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做二婶的欺负你,你家才耕了田。
这田地就不分了,就分家里的东西。
只要是这屋里搬出来的东西,都得平分。”
这意思很明白,甭管苏锦绣把银子镯子藏哪儿。
只要还在这个家里,今儿个都得重新分。
村里有明白人,知道粟阿芳这是见苏锦绣最近上孙府做活儿。
应当是得了赏银,所以才这么闹。
“那分家后的银子,都是锦绣自己卖力换来的,为啥要重新分?”
粟阿芳翻了个白眼,呸了一口。
“谁知道是她赚来的?还是上回分家藏的私?
再说,又不是只有她挣了银子。www.xiumb.com
咱二房和三房男人才从外头做活回来,也有不少银子呢!
真分起来,还不知道谁吃亏。”
村里人被堵住了嘴,没好再说什么。
李招娣抱着个酸菜坛子,站在门边直抹泪。
今儿个新屋落成,锦绣让她在家收拾,好搬新家。
她刚才就没跟过去,这还没收拾好,就听二房闹了这么一出。
锦绣这么辛苦挣的东西,可不能让二房抢走。
江春兰走到李招娣身边,小声叹了口气。
“大嫂,二嫂向来这样,我也拦不住。
刚才不过帮你们说了两句话,便被她一通臭骂。”
看李招娣那样,她就知道酸菜坛里是啥。
也得多亏粟阿芳,不然还找不到这玩意儿。
“大嫂,你待会儿别出声,我帮你想想办法……”
李招娣这会儿没了主心骨,抱着酸菜坛子点头。
苏锦绣站在里长身边,看了看四周问道。
“东西都在这儿了,这次便平分,谁也不占便宜……”
江春兰赶紧上前,抢在粟阿芳跟前开了口。
“锦绣,三婶拉不住你二婶。
你也别说平分了,这次,咱抓阄。
甭管谁抓中好的,谁抓中甭的,全凭运气。
三婶没用,只能帮你想这个法子……”
这法子听着倒是很公平,分家全凭运气。
可粟阿芳知道,江春兰肯定有法子抓中。
“成,别说我们欺负你们孤儿寡母。
就抓阄。”
里长虽然想帮苏锦绣,可苏锦绣自己都点头了,他还能说啥?
他让人拿来纸笔,先把所有东西都清点了一番。
然后一一写在纸上,等着墨汁晾干,再团好。
江春兰擦了把手上前,把纸一一摊开晾好。
粟阿芳见状,有样学样。
走到鸡笼前,摸了把然后上前帮忙。
苏锦绣走到一旁,扶着李招娣坐下。
“娘,别着急,二婶跟三婶会帮忙。
我出门找点东西……”
李招娣跟周围的人听到这话,不由暗着急。
三房先不说,二房帮忙铁定是要动手脚啊!
锦绣这会儿不盯着点,还往外跑个啥?
今天风和日丽,很快纸张都晒干了。
里长没再让二三房插手,自己上前把纸张收回来。
找了个没人的地儿团成纸团,随即扔进箩筐颠了颠。
“一人摸一个纸团,摸到啥就是啥,不许换。”
江春兰盯着李招娣手里的酸菜坛子,手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按照顺序,大房先抽。
大嫂,你先来。”
李招娣刚要起身,就见苏锦绣牵着条狗回来了。
“娘,我来吧!
你别动,摔了坛子就不好了。”
李招娣点点头,牢牢抱着坛子不敢动弹。
苏锦绣走上前,手在箩筐里挑挑拣拣。
拿起这个,又颠颠那个。
身边的狗子似乎都着急了,不时汪汪叫上两声。
粟阿芳急得跟猫爪子挠一样,见苏锦绣那慢条斯理的劲儿,不由催促。
“你是能挑出花来?随便捡一个得了。”
苏锦绣慢悠悠拿出一个纸团,看了粟阿芳一眼。
“二婶急啥?你做了记?怕认不出了?”
粟阿芳一惊,赶紧挤开苏锦绣。
“别瞎说,里长都看过了,哪儿有记号?”
苏锦绣没有多说,牵着狗拿着纸团走到一旁。
粟阿芳装作选纸团的样子,低头闻了闻。
哼,她也不傻。
看着江春兰在晾纸的时候,用手沾了酸水。
这样,纸上就会留下酸水的味道。
看不出,但能闻得到。
她不认字,江春兰认识字啊!
凡是江春兰落了酸水味儿的纸,她都用沾了鸡屎味的手捏了一遍。
这样,江春兰就闻不出酸水味儿。
为了不让江春兰认出来,她还故意多捏了几张其他的纸。
粟阿芳拿了一张鸡屎味的纸团,退到一旁。
最后,是江春兰。
果不其然,她走到箩筐前闻了闻。
只闻到鸡屎味,没有酸水味。
她的脸色变了变,显然也猜到了什么。
想不到二房居然聪明了一回,却把这聪明劲儿用到了她身上。
江春兰深吸一口气,找了个鸡屎味最重的纸团捏在手里。
在里长的见证下,三人将纸团打开。
第一回,苏锦绣摸到的是新屋。
里长由衷替她高兴,微微松了口气。
“锦绣运气不错。”
苏锦绣笑笑,摸了摸身边的狗头。
粟阿芳咬牙,她摸到的是三房的屋子。
不过一看江春兰摸到的,是苏锦绣他们住的老屋,心里松了一口气。
不打紧,屋里都搬空了,银子镯子应该藏在这些家什里头。
江春兰不着急,拿着纸团安静的站在边上。
又是一轮抓阄,这次苏锦绣分到的是三石稻谷。
苏锦绣很满意,嘴角的笑藏不住。
这次,粟阿芳只分了一担米糠。
江春兰比她强,分了两石稻谷。
抓了两回了,江春兰没半点着急的样子。
粟阿芳不仅犯了嘀咕,这银子跟镯子到底在哪儿?
外头有风,鸡屎味都散了。
她深怕再晚,什么味儿都闻不见了。
“再耽搁下去,天都要黑了。
剩下的纸团,都分了吧!
这次,我先来。”
粟阿芳上前,在箩筐里挑挑拣拣。
一共是十八个纸团,她们每人抽了两个,还剩十二个。
粟阿芳挑拣了半天,拿了四个走到一旁。
江春兰推着苏锦绣上前,让她先拿。
最后箩筐还剩几个,她一把抓进怀里。
三人将纸团一一打开,里长帮忙看了眼。
粟阿芳运气不好,四个纸团全都是些鸡零狗碎的玩意儿。
她探头看向苏锦绣,有些紧张。
难不成,苏锦绣运气好,又把那银子跟镯子抓回去了?
苏锦绣打开所有的纸团,脸色瞬间苍白。
里头,只有些破桌板凳。
粟阿芳登时明白过来,东西没在苏锦绣那。
她看向江春兰,只见江春兰扬了扬手里的纸团。
“我就分了些家里的酸菜罐子,大嫂,你手里那罐子先给我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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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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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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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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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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