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绣觉得,这么好哄的人,本质应该不坏。
心中盘算着,若是真找不到王九的亲人。
一直养着他,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忙了一天,她也累极了。
倒头就睡,一夜好梦。
醒来后,精神抖擞,开始准备酒楼今天要卖的东西。
做好后,把东西搬上牛车,赶着出了门。
没走多远,便见到了苏红杏。
看着,苏红杏刚从二三房那边出来,正准备上轿。
见到苏锦绣,她咬牙,一瘸一拐的走上前。
“苏锦绣,你这回得意了?
害得自己亲二婶三婶进了大牢,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m.χIùmЬ.CǒM
还有我这个堂姑,因为你的缘故。
折了银子,又挨了……”
稍一动弹便扯了伤口,疼得她直咬牙。
二三房被抓进县衙,吃了一通板子后就什么都说了。
害她被抓去也挨了几板子,张万良花了十两银子才把她赎出来。
这笔账,自然又算到了她头上。
这几天,对她一直没好脸色。
二三房出了大牢后,竟然还找上了她。
死活非说这事是帮她干的,找她要了药费不说。
还非要她送她们回来,她本就憋了一肚子气。
这会儿见到苏锦绣这个罪魁祸首,恨不得生吞活剥。
“苏锦绣,你以为你能得意多久?
等着,我会让你好看。”
苏锦绣嗤笑一声,半点不把苏红杏放在眼里。
“那我就等着,看你如何让我不好看了。”
苏红杏咬紧牙,钻进轿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锦绣看了看二三房的方向,忽然想到什么。
赶紧回家,叫了苏尚武一声。
“尚武,你帮阿姐把东西送去如意酒楼。
跟林伯说一声,我今天有事去不了。”
苏尚武应了声,拿过缰绳赶着牛车走了。
苏锦绣头也不回的往二三房那边跑,王九见状,也跟了上去。
到了二三房院子外,老远便听到粟阿芳的叫骂。
“哎哟,你轻点儿,是想要我的命吗?
疼死老娘了,贱皮子,吃里扒外,就该揍死她。”
江春兰屋里倒是安静,苏铁牛站在门口舔着糖葫芦。
苏锦绣走上前,皱眉问道。
“铁牛,你姐呢?”
苏铁牛翻了个白眼,扭头。
“她敢帮你说话,我爹我娘把她打死了。”
苏锦绣双眸瞬间睁圆,几步上前揪住苏铁牛的手。
“你说什么?人在哪儿?”
苏铁牛本想干嚎,一抬眼,瞥见苏锦绣身后的王九。
见他一双眼珠子死死盯着他,黑黝黝深不见底。
登时不敢吭声,指了指屋后。
苏锦绣咬牙,飞快跑过去。
“王九,去跟我娘说,找邓叔去请郎中过来。”
屋后是一片臭水塘,淤泥又深又臭。
苏锦绣跑过去一看,苏桃花仰面躺在淤泥中,一动不动。
她赶紧跑过去,将人抱起来。
“桃花,我带你回家。”
苏桃花听到苏锦绣的声音,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了些。
费力,挤出一个笑。
“大姐姐,你没事,太好了。”
苏锦绣一把背起苏桃花,飞快朝家跑。
到家后,她脱下苏桃花满是淤泥的破衣服。
看到苏桃花身上血肉模糊的伤口,眼眶不由红了。
给她擦拭伤口的时候,都不敢用力。
生怕带下一片皮肉。
苏桃花却只是闷哼几声,连呼痛的力气都没有了。
苏锦绣担心,直接挤出指尖上两滴灵泉,全都喂进苏桃花嘴里。
不多会儿,李招娣便回来了。
“锦绣,邓叔去给你请郎中了。”
待进门,看到床上的苏桃花,登时捂住了嘴。
“桃花?
哎哟,天老爷,春兰怎么这么狠心?
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怎么一点都不心疼……”
苏锦绣闭了闭眼,给苏桃花盖上被子。
很快,邓大驴便赶着牛车将郎中请来了。
饶是见多识广的郎中,看过苏桃花的情况后,也直摇头。
“这女娃命大,再晚点,怕是都救不回来了。
外伤断骨伤筋,内伤伤了五脏。
可得好好养养,不然以后得留下旧伤。
变天伤痛难免,怕是没法再生养哦……”
苏锦绣点头,送郎中出门。
“劳烦郎中,给我用最好的药。”
送走了郎中,李招娣已经给苏桃花穿好了衣服。
可是,人还没醒。
苏锦绣看着苏桃花那张苍白如纸,肿的连五官都看不清的小脸,皱起眉头。
“娘,有什么法子,能把桃花过继到我们大房吗?”
李招娣知道苏锦绣心里不好受,无奈叹了口气。
“你三叔三婶都在,他们不点头,肯定是不行的。
怪娘,没听你的,多看着点。
实在是,娘也没想到,他们会那么狠心。”
锦绣提醒过她,说桃花帮忙说了话,三房肯定不会放过桃花。
她不好出面,只能让她这个做大伯娘的帮忙看着点。
可想着,再怎么样,那也是三房自己的骨肉,怎么也不会下死手。
她怕干涉多了,反而引得三房不满。
所以,便没多管。
没想到,三房居然这么狠心。
“娘,那不是我三叔三婶。
那是,畜生。”
李招娣没吭声,可不是畜生?
苏锦绣不敢离开,一直守在苏桃花床边。
等苏尚武从城里回来,带回了药。
看着苏桃花这般模样,气得跳脚。
“真不是个东西,揍成这样,倒不如卖了她。”
苏锦绣把药熬上,扭头看了苏尚武一眼。
“卖了她?三房准备把她卖了?”
苏尚武走上前,点了点头。
“我是听铁牛跟村里娃吹牛说的,说他爹娘早说了。
等桃花长大些,便将她卖给人。
甭管是做小妾,还是通房。
只要能换银子就成,换的银子,给他娶媳妇。”
村里娃子虽然不是很懂小妾通房是个啥,但卖了自己姐姐给自己娶媳妇这回事,多少还是有些鄙视。
所以,都不太乐意跟苏铁牛玩。
苏尚文虽然看不见,但鼻子闻得清楚。
那么浓烈的血腥味,可不是什么小伤。
他也心疼苏桃花,但更多的,是对苏锦绣的不满。
“若不是你,桃花也不会变成这样。
苏锦绣,你害人不少。”
苏尚武听到这话,不乐意了。
“哥,你不怪三房心狠手辣,倒怪起阿姐了?”
李招娣不满的皱起眉头:“尚文,不能这样跟你阿姐说话。”
苏尚文冷哼一声,摸索着往回走。
“我说的没错……”
苏锦绣这会儿心思都在苏桃花身上,也懒得管苏尚文说什么。
熬好药喂下去,苏桃花的情况好转了些。
苏锦绣见天已经很晚了,便让苏尚武他们去休息了。
扭头一看,王九靠在身后的椅子上。
一手撑着脸,闭着眼睡着了。
苏锦绣轻手轻脚的上前,推了推他。
“王九,你去睡。”
王九睁开眼,眸色深深,引人沉沉下坠。
“姐姐,你已经快三个时辰,没有看过我了。
一眼,都没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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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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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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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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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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