血迹,才慢悠悠地走到水潭边,清洗着手上的血渍。
地上之人恨恨地看了眼陈知礼,又看着近在咫尺的水潭,猩红的眼眸中尽是不甘。
片刻之后,一道白光笼罩着他的身体,接着,便传送回千风神殿的营地。
周围又恢复了原初的静谧,只有陈知礼在水潭边拨弄出响动,而他身后地上的一滩血迹,无言地诉说着刚发生的事实。wWW.ΧìǔΜЬ.CǒΜ
抬头看向透明的穹顶,泛着白光的积分排行榜再次更新了数据:
风梦村:21分
威廉卡佩:19分
安塞尔康斯坦丁:18分
...
...
...
陈知礼:4分
淡漠地看了几眼,自己的排名远在十几名之外,陈知礼甩了甩手上的水,轻声着自言自语道:“第四个了。”
虽然陈知礼一直开启着精神视野,化身幽暗丛林里鬼魅的刺客,寻找着落单之人,但这片区域参与试炼的人还是太少。
将近一个晚上的猎杀,只遇到了三个落单之人,对于他们,陈知礼也没有丝毫留情的念头,凡是不肯主动交出积分徽章的,皆被陈知礼手中的唐刀击溃。
......
天色愈明,繁星淡褪,东边的天际开始露白。
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上休憩了半夜,精神饱满的陈知礼,开始准备新一天的猎杀。
此时,他已经走到了试炼之地东南角,也是蒙德大陆的最东面,狭长的海岸山脉自北向南延伸。
陈知礼抬眼向北望去,大陆边缘是一面嶙峋的山崖峭壁,隐约可听见崖下惊涛拍岸声。
地势从自己脚下,沿着低矮爬升的灰暗山坡,一路向北不断升高,远处的景象,在晨曦的微光中,显得魅影森森。
而他接下来的目的地,就是望海崖。
没有丝毫犹豫,陈知礼沿着海岸山脉向北赶去。
不停的奔跑,毫无顾忌地趟过凝结露水的草丛,陈知礼的裤腿已经被打的湿透,然而他依然飞快地穿过一个又一个山岭。
此时,天光大亮,太阳在海面之上冉冉升起,阳光穿过海岸山脉群峰间的关口,照射在渐渐苏醒的试炼之地。
......
沐浴在朝阳下,一座以树枝伪装的帐篷出现在树林中,一团早已熄灭的篝火余烬,孤零零地置身在清晨的露水之下。
无声无息地躲在一棵树后,陈知礼猫着身子,谨慎地朝着帐篷处张望。
眼前的简易营地,一片寂静,只有树上鸟雀的啾鸣声,时时响起。
谨慎地向前靠近了几米,借着重重树枝的掩护,陈知礼看到篝火周围,摆了五六个形状各异的木桩。
“看来对方人数起码在五个以上,”陈知礼心中暗忖道。
悄悄观察了四周的地形,陈知礼不由得皱起眉头,这座营地刚好在他的必经之路上。
倘若绕开这座营地,他则需要向西迂回十几里,并且翻越两个山岭,那样不仅让自己陷于更危险的境地,也浪费了大量时间。
摸着下巴,陈知礼沉思了片刻,接着摇了摇头,绕开这里不是他的选择。
那么,只有悄悄的潜过去,尽量不惊动帐篷里的人。
折了一小段纤细的树枝,陈知礼把它放在嘴中,用牙齿紧紧地咬着,瞬间一股草木的苦涩青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微微皱了皱眉头,陈知礼还是咬着树枝,悄悄向前潜行。
他之所以这样做,是防止自己遇到突如其来的变故时,惊的忘记了沉默。
步履轻微,陈知礼踩在厚厚的枯叶上,只有细小的咯吱声响起。
树上的鸟雀似乎也好奇了起来,在枝桠间跳来跳去,看着树下谨小慎微的陈知礼,好奇他是否能安全通过这里。
走了十几米,陈知礼的精神始终如弓弦紧绷着,仿佛他已经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只觉得这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如此漫长无涯。
此时,一股和煦的清风从身后吹来,吹拂起树上的枝叶,响起一阵很自然的哗哗声。
感受着这股清风送来的新意,以及掩护的声响,陈知礼不由得精神一振,脚下的步伐也稍稍加快了几分。
望着愈来愈近的帐篷,陈知礼反而越来越镇静,仿佛他本就属于这片森林,正安然自如地经过这里。
走到帐篷外的空地上,陈知礼听到帐篷里不断传来的打鼾声,脸庞顿时涌出几分喜意,看来,他们还在熟睡之中。
看了看已升至山巅的太阳,陈知礼微笑着摇了摇头,他忽然想起了一句话:
“被窝是青春的坟墓!”
在心中嗤笑了两声,陈知礼拔腿准备穿过帐篷前的空地。
当他走到篝火旁时。
突然!
杂乱的脚步声在帐篷后响起。
“卧槽!有人!”
陈知礼心中忍不住惊呼道,嘴里也弥漫着更重的苦涩味道。
抬头望去,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少年,一边低头系着自己的腰带,一边缓缓走了出来。
片刻后,两人四目相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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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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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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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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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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