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梦先撑不住了,她疯了一样叫喊起来。
“巴图尔,杀了他,杀了他们。
让他们知道,你才是鞑靼的可汗。”
这声动静惊醒了所有人,巴图尔皱起眉头。
“娘,你别说话。”
李如梦却不管那么多,蹦起身来,抢过身侧卫兵的长刀。
胡乱,挥舞着。
“谁敢拦我儿的道路,我饶不了你们。
一群卑贱的草原人,让你们为我儿铺就登上皇位的道路,是你们的福气。
你们去死,都去死。”
被困了这么久,众人本就心神不定。
听到李如梦这话,不由看向巴图尔。
“二殿下有一半中原血统,若是拥护他做了可汗,他还会留我们吗?”
“是啊,大殿下才是纯正的鞑靼血脉,说起来,他才是更有资格做可汗的。”
“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回头不还是连命都保不住?”
议论声渐渐大起来,已经不顾及巴图尔能不能听见。
苏锦绣看着李如梦,咬了咬牙。
“巴图尔,打昏她,堵住嘴捆起来,她已经疯了。”
巴图尔皱眉上前,一个手刀敲晕了李如梦。
捆起来堵住嘴,扔给努达看管。
再回头看向山坡上的众人,他们眼中满是怀疑。
苏锦绣看了看众人,继续道。
“你们不是第一天帮二殿下做事,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们清楚。
他心慈仁厚,会照顾部族中的小孩。
他心胸宽广,并不是因为你们冲撞他而记恨。
他高瞻远瞩,早在起事前就叮嘱我,为你们留了后路。
倘若因为一个疯婆子几句话,你们就怀疑二殿下。
那二殿下何其无辜?别用你们的耳朵去听,用你们的心去好好想想。”
她的声音带着些沙哑,因为说的太过亢奋,还破了音。
可是,这番话却叫山坡上所有人都静默下来。
眼中的怀疑散去,默默坐下身。
显然,是被苏锦绣说服了。
巴图尔看着苏锦绣,心中犹如海浪翻滚。
从小到大,从没有一个人这样相信他。
他几步上前,走到苏锦绣身侧,虔诚的单膝跪地行了个大礼。
“我亲爱的小野猫,等到这次的危难过去。
我一定以鞑靼最高礼仪,谢谢你。”
苏锦绣在说过那番话后,精力有些不济,并未跟巴图尔说话。
第二天的日头照常升起,苏锦绣的体力已经耗尽。
再也挤不出灵泉水,好在经过昨晚那番话。
山坡上的人都还在强撑着,坚守着,不肯放弃。
阿纳尔看着滕库面色发白,再也没办法等下去。
趁着山坡上的人没注意,他点了几个好手。
悄悄匍匐着,向上靠近。
滕库看到阿纳尔的动作,心中一动。
仰起头,大叫一声。
“巴图尔,你早在我动手前就将你娘送走。
莫不是担心我做了可汗,会将你娘收入帐中?
啧,本来我没这意思。
可看你这么紧张,我觉得有点意思。
等这次的事过了,我会留你一条命。
日日让你看着,我是如何羞辱你娘。”
李如梦听到这话,呜呜呜大叫起来,可惜被堵着嘴。
没人知道,她在说什么。
巴图尔见滕库这般嚣张,眼眶红了红。
“大殿下,你也得有这个机会才行?”
忽然,一道身影从沙丘中暴起。
提刀砍下来,巴图尔赶紧抽刀反击。
人被砍翻在地,可更多的人从沙丘下跳起来猛攻。
巴图尔的卫兵,经过这几天的暴晒与饥渴,早就没什么气力了。
哪儿是那些人的对手,不过转瞬,他的人就死伤了大半。
苏锦绣死死握着刀挟持着滕库,不时还要防备有人偷袭。
眼见鲜血染红了沙丘,败局已定。
滕库一把扣住苏锦绣的手,站起身大笑。
“哈哈哈哈,巴图尔,就凭你,也配跟我争可汗的位置?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轻松。
至于你?”
他微微侧头,看向苏锦绣。
“我的小美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
既然你不要我给的可敦之位,那就做我的女奴吧!”
风声裹杂着利刃破空而来,一支利箭贯穿滕库的额头。
他面上的笑都还来得及收,双目圆睁,直直摔倒在地。
苏锦绣扭头看去,山坡后,一队黑衣黑马的玄铁卫踏沙而来。
为首的男人,一身黑甲凛冽逼人。
手中的弓弦,还在嗡嗡作响。
看到他的瞬间,苏锦绣只觉浑身脱力。
“太好了,他来了。”
强撑了几天的身体,此刻终于松懈下来。
双眼一闭,软软滑落。
巴图尔见状,慌忙接住苏锦绣。
山坡上的黑甲卫一拥而上,手中利剑闪过寒光。
声声嚎叫,鲜血飞溅,染红黄沙。
滕库死了,加上这犹如地府冒出的黑甲卫的偷袭。
他的人马乱了阵脚,慌忙掉头逃窜。
只留下一路烟尘,和满地尸体。
巴图尔正要抱起苏锦绣,却见方才射死滕库的男人已经飞身而来。
一掌击开他,随即将苏锦绣抱在了怀里。
他冰冷的神色,在看着怀中的人时,化成了春水一般。
巴图尔被击退几步,呕出一口鲜血。xiumb.com
咬牙,就要上前。
“她是我的,还给我。”
萧景泽将苏锦绣抱紧些,用斗篷遮住。
冷冷抬眼,看向巴图尔,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残影,杀了他。”
残影飞身上前,刀刀冲着巴图尔的命门。
巴图尔且战且退,不多时,身上就多了几道伤。
李如梦好不容易挣脱绳索,取下口中布巾。
跑到萧景泽跟前,拦住了他。
“王爷,你不能杀他。
如今,他是鞑靼的可汗。
若他死了,鞑靼必会与盛朝交战。”
萧景泽冷冷看着李如梦,抱着苏锦绣就要离开。
显然,他并不怕鞑靼与盛朝开战。
李如梦看着萧景泽冷冽无情的背影,咬了咬牙。
“他对你怀里的姑娘,并无其他心思。
只是想让那位姑娘,带我回都城。
求王爷看在我为盛朝和亲,只有这一个孩子的份上。
留他一条,性命。”
最后一句话,说的尤其艰难。
可在萧景泽面前,她不得不低声下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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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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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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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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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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