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家就着手搬家的事情,家里现有的丫鬟都是大娘子的人。人家不想搭理这帮人。其它人的丫鬟都是公中分配的,分家后都是大房的了!昨晚就都被叫回去了,包括各姨娘,庶子庶女身边的佣人,大伯母这次做的挺绝。连表面功夫都懒得给了。
惠枝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去找趟大伯母,把安喜,安乐和姨娘,弟弟身边的人先要回来。毕竟安喜,安乐都是自幼跟着一起长大的,伺候了自己这么多年!总得好好安顿她们,她们年龄也不小了,这个时候被招回去,肯定也没个好去处了,她们都是家生子,弄不好被随便配个小厮嫁了。
惠枝当即就来到大伯母院子。还好人家还见自己,行过礼。
大伯母:“惠枝啊?找大伯母什么事儿啊?”
惠枝:“大伯母,原来我身边伺候的两个丫鬟,和我姨娘弟弟身边伺候的人的身契能不能转给我。”
大伯母:“你姨娘身边的翠柳,和你弟弟身边的小斯都是外面买回来的,身契给你倒无所谓,可是你身边的安喜和安乐,都是家生子,这怎么给你啊?”
惠枝:“要不大伯母把他们一家都转给我行吗?”
大伯母:“惠枝啊!大伯母这里好说!不过是几个下人而已。可是人家愿不愿意跟你走呐?”
惠枝:“大伯母!我知道我爹是个不成器的,这些年没少给您添麻烦!您说的对人家还真不一定愿意跟我走!我光想着她们从小伺候我的情分了,是我拎不清又给大伯母添麻烦了!”
大伯母:“你这孩子跟大伯母这么客气干什么?也是大伯母想差了,这当主子的哪能管下人愿不愿意啊!”
惠枝:“是大伯母心善!”
大伯母:“这里里外外,也就你了解大伯母的难处了!去把这几个人的身契拿来给三姑娘。”
惠枝:“谢谢大伯母!多了我也没有,这里是一百两的银票,还望大伯母不要嫌少?”
大伯母:“你这干什么?快收起来!传到外面去!几个下人还要收晚辈的钱。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我呐?这钱说什么我是不能要的!”
惠枝:“那就谢谢大伯母了!”拿着身契回了自己的小院,每一会儿,安喜,安乐就带着家人来了。惠枝让她们大包行李往西跨院搬。还没收拾完呐!二伯的随从就给惠枝送了张房契。隔壁街上的二进小院还带临街门面的,这可不便宜。关键房契是记在惠枝名下的,这就不太合规矩了,就算二伯送房子也应该记在张玉祁名下才是。只有置办嫁妆才会记在姑娘名下。惠枝发现姨娘看到这份房契,突然表情大变。惠枝:“姨娘怎么了?”
张姨娘:“没事!还是快点收拾东西吧!”怎么看都不像没事的!还是等没人的时候再问吧!
西跨院地方小,大娘子把院子分开了,靠东的正房和宽敞点的院子自然归她。西面隔一堵墙是一偏院和下人住的后罩房,大娘子让人把墙上的门堵了。直接告诉众人,以后各过各的,不要再来烦她。隔开后没有正门,大家出入只能走后门。
这样一来众人住的就更挤了。有女儿的姨娘们都跟女儿住一起。儿子就都住到下人住的后罩房,没儿女的妾们只能挤一个院子里面。
晚上惠枝把安喜和安乐两家人都找来道:“我知道我爹是个不成器的,你们跟着我没什么前途,我主要是考虑安喜和安乐年纪到了,怕她们没个好去处。”惠枝拿出他们的身契道:“这是你们的身契,如果你们不愿意跟着我,我可以把身契还给你们。另外再给你们五十两银子算你们的安家费!”
安喜的爹喜道:“三小姐,您说的是真的!”
惠枝:“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又没好处?”
安喜爹:“谢谢,谢谢三小姐,你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家子都铭记在心。结草衔环报答大恩。”
惠枝当即便将他们的卖身契和银票递给安喜。
她们一家子郑重给惠枝磕了三个响头。
喜乐的哥哥道:“我们一家子愿意跟着三小姐。”
惠枝:“你们愿意跟着我我自不会亏待你们,他们我给了五十两安家费,这五十两你们拿去,将来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喜乐哥哥:“谢谢三小姐!”
打发他们都离开,惠枝进了隔壁姨娘屋里。把翠柳打发出去直接问道:“说吧!姨娘跟二伯怎么回事?”
