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是我求了这位姑娘,她才分我一些。
你怎能不分青红皂白骂人?回去后,我定要跟相公告你一状。”
王嬷嬷闻言,冷笑一声。
“夫人只管告状,老奴是大人的奶娘,又受老夫人托付一路看顾夫人。
倘若夫人与肚里的小公子出事,老奴就是死也脱不了干系。
马上就要到德城了,夫人就是再不愿也得忍忍。”
杨娇娇气得一脸通红,却又拿这刁奴无奈。
只能抹了把眼泪,塞了几张银票给苏锦绣。
“对不住,锦绣姑娘。”
随即,上了马车,招呼他们。
“走吧!我们是马车,淋不着雨。”
车夫敲了敲烟锅子,刚要上前。
马儿却仰头,嘶鸣了一声。
“一边重,一边轻,跑不动。”
苏锦绣不肯收银票,闻言一顿,扭头看去。
车辕的左右两边似乎有些不对等,马儿总往一边偏。
下雨路滑,本就不适合赶路。
更别提马车上还有一个孕妇,这两个奴才居然不制止。
苏锦绣皱了皱眉,起身走到马车边。
仔细看了看,忽然抬脚踹向左边的车轮。
本该坚固的车轮,应声断裂。
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实际这个车轮内里已经被掏空。
稍不小心,车轮断裂,轻则翻车,重则滚落山崖。
这一路,处处都是危机。
很显然,这不是意外。
“夫人的马车坏了,草棚还是让给你吧!”
苏锦绣无意多说,飞身上马离去。
王嬷嬷回过神来,人已经消失在也夜幕中。
她看着那车轮,气得直跳脚。
“哎哟,真是个泼皮。
夫人,你看,让你别搭理她。
如今好,咱们得再这儿待一夜了。”
另一个嬷嬷扶着杨娇娇下了马车,她看着断裂的车轮,眉头微微皱了皱。
那么瘦弱一个小姑娘,怎么能一脚就踹碎这个车轮?
“就在这儿将就一晚上,明儿个早上再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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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绣连夜赶路,总算是在第三天傍晚,来到了德城。
日头西落,德城街上的灯火渐渐亮起来。
恍若白日,好歹来过一次,也算熟门熟路。
寻了个客栈先休息一会儿,洗了个澡,然后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她跟小二打听了一下,去哪儿买花种。
德城里倒是没有卖花种的,不过城外有种花的花农。
倒是可以去跟他们问问,有没有花种卖。
去往城外的路上,苏锦绣在街头巷尾,发现了一些小乞丐。
那些小乞丐不同别处,都是缺胳膊断腿,模样分外可怜。
城外不少种花的花农,各色花都有。
苏锦绣问了一圈,寻了些适合婺城栽种的花草种子。
看着德城这么大的花草基地,她有了个主意。
可以将悦己开到德城来,这样做面脂就不缺鲜花了。
有了这个打算,她回德城后,便开始四处转悠。
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门头。
转悠了两圈,门头倒是有,就是租赁价格有些贵。
她如今,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银钱。
扭头离去,跟一辆马车擦身而过。
杨娇娇掀起车帘,一脸惊讶。
“锦绣姑娘,真的是你?
你也来德城了?那天,可多谢你了。”
苏锦绣瞥见马车里只有杨娇娇一人,点了点头。
“夫人才回来?那可得多休息。
不然,身子骨受不住。”
杨娇娇叹了口气,索性招呼苏锦绣上马车。
“这儿没其他人,你跟我说说话。
我一个人,实在无趣极了。
你去哪儿?我送你。”
苏锦绣见她可怜巴巴看着她,只能点头上车。
“我回同福客栈,劳烦夫人了。”
上了车才发现,杨娇娇身侧躺着一只黄猫。
猫儿养的极好,毛光水滑,胖嘟嘟的。
杨娇娇瞥见苏锦绣的目光,主动抱起猫儿。
“你也喜欢我家富贵儿,给你摸摸。
它脾气可好了,可是婆母非说我怀了孩子,不能养它。”
苏锦绣没忍住,挠了挠富贵胖乎乎的肚子。
就,真好rua。
“我以前也有一只猫,叫招财。
可是,有一天忽然不见了。
其实,一直养在身边的猫狗。
倒也不用那么,担心。”
杨娇娇点了点头,一副认同的模样。
“我也这样跟婆母说,可是她不听。
又不想让相公为难,所以只能将富贵养在别院。
平日难得见富贵一眼,今儿个是婆母让我上山礼佛。
我得空,偷偷把富贵带出来四处看看。”
苏锦绣看着杨娇娇,微微皱眉。
“夫人的相公,待你好吗?”
杨娇娇面飞红霞,点了点头。
“自然是,极好的。
当年我与我相公初识,他才是一介书生。
后来成婚后,高中榜眼。
在翰林院任了两年编修,今年才到德城上任。
见了他,谁不赞一句青年才俊?
可他,一直只有我一人。”
听杨娇娇这么说,苏锦绣也不好劝。
有些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谁家好相公,会让怀身孕的娘子四处奔波。
回来后还要被婆母磋磨上山礼佛?这不是怕孩子出问题,是怕孩子不出问题。wWW.ΧìǔΜЬ.CǒΜ
“锦绣姑娘,你可有相公?”
虽是没梳发髻,但如苏锦绣这般年纪,也当成婚了。
苏锦绣面不改色心不跳:“死了……”
杨娇娇似乎有些吃惊,不知该如何安慰苏锦绣。
忽然,马车一震,似乎压到什么石头。
“我,我的肚子,好像有点疼。”
杨娇娇捂着肚子,面色苍白。
感觉下身涌上一股湿意,她顿觉不好。
“锦,锦绣姑娘,我,我好像流血了。
快,快带我去看郎中。”
苏锦绣赶紧扶住她,看见她的裙间有殷红渗出,也慌了。
“你先别害怕,这就去找郎中。”
杨娇娇却已经慌了神,连话都不出。
苏锦绣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水,挤了些灵泉水喂进去。
外头的车夫一声不吭,赶着马车回了府。
马车刚停稳,苏锦绣掀开车帘。
外头的王嬷嬷一见她,登时黑了脸。
“怎么又是你?夫人,不是我说你。
你不该……”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念叨?
苏锦绣咬牙,怒喝一声。
“愣着做什么?没见你家夫人流血了?
赶紧,去叫郎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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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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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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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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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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