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好了之后,她便恢复了往日的生活。
每天开门做生意,晚上熬夜做面脂。
邓叔他们都特意避开王九这个话题,好像压根没这个人出现过一样。
只是,他们避着不谈,城里其他百姓却不这样想。
一夕之间,苏锦绣成了城中的红人。
不管是谁见了,都要指指点点一番。
有的是感叹她运气好,捡了摄政王。
有的是笑她福气薄,到嘴的荣华富贵,就这样飞了。
他们不知道摄政王离开的原因,只知道,摄政王走的时候没带苏锦绣一块。
那便就是,瞧不上苏锦绣。
往日想巴结苏锦绣的人,立马换了一副嘴脸。
“哎,苏掌柜,我的东西你不买可别碰。
沾了晦气,我还卖给谁去?”
“就是,上回她打我门前过,我一天都没生意。”
说这些话的,都是往日与孙府有往来的商户。
孙府在时,他们生意很好。
孙府不在了,他们的生意一落千丈。
如今这些都是拜苏锦绣所赐,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他们此刻,恨不能生啖其肉。
其中,尤其以胭脂铺掌柜最为痛恨苏锦绣。
没了孙小姐,他铺子里的胭脂也没人要了。
“依我看,这么晦气的东西,将她赶出婺城最好。”
苏锦绣皱了皱眉,刚要动手。
冷不丁,粟阿芳拎着一桶夜香冲出来。
抬手泼过去,臭气熏天。
几人闪得快,不然得沾一身粪。
“放你们的狗臭屁,你们自己生意不好,自己是个晦气玩意儿。
关我们家锦绣什么事?如意酒楼生意那么好,你们瞧不见?
再让我听到你们嚼舌根,我把你们塞粪桶里。”
粟阿芳看着比苏锦绣还生气,拎着粪桶,招呼苏锦绣回家。
“锦绣,别听他们乱叫,咱回去。
以后买啥,你跟二婶说,二婶来买。”
两人回了家,粟阿芳跟邓大驴他们说了嘴方才的事。
引得他们一蹦三尺,当即便要出门帮苏锦绣讨公道。
苏锦绣倒是不在意,笑了笑。
“我要留在婺城,哪儿能堵住人人的嘴?
随他们说上一阵,热闹过了,也就没事了。
二婶,我想过了。
面脂不能一直这样卖,咱们,开个铺子吧?
你来当掌柜,如何?”
粟阿芳一愣,半天没回神。
“那哪儿行?二婶干不好。”
苏锦绣上前拍了拍粟阿芳的肩膀,一副笃定的模样。
“我看,二婶干得好。
秋水婶子如今身子沉,也不适合在酒楼干活儿。
她去帮你算算账,你就主要卖面脂。”
苏锦绣是个风风火火的性格,说干就干。
第二天,便找了个街角的铺面。
虽然位置不太好,但她觉得,酒香不怕巷子深。
她给铺子取名,悦己。
比起悦人,悦己才最重要。
很快,托人做好牌匾。
她的悦己,便正式开了张。
开张第一天,她作为掌柜自然得去撑场面。
以前面脂没有名字,都是粟阿芳带去花楼卖。
姑娘们也不知道,那面脂就是苏锦绣做的。
本以为头一天开业,生意不会很好。
没想到,苏锦绣站在铺子里,立马有姑娘进门询问。
“苏掌柜,你的脸,也是用的铺子里的面脂?”
苏锦绣点头:“是,怎么了?”
那姑娘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苏掌柜最近,好看了许多。
原来,都是面脂的功劳。
我们,要两盒。”
苏锦绣恍然大悟,摸了摸自己的脸。
自打灵泉充沛起来,她已经奢侈到用灵泉洗脸,敷面膜了。
所以,功效真这么好?
因为自身宣传过硬,压根不用多说。
一天,铺子里的面脂就全部卖光了。
粟阿芳压根啥都没干,就顾着包面脂了。
晚上,苏锦绣在院子里熬面脂。
困得眼皮子都睁不开,差点没掉进锅里。
还好李招娣及时拉住她,让她去歇会儿。
“锦绣,银子是挣不完的。
两边铺子都忙不过来,不然去请些人过来帮忙?”
苏锦绣点头,用冷水洗了把脸。
“也成,娘去打听打听,寻几个合适的。”
李招娣看着苏锦绣,颇有些担心的叹了口气。
锦绣如今更有干劲儿了,可是这份干劲儿看着,更叫人担心了怎么办?
柴火烧得劈啪作响,她忽然想到什么,有些愧疚。
“锦绣,娘,在昭昭离开时,见了她一面。”
苏锦绣的手一顿,随即不以为然的点头。
“嗯,我知道,娘是舍不得养了十六年的闺女。”
病了一遭,有些事也看明白了。
不管她如何努力,也成为不了谁的唯一。
那就,放下吧!
“娘就是,不习惯,她叫了我这么多年娘,一下子说不是我闺女。”
李招娣抱着苏安安的手,紧了紧。m.χIùmЬ.CǒM
“当初第一眼看到她,娘多开心啊!”
苏锦绣扭头看了她一眼,好奇问道。
“娘,为何侯府夫人知道抱错了闺女。
你,难道不知道?”
当初林昭昭找上门,侯府夫人立马便认下了。
而她娘,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怀疑过?
李招娣知道苏锦绣想问什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娘那会儿太过疲累,又光顾着高兴。
连模样都没看清,胎记都是后来你爹帮忙洗澡发现的。
若是娘早知道抱错了,肯定会早些将你换回来。
娘不是不疼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疼你。”
毕竟,她们之间隔着十六年。
就算血脉相连,也还是会不知所措。
李招娣的话,苏锦绣听进去了。
倒也不会怪她,知道她就是个老好人的性子。
不然,当初也不会知道她害死了爹,还好好待她。
不过,她有些疑惑。
“娘,你跟侯府夫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块,为何会在一起生产?”
李招娣想起那段往事,还有些后怕。
“十六年前,你爹带我去德市干活儿。
月份大了,便准备回乡生产。
谁知,遇到了拍花子。
将我们一块抓了,那会儿不光有我与侯府夫人。
还有一个特别好看的夫人,她与侯府夫人似是认识。
我们三人都差不多时候生产,只可惜。
那位夫人运气不好,母女双亡。
后来,我们便被官兵解救。
那之后,你爹再也不敢带我离开婺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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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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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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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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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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