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母和谢穗子在屋里织毛衣。琇書蛧
叶帆送了很多毛线,红色蓝色白色都有,够织几件毛衣。
谢穗子给儿子织件红色,皮肤白穿红色好看还喜气。
施母则给没出生的小孙孙织袜子,婆媳俩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许艳把该炖的炖上,该蒸的蒸上,谢勉掏出箫呈瑞画的肖像。
不抱太大希望的问:“许婶,你有没有见过和他们像的人?”
许艳看了半天,见过的所有人都想了一遍,指着孩子那幅画说:“这个我肯定没有见过。”
“这大概是他们三十年前的模样。”
“咦,这位很眼熟啊,三十年前的模样,那起码也五六十岁了,我得再想想。”
谢勉心中疑窦丛生。
事实上从箫呈瑞画出他母亲画像时,谢勉心里就有个大胆的猜想,只是还有很多疑惑尚未解开,不敢随意猜测。
“你看看她,再看看我。”
许艳抬头看着谢勉,恍然大悟,顿时觉得自己真相了,哈哈大笑道:“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这不就是女装的你吗?故意逗婶子玩呐。”
谢勉:“……”
他有这么无聊?
谢穗子听到厨房里传来的笑声,舒心的笑了起来。
施母笑道:“阿勉是个好孩子,孝顺又聪明。”
谢穗子唇角的弧度一直没有落下:“是啊,我上辈子积了大德才有他。”
“娘,娘。”小豆丁心急的跳着脚喊。
许艳矮下身给儿子看,许旺眼睛一亮,欢快的喊道:“哥哥,哥哥。”
“……”谢勉心累。
许艳又是一通笑,笑够了一脸认真地说:“谢勉,你穿上旗袍是个大美人。”
谢勉牵牵唇角,无奈道:“真不是我,许婶,你再想想,还有谁和她像。”
许艳原本带笑的表情逐渐凝固,皱了皱眉:“真不是你?”
谢勉面色复杂地点点头。
许艳脸色一敛,盯着画看,思索了片刻,给许旺一个包子:“乖乖,去屋里和奶奶玩。”
许旺还不能完整的说句子,但他是个聪明的孩子,能挑重点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蹦,有些事许艳不想让他知道。
谢勉眼底有一丝震动,拍拍许旺的小屁股:“去吧。”
“好。”许旺是个小吃货,捧着包子心满意足地走了。
“不许让你婶子抱啊。”许艳补充一句。
“嗯嗯。”
支走许旺,许艳与谢勉对视片。
“你娘有没有和你说,你和你亲爹像是用的同一张脸,而你亲爹和你奶奶很像。”
谢勉摇摇头没说话,静待她下一句。
“要真是三十年前的样子,会不会真是你奶奶年轻时候?”
许艳说完看眼谢穗子的房间,故意压低声音问:“这张纸看着挺新,阿勉,谁给你的画?”
谢勉沉默了一瞬:“许婶,你先告诉我,我亲爹是真的死了还是假死?”
许艳沉吟了下,回道:“这,我也不敢确切的说他是死了还是活着。
你爹在你奶奶去世后去省城做工,很少回家。
和你娘成婚后回来的次数稍多一些,最后一次回来是你出生前三个月。
陈阿贵从不在乎他回不回来,只要工钱按时送回来就行。
连续两个月没有收到钱他坐不住了,和陈根生两人跑了一趟省城。
半个月后就抱了一个陶罐回来,说是你爹摔了一跤死了,陶罐里就是骨灰,你爹的遗物什么的都没有。
按理说陈阿贵应该会把你爹用过的所有东西都收走才对,完全不像他雁过拔毛的做法。
我有怀疑过,问陈庆生也是白搭,他历来把我当外人,就算知道什么也不会和我说。
况且当时我和陈庆生关系还不错,也就没有过多追问。”
许艳叹口气:“这么多年过去,生不见人,不信也不行。”
谢勉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失神的望着灶洞里的火,无意识的添了两根柴火进去。
闭上眼轻声道:“给我画的人和我很像,大概三十七八岁,年轻时受过伤,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只记得自己儿时的事。
十七年前,他被人打得半死扔在坟场,是我舅舅救了他,把他带到京市。
舅舅说或许是因为过的痛苦,选择性的遗忘了那一部分记忆。
至今他还是单身。”
许艳惊得半晌合不拢嘴。
瞪大眼睛,木愣愣地坐下。
“这么说你亲爹还活着?”
“有这个可能,我下午去一趟大河大队,找陈根生。”
知道真相的只有陈阿贵父子,陈阿贵死了陈根生还活着,敲碎陈根生的牙也要问出来。
没有亲子鉴定,验血并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只能找各种证据来证明。
“对对对,一定要问陈根生。
那万一你亲爹要是活着,你娘怎么办?他和你爹感情多好,她现在怀着孕不能受刺激。”许艳目露担忧地看着谢勉。
子女肯定是希望亲生父母能在一起,作为好姐妹,她更在意谢穗子的幸福。
谢勉睁开眼,郑重地说:“许婶,这件事你我知道就行,别和任何人说,更不能跟我娘和我爹。”
“哦哦,好,我肯定不说。”
许艳语气颇为遗憾地说:“你娘性子太软又心善,得有人护着,你亲爹和她差不多,遇到好人倒没什么,两个人能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
可这世上并不全是好人,他们在陈家注定不会有好日子。
你爹每个月的工钱不低,不过是后爹,他稍微强硬点分家和你娘单过,不会走到这一步,你和你娘也不用受那么多苦。
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爹比你亲爹强,你娘嫁给他是嫁对人了。
嫁给你亲爹她没享过几天福,嫁给你爹她就没受什么苦,性格也开朗了。
我真不希望他们俩因为你亲爹闹的不愉快。”
谢勉点头:“我知道,不会的。”
和施庭华十多年的感情,不是箫呈瑞能比的,从私人感情上来说,他肯定是偏向施庭华。
最为关键是,施庭华和谢穗子很幸福,箫呈瑞来插一脚不过是徒增烦恼,闹得三个人都不愉快。
只能怪,他们缘分太浅。
许艳叹息:“你亲爹是个好人,可惜不是所有的好人都有好报,但愿他后半生能过的顺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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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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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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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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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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