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在这儿?巴图尔?
你做了什么?放开我。”
李如梦被捆在骆驼上动弹不得,抬眼瞥见前头的苏锦绣跟努达他们,不由怒声道。
“你们居然敢绑走鞑靼的可敦?可知这是引鞑靼跟盛朝开战的借口?
可汗还在,我不能走。
我要给巴图尔,争那可汗的位置。”
苏锦绣骑在前头,听到这话连头也没回。
“可汗已经死了,巴图尔为了你的安全,才将你打昏让我们带走。
现在,你回去只会给他添麻烦。”
李如梦一怔,喃喃自语。
“死了?怎么会?
不可能,是你们骗我。”
没人回应她,她咬咬牙看向骑在身侧的努达和哈赤。
“我是你们的可敦,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快,放我下来。”
努达和哈赤刚想说什么,就被苏锦绣制止。
“你们骑前头来,记住巴图尔的话。”
两个孩子点点头,骑着骆驼跟上苏锦绣。
骆驼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沙漠行进,眼见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
李如梦叫骂了一晚上,连老阿姆都听不下去,劝了她几句。
“巴图尔是为了你好,苏姑娘将你带走,也冒了很大的危险。
你不如消停些?让大家都舒坦点儿。
若巴图尔没事,往后会去寻你的。”
李如梦一听,登时抬头。
“她是姑娘?她原来,是个女人?”
那天在毡房中匆忙一瞥,只顾着看那张脸,倒没细看。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和萧杳杳一样的脸,还是个女人?
分明是,萧杳杳投胎来克她的。
李如梦想到什么,咬紧牙关低下头。
倒是没有再叫骂,老阿姆还以为她听进了劝,欣慰的笑了笑。
到了中午,日头灼热的吓人。
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弱的弱。
骑在骆驼上,东倒西歪。
苏锦绣怕他们出事,只能先找个阴凉些的地方让他们休息会儿。
“你们先坐着吃些东西,我去打些水。”
她拎着水囊,避开他们去挤灵泉水。
努达和哈赤扶着老阿姆坐下,给她扇了扇风。
“祖母,你先休息会儿。
水囊里还有些些水,你喝点。”
老阿姆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摇摇头。
“去给可敦喝吧!”
李如梦听到这话,虚弱抬头。
“谢,谢了。xǐυmь.℃òm
可是,我这样,实在没办法喝。
能不能,让我也下去歇歇?”
努达见李如梦这般模样,生怕她出事。
赶紧将水囊递给哈赤,上前将李如梦扶下骆驼。
李如梦跌坐在地,有些狼狈的爬起身。
“松开我一只手,让我自己拿着水喝。
我这样,也跑不了。”
努达看着李如梦,许是觉得可敦这般确实可怜。
倒也没多想,拿出匕首割断绑住李如梦手的绳索。
“可敦,喝……”
话没说完,李如梦忽然暴起。
一把抢过努达手里的匕首,抓过努达。
几乎是一瞬间,苏锦绣已经飞奔过来,可还是迟了一步。
李如梦手中的匕首,横在努达脖颈上。
恶狠狠看着他们,癫狂一笑。
“就凭你们几个窝囊废,也想抓我?
现在,跟我回去。
我要用你们的血,好好给巴图尔一个教训。”
老阿姆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噗通跪在李如梦跟前不住磕头。
“可敦,求求你,放过努达。
他刚才,也是好心。
你要回去,我跟你回去。
让他们走,求你了。”
李如梦一脚踢开老阿姆,手中匕首紧了紧。
努达脖颈上,登时见了血。
“我要你个老不死的做什么?”
她冲着苏锦绣,抬了抬下巴。
“让她跟我走……”
老阿姆哭着爬上前,还想说什么。
苏锦绣上前扶起了她,示意哈赤带她走。
“可敦是想让我跟你一同回去?可以。
老阿姆跟哈赤,就别跟着了。”
李如梦没说话,显然是同意了。
哈赤还想上前说什么,就被苏锦绣推开。
“带着你老阿姆在这儿等着,若是明天一早我还没回来。
就骑马一路往雁门关走,雁门关的守将不会伤害你们。
记住,一直走,别回头。”
哈赤红了眼,看着努达。
努达咬牙忍着眼泪,点了点头。
“听锦绣姐姐的。”
哈赤点点头:“我记住了,锦绣姐姐。”
苏锦绣将印信交给哈赤,给他们留下足够的水。
这才翻身上了骆驼,看着李如梦。
“可敦,走吧!”
李如梦拉着努达上了骆驼,跟在苏锦绣身后往回走。
又是一天一夜,总算是回到了营地。
老远,就见营地黑烟冲天。
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近了看见满地残尸。
被引来的野狼正在啃食尸体,看的叫人作呕。
李如梦被这情形吓了一跳,心中也信了苏锦绣的话。
“怎么会?可汗真的,死了?
巴图尔?巴图尔你在哪儿?”
毡房被烧成一片焦黑,烟雾遮挡了视线,看不清里头的情形。
忽然,传来两声含糊不清的咳嗽。
“我,我在这儿!”
听到这声音,李如梦疯了一样往里头冲。
“巴图尔,娘来了。”
“等会儿,小心有诈。”
苏锦绣骑着骆驼冲过去,可没能拦住李如梦。
只听里头,一声凄厉的尖叫。
苏锦绣奔到跟前,见李如梦跟努达被阿纳尔抓住。
四周,都是滕库的人。
“哼,巴图尔那老鼠,偷袭完就跑。
像一条泥鳅一样,抓不住。
大殿下正愁抓不到他,现在好,他娘送上门了。
你可真是个,好可敦啊!”
苏锦绣皱眉看了李如梦一眼,若她不多事。
巴图尔未必没有赢的机会,可现在,一切都毁了。
不等她说什么,李如梦忽然大声道。
“带我去见你们大殿下,我是来投诚的。
我,我给他带了个女人。
还是个,特别漂亮的女人。”
顺着李如梦的话,阿纳尔看向苏锦绣。
“她?是女人?”
苏锦绣手里的刀,差点没拿住。
她能不能,一刀砍死这个脑子有坑的队友?
李如梦似乎还嫌不够,继续道。
“对,她是女人。
你看,这么漂亮的女人,大殿下肯定喜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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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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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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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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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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