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枝:“怎么好意思打扰你们这么久,我这就回去了!”
杜明笙:“这算哪门子打扰,我这几位夫人,每天不是打麻将就是逛街,让她们陪你聊聊天!都算是做正经事儿了呀!还是嫌弃她们耽误你做正事了!”
惠枝:“没有!今天周日,学校放假!”
杜明笙看了眼四夫人道:“我四太太是留洋回来的!也很有学问的,你们肯定有话题聊。”
二太太:“恐怕聊不到一块去!一看就不是一路人!”
四太太:“你说话能不能不要阴阳怪气儿的!什么话你直说就好!”
杜明笙:“安静安静让我安静下来!”
四太太问惠枝:“你英文怎么样呀?”
惠枝:“英文一般,仅仅是为了应付考试学了一些!”琇書網
四太太:“是吗?我本来还想给你推荐几本英文书的!”
惠枝:“我看英文书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说不好,别人说的我听不懂!我说的别人也听不懂!”
四太太:“看过莎士比亚的作品吗?”
惠枝:“没有,我对莎士比亚的了解仅限于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
四太太:“那傲慢与偏见,茶花女等文学作品呐?”
惠枝:“也没有看过,我平常很少看小说的”
四太太:“那你平时都看什么书啊?”
惠枝:“物理,化学,数学之类的书籍,像达尔文的进化论,爱基斯坦的相对论,科技简史,机械概论什么的!”
四太太:“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喜欢看这种书?”
惠枝:“科学知识分什么男女?只要喜欢这门学科就可以学习呀!而且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这些可都是好就业的热门学科!随便学好哪一科,都好找工作的!而且都是待遇超好的工作!”
四太太:“你读书就是为了找个好工作吗?”
惠枝:“当然不是!我读书是为了实现社会价值!不过这并不影响找个好工作,既能为社会做贡献,又没有衣食之悠,两全齐美岂不更好!”
眼看四太太变了脸色,柳如烟赶紧岔开话题道:“小枝啊!中午想吃什么?我好吩咐厨房给你做!”
惠枝:“随便就好!我不挑食的!”
夫人:“今天早上不是刚送过来一些新鲜的虾子吗?让厨房看着做了!”
柳如烟:“姐姐不是说留着,晚上做个虾仁馄饨吗?”
夫人:“这不是来客人了吗?馄饨吃什么馅儿的不行?我就喜欢有上进心的女孩!”
柳如烟:“那就谢谢姐姐了!”
杜明笙突然问道:“你能不能看懂说明书啊?工厂里的大型纺织机的说明书?”
惠枝有些懵:“看的话应该是没问题的,但能不能懂的里面的内容就不好吃了,这方面的说明书,还是需要一点专业知识的!”
杜明笙:“那下午你过去帮忙看看,我这有条生产线刚上没多久!总出问题!也没找到一个懂行的!你帮忙看看什么原因!”
惠枝:“好的!没问题!”
中午吃饭也算是客随主便相谈甚欢。
吃完午饭杜明笙就让人把惠枝送到纺织厂里,翻看了一遍说明说,又查看了一下机械,发现整个机器都不是原装的,各部分主框架都是各型号拼凑的,齿轮轴承等磨损严重,这根本就是一台回收组装的旧机器。惠枝把情况给现场人员说明了。那边杜明笙收到消息气的大骂!
厂长对惠枝道:“能不能让机器先正常工作,有很多订单,不能及时发货,要赔一大笔钱的!”
惠枝让人送来电焊枪和原材料,调整了一下机器框架的合理性,该加长加长,该加宽加宽。所有磨损的轴承也都用电焊枪补好,然后人工打磨到合适的尺寸,这一步骤最费工。总算在入夜之前让机器恢复正常了。
惠枝道:“这台机器虽然暂时能正常工作了,但使用寿命肯定有限!随时都会坏掉!你们自己做好准备!”然后就急匆匆的赶回曲凤楼。毕竟她还得唱夜场。
杜公馆杜明笙打着电话:“你们怎么办事的呀!人家忙了一下午,给你修好了机器!饭都没吃就把人送回去了?”
那边厂长:“黎小姐,不肯留下,说是曲凤楼那边赶场!”
杜明笙:“这事儿办的太不地道了!”挂了电话后。
二太太:”什么事儿啊?又惹你生气了?”
杜明笙:“如烟那个师妹啊!还真有两把刷子!这么多人都修不好的机器,她给修好了!”
柳如烟:“这不是好事吗?杜爷你生什么气啊?”
杜明笙:“是厂里的人不会办事儿?人忙了一下午,连个饭都没备好,让人饿着肚子回戏场!不是给我丢人吗?”
柳如烟:“肯定是时间赶不及了吧?救场如救火,戏开场不能耽误一刻的!下周日我再约她出来!好好谢谢她!”
