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勉钻遍了每条小巷没发现黑市的蛛丝马迹,神秘的黑市没人带领果然找不到。
来日方长,先去看看男主。
钻进死巷子找出一个装咖啡糖的粗麻布袋,塞两只烤鸡、二十个卤蛋,几个拳头大的苹果、一包一公斤的奶糖进去。
门诊是不起眼的平房,住院部是新盖的两层小楼。
谢勉扛着麻袋找到护士台:“同志,请问陈栋梁住哪间病房?”
住院的人少,护士小姐姐不用查看记录就知道,手指指着楼上:“202病房。”
“谢谢。”
谢勉走出几步折回来,拿出一个诱人的红苹果再抓把奶糖放到她桌上:“工作辛苦了,请你吃。”m.χIùmЬ.CǒM
护士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糖和水果:“不用了同志,我们不收礼。”
“一点吃食算什么礼,别客气。”不等人回话大步流星地往楼上去。
202住了六个病人,陈栋梁睡在进门口的病房,腿上上了夹板,昨天流了很多血还疼了大半天,身体和精神备受摧残,这会儿好不容易睡着。
折腾一天一夜的陈阿贵趴在床边睡着了,陈根生不敢睡,强撑着眼皮守着陈栋梁。
看到站在床边的谢勉,猛地站起来,眼底的惊恐显露:“你来做什么?”
陈栋梁半死不活的样子大大的取悦了谢勉,他对陈根生视而不见。
微笑着给每个病人送个大苹果一把糖,按人数给卤蛋。
“大家都补补身子。”
这么大手笔,特殊时期,就算陌生人给的,也没人能拒绝得了。
病人和家属感激涕零连连道谢,舍不得吃把东西放进包里。
陈根生瞧着半麻袋食物眼睛直了。
他们有钱没粮票,往日很少来县里不知道黑市在哪儿,连续三顿就光喝水,饿得头晕眼花,脑袋抽痛。
中午同病房的老太太看不过眼给了两个馒头,他分得半个,哪抵事,这会儿看到吃的又饿了。
要不是谢勉太凶残他真想抢过来。
陈阿贵和陈栋梁被喧嚣声吵醒,对上谢勉清冷的双眸,两人浑身一僵。
陈阿贵胸口起伏不断,指着谢勉的鼻子怒骂:“你、你个死崽子,还敢来,还我的钱。”
受了恩惠的众人神色一顿,万一是偷的,他们也一万个不愿意还回去。
“老头,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当心祸从口出。”
陈栋梁脸色蜡黄,声音嘶哑地说:“你做了什么事自己心知肚明,不想去劳改最好赶紧还回来。”
谢勉做出一副怕怕的样子,拍了拍胸口:“我好怕呀!真是奇了怪了,做贼的喊抓贼,这年头贼都这么嚣张吗?”
陈阿贵气的胸口一窒,重重咳了几声。
陈栋梁忙说:“爷爷,我知道你看在养育他十多年的份上舍不得报警,可偷盗不是小事,决不能姑息。”谢勉必须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
病房里的人脸色变了几变。
现在的人都很老实,哪怕再缺这口吃的也不敢惹上官司。
谢勉像看智障一样看眼陈栋梁,漫不经心地拍拍手,一边的唇角扬起:“说的好,去报警好啊,还我清白,顺便我咨询一下,你们这几十年吃我奶奶的用我奶奶的还虐待我们一家三口该赔偿多少损失。”
男主的智商真是让他这个炮灰捉急,死老头敢报警老老实实的说他的黄金被偷,他谢勉可以屈尊降贵地给他擦鞋。
一个赤贫报警说自己丢了一百四十九条黄金,怕是想被查个底朝天。
猪脑袋,顶着男主光环一点脑子都没有,对得起男主的称号吗?
陈阿贵脸色灰白地对陈栋梁摇摇头,着了狗崽子的道,这个闷亏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众人看在眼里,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瞬间歇了还回去的心思。
“诶,小同志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小同志来这儿坐。”陈栋梁对面陪床的老太太慈眉善目,笑眯眯地看着他拍拍床边的凳子说。
谢勉笑笑坐下,掏了掏包,拿出包瓜子,聊八卦不嗑瓜子怎么对得起吃瓜群众的称号。
“说来话长,来,大家都拿点尝尝,听我慢慢讲。”
闻言家属们都不客气的每人捧一捧走,脸上的笑容越发亲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和谢勉是一家人。
谢勉一副从祖宗十八代说起的架势让陈阿贵脚一软,陈栋梁似乎才想到厉害关系,同时想起昨天在食堂的事,气喘不匀蜡黄的脸发青,看上去很是骇人。
陈阿贵不得不低头:“陈狗子,是我们弄错了。”
“停,我叫谢勉,和你们陈家没有半毛钱关系,再乱喊当心我翻脸。”
对众位听众微微一笑:“各位尽管吃,不够还有。话说三十多年前我亲爷爷去世后我奶奶带着我爹和大笔的银钱嫁给了地主家的长工陈阿贵,哦,就是这个尖嘴猴腮的糟老头。”
尖嘴猴腮的糟老头陈阿贵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你住嘴,不是这样的,大家不要信他的鬼话。”陈根生想堵了谢勉的嘴。
大妈们可不是好忽悠的:“我看你是心虚了吧。”
“就是,不心虚怎么会怕人说。”
说错话的陈栋梁毫无办法,硬生生的压下火气,闭上眼装死。
谢勉以一副你还是太年轻的神情看着陈根生,不知道吃人嘴短的道理吗?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大家肯定向着他。
切,白活这么大岁数。
继续面部表情丰富,抑扬顿挫地为各位听众讲故事:“奶奶进门当天给了他两百个大洋,要求很简单,只要他善待我爹及我爹的后代。
这老家伙答应得好好的,奶奶心善信了他的鬼话出钱帮他养儿子侄子,诺,一脸蛮横的就是他儿子,至于侄子嘛犯流氓罪进去了。
二十年前奶奶去世后老家伙抢了奶奶留给我爹的钱,虐待我爹,让我爹去做工养活他们一家。
我刚出生不久我爹死了,他们虐待我们母子,干最多的活吃最差的食。
本来不想给我上学,奈何老家伙的孙子陈栋梁,哦,就是躺床上装死的那小年轻。他比我大一岁,人瞧着挺精明的,脑子笨得可以和猪媲美,考试从来不及格。
这不,老家伙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同意我去上学,但是必须替陈栋梁考上高中。”
说到这他停顿一下,留点时间让大家消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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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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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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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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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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