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是青绿色的逐月令。
“逐月楼弟子,玄渺。”
月光下逐月令散发着温和的魂气。和蝶儿那魂气一样,这令牌上的魂气也没有任何属性。
反倒是当魂气触碰到月光时,月光竟如水雾一样被魂气卷了进去。xǐυmь.℃òm
“这是逐月楼的月属性魂气?”蒙山狭长的双眼头一次瞪开。
他虽然不认得这是少宗主佩戴的令牌,但他能分辨出其上的月魂气绝无作假。
“俺听小姐说过,玄氏是逐月楼内的宗主一派吧?像你这么高贵的身份为什么不找龙泉宗,反而要找我们渊亭呢?”
见蒙山依旧警觉,子渺叹气道“这涉及的太大,我不敢和你单独说。”
“逐月域不是我们龙泉域的敌对神域,你的身份俺倒是放心,只不过......”
蒙山装模作样的掐着下颔沉思,忽然眼神如蛇一样在子渺身上游来游去。
“你这大半夜的,想要进小姐的闺房,不会是来提亲的吧?”
子渺眼神空洞,压抑着情绪无奈讲道“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蒙山却还没说够,嬉皮笑脸讲“除了你这实力弱的离谱,其他地方都和俺小姐挺般配的,不论是出身还是你这一身皮......”
视线又在子渺面庞上转了一圈,高额羽眉桃花眼。
如果不看那清淡到几乎毫无人性的的眼眸,这绝对是逍遥俊逸的仙人模样。
“那我就等你家小姐垂怜了!”子渺毫无感情笑着,向蒙山阴阳怪气的应和。
“走吧,玄渺小兄弟。”蒙山咧着嘴拍了拍湿漉漉的脸颊“要是俺有你这一半好看,那宗内的那些女弟子都会反过来追着我吧?”
子渺跟在身后,嘴角的笑早已消失。
要是好看有用的话,我就不用找你们帮我留在宗门内了。
当明月高升时,子渺已经能见到石拱门上趴着的血鹫。成群结队的血鹫安静挂在巨门之上,就好似这东山门本来的装饰一般。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血鹫?”子渺仰头走着,有种淡淡的不祥之感。
“啊!这些红鸟啊!”蒙山搓着头顶光滑的伤疤“红鸟是红鸟宗的随从,他们白天负责为五十个巨宗巡山,所以晚上巨宗也应该让它们在这里休息。”
“红鸟宗?”
蒙山笑着拍打着子渺后背,那力道让他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红鸟宗都是俺们私下称呼的,如果没记错,小姐叫他离龙宗。”
“离龙宗......”如果没记错,那应该是罗昊负责的巨宗。子渺捂着背不禁向远处靠了靠。
“前面就是俺们的地盘了,挨着离龙宗!”蒙山却没注意到子渺的细节,指着远处一朴素的营帐,兴奋的快跑几步。
“子渺?我以为你要等到清晨才能赶来呢。”
阎清辖刚好从主帐中走出,他已经换下了鬼面,反而戴了一副演戏用的花白面具。
见阎清辖眼神闪躲,子渺不由得放缓脚步“出什么事情了?”
“怎么了?怎么了?”蒙山见两人驻足屋外,神色凝重,不禁转来转去也跟着问起来。
阎清辖刻意的挺直胸口,一双手紧背在身后“你......一定要见队长吗?”
子渺想着尧的忠告,漠然点头“非她不可。”
阎清辖面具下似乎传出咂嘴的声音,他犹豫着摇头“那恐怕......直到祭典前都不行了。”
“你家小姐不见了?”子渺猛地扭头,盯着满脸惊愕的蒙山。
“小姐她来去自如,而且也不用管那么多事,所以队里也没人知道她经常去哪......”