夫人:“就是为这点事!值当的生这么大气吗?再约就是了!”
二太太:“哎呀!让我说对了吧?这姑娘跟某些人不是一路人!人家那才是独立自强的新时代女性!不像某些人,读这么多书,就是为了跟咱们这些人,抢饭吃的!”
总算散场了,惠枝卸完妆,就赶紧回去睡觉了,今天下午的工作量确实有些大,累的不行,现在肉身凡胎的不经折腾,身体吃不消!
一转眼又到周六,惠枝白天没事在曲凤楼帮忙打杂。下午场开唱后没多久,就有一队武装部队冲进戏院,并封闭大门不让所有人出去,包括顾客,带队的是当地军阀的纨绔小儿子,听说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这会儿闹着非要听什么爵士乐,否则就把曲凤楼砸了。
曲凤楼掌柜苦求了半天都不行。问道:“严少爷,我们要是哪得罪了您,您大人有大量,我们给您赔罪。您怎么着都行,先让顾客离开总行吧!”
严少爷:“昨晚,你们戏院里的人在百乐门嘲笑我朋友唱歌不好听,我今天就是特意来领教一下,你们曲凤楼的腕儿,唱的有多好的!”
掌柜的:“我们是唱戏的,不会唱现代歌曲啊。”
严少爷:“那我不管!不会唱!也得给爷唱!还得给爷唱好了!要不然就去跟爷的朋友磕头赔罪!”
掌柜急得团团转,来到后台问道:“到底是谁把这祖宗招来的?”
周师姐:“昨天我们几个是去百乐门玩来着,可是是那个唱歌的露露先找的麻烦!说我们是封建簸糙!都是出来卖唱的,凭什么看不起我们!我们不过跟她争执了几句!”
师傅:“我平时怎么教你们的?咱们就是唱戏的,不要在乎别人怎么看咱们,不要跟人争执长短,把心思都用在练功上!唱好自己的戏就行!”
掌柜的:“程班主啊!我们家几代打拼,才在这大上海有了这一楼之地,你看外面扣着这么多客人,要是今天这事情善了不了,我这曲凤楼明天就得关门大吉!你也别怪我不讲情面,要不然就让你戏班子里的人受点委屈。”
师傅:“不行!若我戏班的人,去给一个歌女磕头赔罪!我们还怎么在这上海戏曲界混下去!”
掌柜的:“出来混的,最不值钱的就是面子!咱们照样混!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同行们都会理解的!”
惠枝:“你们都着啥急啊!这军阀家公子,带兵为情妹妹大闹曲凤楼,多好的题材啊!外面指不定有多少记者等着了呐?放心吧!有人会比我们着急,等他爹收到消息,会来逮人的!都喝点凉茶消消火,慢慢等着就行!着什么急啊!”
掌柜的:“万一他爹不来怎么办啊?外边这些客人已经吓的不行了!以后人家还敢来我们曲凤楼听戏吗?”
师傅:“小枝你上去,唱一曲!先应付着他!”
惠枝:“不是啊!师傅!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唱爵士乐?”
师傅:“你看他那熊样子,像是个懂爵士乐的吗?你随便唱一首,应付应付他,拖延时间!让他别闹事!“
惠枝:“为什么是我啊?”
师傅:“你最有见识啊!白花钱,让你去上学的吗?”
惠枝无奈拖着一个带架子的话筒,上了台。
掌柜的看着她穿的一身土到不行的村姑装,惠枝平时干活穿的都是师姐们不要的过时旧衣服:“穿的土也就算了,这也没个伴奏!怎么唱啊?”
师傅:“你有办法解决吗?”
掌柜的:“嗨~听天由命吧!”
众人看着穿着老土的惠枝拖着话筒支架,上了台,惠枝今天是为了干活方便,也怕弄脏新衣服。特意换了身师姐淘汰下来的旧衣服。调整了一下话筒支架高度,台下观众懵懵的看着她。
惠枝站定,爵士乐她是不会唱的,反正她心情也不好,决定唱前世某著名歌手的恐怖童谣,这首歌她也学着唱过。很符合她现在的心境。
叮咚我有一个秘密,悄悄告诉你
欢迎你来到天堂入口,叮咚
有人在按门铃,是谁在外面
把恶作剧当一种游戏,听啊谁在哭泣
看啊谁在窃窃私语,窗外有双眼睛
它在时刻注视着你,叮咚……………………
这首歌在惠枝魅音的加持下,每一个音节都被唱的遏云绕梁,再加上这辈子练唱戏,唱功好,每一句唱腔都似乎自带和音。这首歌的恐怖氛围也被惠枝演艺渲染的很到位。让人听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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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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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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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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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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