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没见王爷对我们侯府亲近了许多?肯定是权衡了利弊。
有心想拉拢我们,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与王爷走近一些?
难道母亲看不出,皇上根本无法与王爷抗衡?”
周宜秀怎么都没想到,林昭昭会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赶紧捂住她的嘴,掀开车帘四处看了看。
好在长街寂静,无人听到这话。
“若你父亲在,听你妄议这些,定会责罚你。”
想到那个才见过一次面的父亲,林昭昭心里翻了个白眼。
当初母亲见到她,可是痛哭流涕伤心不已。
可告知父亲后,父亲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
说什么,回来就好。
好歹是错换了十六年,也不多关心关心她吃了多少苦?
“别说这些了,母亲。
咱们还是快些回去,看看王爷送的礼物。”
林昭昭一脸急切,已然等不及了。
两人回府后,周宜秀叫过管家,询问了一番。
没想到,萧景泽今日还真派人送了礼物来。
管家拿来一个大木盒,摆在桌上准备打开。
林昭昭却不让,自己上前。
“王爷那般金贵的礼物,也是你们这些下人能碰的?放着我来。”
话说完,她满怀期待的打开木盒。
待看清盒子里的东西,林昭昭尖叫一声。
“啊,母亲……”
她双腿发软跌坐在地,手不慎打翻木盒。
里头两颗血糊糊的人头,滚落在地。
“啊!”
这下,不光林昭昭。
周宜秀跟一旁的管家,也是双腿发软。
“怎么会,怎么……”
周宜秀看清那两个人头,面色发白,浑身颤抖。
这两个衙役,是她买通了想要苏锦绣命的人。
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来不及想通这一层,周宜秀赶紧招呼管家上前。
“快些拿去处理掉,别惊动老夫人。”
管家定定神,赶紧将人头捡回木盒带走。
周宜秀拉起林昭昭离开,回了自己的房间。
林昭昭双眼呆滞,这一身冷汗出来,酒也醒了。
“母亲,那是谁?
王爷,为何要将那两颗人头送来?”
周宜秀咬牙,将此事简单带过。
“记住,这事不摆在面上说。
谁也没证据是母亲下的手,往后若是你祖母他们问起来。
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
那苏锦绣,当真是好本事。
居然能说动摄政王,帮她出头。”
林昭昭听到这话,心里头咯噔一下。
世人皆知,萧景泽冰冷无情。
她宁肯相信这两人是无意惹萧景泽不快,才丢了性命。
也不愿相信,是萧景泽帮苏锦绣出头。
江春兰说过,苏锦绣当初救过萧景泽。
可是,萧景泽不是离开婺城了?
当时也没带苏锦绣,应当是不记得那段时间的事才对。
又为何,会帮苏锦绣除掉这两人?
她心中不快,面上还是不显。
“我知道了,母亲。”
周宜秀让林昭昭先休息,自己去处理剩下的烂摊子。
这一夜,林昭昭睡得十分不安稳。
天亮起床,发现眼下一片青黑。
她穿好衣服起身,准备给江春兰去一封信问问。
苏锦绣跟萧景泽在德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她出门,就听管家来禀告。
“小姐,门外有个叫苏铁牛的小子找你。”
林昭昭闻言,不耐皱眉。
“不是让他不要来侯府?悄悄引到后门捆了送到别院。
让别院的人盯着点儿,别让他来都城……”
这会儿母亲还没起身,她可不想被母亲知道她跟苏家人有过多牵扯。
若不是想让江春兰帮她盯着苏锦绣,她才懒得管苏铁牛的死活。
苏铁牛本是来找林昭昭要银子,结果连门儿都没进。
就被捆了送到别院,还说不许他再去都城。ωωω.χΙυΜЬ.Cǒm
这叫他气得七窍生烟,半夜趁着别院中人没注意。
翻了墙,雇了一辆马车直奔德城……
天色已晚,萧景泽回到摄政王府。
府中一片漆黑,静的像是阎罗殿。
进了大堂,一只猫儿喵喵叫了两声。
他勾了勾唇,先去后厨给猫儿蒸了一条鲜鱼。
去鳞剔骨,喂到猫儿嘴边。
猫儿吃饱,没着急躲回去,在一旁舔起了爪子。
“知道跑不掉?不跑了?”
“喵……”猫儿叫了一声,一溜烟跑了。
萧景泽动了动指尖,摩挲着那枚玉戒。
“残影,东西送到了吗?”
残影飞身出来,恭敬行礼。
“王爷,送到了。
不过,跟去年一样。
被,吃了!”
那两只大雁,可是王爷费劲千辛万苦寻到的。
赶着八月十五当天,送到苏掌柜手里。
去年今年,都是一样。
可逃不开,被吃进嘴的下场。
他都替王爷不平,可王爷好像并不在意。
“嗯,下去吧!”
萧景泽揉了揉眉头,似乎有些疲累。
不知道,皇叔那边查的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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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中秋,一晃小半月。
小七跟天赐的身体已经好了大半,能正常活动了。
如今,小七将苏栓子当成了亲大哥一样。
走哪儿,都跟着。
苏栓子以前在村里就是孩子王,带着两个小的游刃有余。
从集市上买完菜准备回家,一晃眼,好像发现苏铁牛的踪影。
待要细看,人却不见了。
小七拉着天赐,招呼苏栓子。
“栓哥,咱们回去吧。
苏姐姐,还等着咱们的菜下锅呢!”
苏栓子点点头,带着两个小的一块回了如意酒楼。
苏锦绣正好从后厨出来,接过菜篮。
“你们三先歇会儿,我熬了酸梅汤。
去,喝点儿。”
小七跟天赐欢呼一声,赶紧去喝酸梅汤。
苏栓子想了想,还是把看到苏铁牛的事告诉了苏锦绣。
“不过,兴许是我看错了。”
苏锦绣想了想,点点头。
“我知道了,你是准备后天回婺城?
给你爹娘带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回头,记得带上。”
苏栓子点点头,去忙活了。
晚上忙完店里的活儿,苏锦绣回到悦己。
李招娣抱着苏安安,正在院子里玩儿。
见苏锦绣回来,赶紧迎上前。
“安安,你阿姐回来了。
你说,阿姐累着了,坐下歇歇吧。”
苏安安说不了那么多话,咿咿呀呀。
“阿,阿,姐。”
一说话,口水就往下流。
苏锦绣被逗乐,接过苏安安给她擦干净口水。
“啊呀,我家安安会叫阿姐了啊?
乖乖,明天阿姐给你做鸡蛋羹吃。”
她抱着苏安安,看着李招娣。
“娘,栓哥儿后天回婺城。
你跟着一块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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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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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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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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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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