“她是离开了!”阎清辖忽然斩钉截铁的打断。
“她和木长老说了,要去宗内一趟,等到祭典开始时再回来。”
说罢,阎清辖从袖中掏出了一方丝巾,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灵动的字体。
子渺盯着那丝巾,眼神颤了一下。他咬着干裂的嘴唇,暗暗扶住一旁的营房问。
“她去宗内哪里了?有没有留下消息?”
蒙山见子渺这般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禁拧着鼻子问“难道小兄弟真是来提亲的?”
阎清辖扫了眼蒙山,向子渺问“一定要是使队长吗?其他的长老也能帮你......”
还被蒙在鼓里的蒙山这回更懵了,他看了看子渺,又看了看阎清辖,挠头无语。
“好像......只能是她。”子渺深吐出一口气,无力的靠在门板上。
“你有进宗的办法吗?宗内有我的一些师兄师姐,他们也许见过使队长。”
阎清辖盯了子渺一瞬,手中忽然出现了一不完整的地图。
“小兄弟来找我所为何事啊?老夫可以替小姐决断!”
忽然主帐的帘子再度被掀开,走出一满头华发的老者。老者双手颤抖,眼神却铿锵有力。
“老夫姓木,是渊亭宗的长老,现在小姐不在,我来担任队长之职。”
老者向子渺稍微礼貌的笑着,但眼神却悄悄瞟过蒙山。
蒙山心领神会,一道魂气从口中飘出,落叶一般溜进木长老的耳中。
木长老面色一正,又打量了子渺一遍“小哥有什么需求,还是和老夫进来单独一叙吧!”
说罢,他眼色怪异的掀开帐帘,对子渺讲“如果我解决不了,老夫会告诉你小姐的位置。”
子渺眼神一凝,看向泛着暖光的帐内,攥拳随着木长老的步伐走进帐中。
栀子花香扑面而来,一瞬间子渺甚至以为自己走进了一片花的海洋。
恍惚一瞬后,他看向楠木桌上的一方香炉“这是你们渊亭宗的特产吗?蛮好闻的。”
木长老抚着胡须,父亲一样缓缓摇头“这些都是小姐弄的。她喜欢栀子花,所以我们帐内很多地方都有栀子花熏料。”
“确实好闻。”子渺不禁仰着鼻尖,再轻嗅一阵。
就连他这种讨厌熏香的人也能喜欢的味道,他现在十分好奇这位小姐是怎么配出来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玄渺小兄弟根本不是逐月楼人吧?”
木长老轻咳一声,坐在楠木桌对面摆动手指。霎时间桌面上的茶壶凭空而动,悬浮在半空为子渺和自己沏上了两杯茶。
而这期间,子渺竟然感受不到丝毫魂气的波动。
“竟然强到了这种地步......”子渺已经在蒙山身上感觉不到什么气息了,而眼前这位老者实力却更加恐怖。
“不愧是巨宗,一眼就能看出来。”子渺知道没必要再装下去,手中逐月令也慢慢显现。
“你是龙泉宗的普通弟子吧?来找小姐有什么事情吗?”
木长老怪异的盯着这个少年,转着犀利的目光好似在想着些无关的事情。
子渺点头“我只是太师院的弟子,因为没有通过考核,所以大会结束后就要被逐出宗门。”
木长老抿了口热茶“你是想让我们帮你留在宗门吗?”
子渺点头,盯着飘起的栀子花香烟一动不动。
木长老放下茶杯,指尖沿着杯口转了两圈“可你知道我们巨宗没有权利干涉神宗。”
子渺盯着他,眼神清明,一言不发。
木长老盯着子渺的眉毛,眼睛,以及鼻梁。脸上有说不出的怪异感。
“你是知道我们能帮你留下吧?”见子渺依旧死耗着,木长老忽然叹气讲。
“如果不确定你们有这个能力,我又何须坐在这里呢?”子渺淡淡微笑。
木长老无奈“那你要我们帮你,总要给出点代价吧?”
子渺歪着头浅笑“代价?代价就是我坐在你面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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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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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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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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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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