张姨娘:“你怎么知道的?你二伯告诉你了?”
惠枝:“二伯什么也没说过!”
张姨娘:“当年你二伯经常来我家小店吃饭,一来二去我们就熟识了,他英武不凡,为人又仗义,我自是对他心生欢喜。嫁给他做正妻是不敢想,本想着等他成了亲,我就厚着脸皮自遂去给他做个妾。可是他是庶出的,老夫人对他不上心,很晚才给他张罗婚事。还没等他成亲我就被你爹给抢回去了!后来有一次他晚上喝多了,他身边伺候的人也不上心,把扔他扔屋里就离开了。我当时没忍住,就进了他的房间。”
惠枝:“你可真够大胆的!也不怕被人发现!”
张姨娘:“发现又如何!我是被你爹抢回来的,又不是我自愿嫁的!”
惠枝:“那我是谁的女儿啊?”
张姨娘:“不确定?毕竟那两天你爹也来找过我!不过现在看来你亲爹十有八九是你二伯,你爹那个混蛋怎么可能生出你这么好的女儿!”
惠枝:“这不一定的!不是说歹竹出好笋吗?再着说我爹是被养坏了的,可不是根上坏!那我弟弟是谁的啊?”
张姨娘:“你弟弟当然是你爹的儿子!这点没错了,后来我又跟你二伯好了几回,但他成亲后我就没再去找过他,三个月后就分家了,后来就跟着你祖父去了战场。”
惠枝:“那二伯当时什么态度?”
张姨娘:“他没态度!我去找他,他便不客气的跟我好!我不去找他,他也不会来找我。其它时间碰到了也全当不熟!”
惠枝:“没想到二伯看着挺正派,居然是这样的人?”
张姨娘轻蔑一笑:“正派?这男人这方面哪有什么正派的?圣人不也说过食色性也吗?没听说过吗?这男人的两大爱好,一救风尘女子从良,拉良家女子下水,二是觉得偷花格外香!”
惠枝:“姨娘总结的太精辟了!”
张姨娘:“你姨娘我是活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安喜一家来磕过头,就离开了。安乐和翠柳去厨房做饭了,以后吃穿用度得自己安排了,大娘子完全不管了。各院子里都是一阵手忙脚乱。一家之主三老爷自从分家后就没回过家。没一会儿安喜居然回来了,递给惠枝一张身契:“小姐我把我的卖身契单独拿出来了。我们家已经给国公府为奴四代人了,我爹做梦都想回复自由身,他不想他的儿孙们在给人为奴了,想当个自由身的良民。而我想跟着小姐,这世道对女人并不公,我回去嫁人,还不如跟着小姐自在。想我娘在外面伺候主子,回家里还要伺候公婆丈夫。明明都做下人的却对我娘摆主子的款。还有我姨母,耕田织布,一年辛苦到头,饭却要紧着公婆丈夫孩子吃,自己只能喝汤。生孩子难产婆家连大夫都不给请,一尸两命,三个月不到新人就进门了,还有这高门大院里的大娘子们,也不过是看着风光罢了!我不打算嫁人了,就一辈子跟着小姐,将来小姐嫁人了,我便自梳给小姐当嬷嬷!”
惠枝:“不要这么悲观嘛?你要不愿意伺候公婆,咱们就找个父母早逝,一进门就自己当家做主!”
安喜:“小姐!我是很认真的呀!”
惠枝把卖身契塞回安喜手里:“我也是很认真的呀!你愿意跟着我就留下吧!这卖身契你自己拿着吧!我们之间用不着这个!”
安喜当即就感动哭了:“小姐,谢谢你!你真好!”
惠枝:“行了别哭了!让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呐?”虽然安喜回家了,惠枝还是把安乐的待遇提到一等丫鬟的份利上,每个月一两银子。虽然比不上国公府老夫人,大娘子和嫡子女们身边一等丫鬟的月钱,但在三房这边却也算高的了,两人都很高兴。安乐的哥哥嫂子惠枝也多少涨了月钱。让安乐哥哥负责采买,干些跳水劈柴的粗活,嫂子和妹妹负责厨房做饭。让他们的儿子锁头跟着玉祁做了书童跑跑腿什么的,原来的小厮主要负责张玉祁的安全,反正就惠枝,张姨娘和张玉祁三个人,也没多少人需要伺候,很快就捋顺了。这些花销都是惠枝从空间里拿的,就没动分家的钱,张姨娘还以为钱是二伯给的,也一直没过问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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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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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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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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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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