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绣银钱给的爽利,饭菜又做得好。
工匠干活自然卖力,加上村里人帮忙,十天的活儿,只用了一半不到。
接着就只等烧好瓦,盖好顶就成了。
这几天,二房三房那叫一个安静。
李招娣都有些不习惯,早上看苏锦绣要出门,不放心问了一嘴。
“锦绣,你二叔三叔回来了。
要不要,请他们吃个饭?”
苏锦绣想都不想,摇头。
“可别,娘,这事你别管,我心里有数。”
二叔苏大福看着是个老实的,可二婶不是省油的灯。
三叔两口子加起来,怕是有两百五十个心眼子。
苏锦绣来到新屋,正巧看到苏大贵和江春兰从里头出来。
见到苏锦绣,两人也没不好意思。
江春兰笑眯眯上前,拉住苏锦绣的手。
“锦绣啊!这屋这么快就建好了?
等盖了瓦,就该添置家私了。
正好,你二叔三叔是木匠。
到时候用上好的松木给你打一套气派的家私,上桐油。
保管,是村里最气派的东西。”
苏大贵摸了把下巴,笑着点头。
“是啊锦绣,二叔三叔不收你工钱。
你只管放心,把这事交给咱们办。”
不要工钱,那买木材的银子总得给吧。
苏锦绣看着两口子滴溜溜转不停的眼,淡淡勾了勾唇。
只怕家具置办好,就是他们二房三房抢着搬进去的时候。
“不巧,当初不知道二叔三叔啥时候回。
这事,我交托给胡婶子帮忙了。
不然,三叔三婶去跟胡婶子说一嘴?
让她别费心了,你们会帮忙?”
真去里长夫人跟前,怕是苏锦绣就知道这屋是他们的。
再不肯帮忙投银子了,苏大贵又不傻。
“既然有里长夫人帮忙,那咱们就放心了……”
苏锦绣看着两口子走后,这才锁上门回了家。
回了家,她拎着木桶出门。
正碰上在外头虎视眈眈,等着她的粟阿芳。
要说还是粟阿芳皮糙肉厚,那么折腾了。
躺了几天,又生龙活虎了。
听说粟寡妇差点没命,还是那王赖子把人悄悄接走了。
苏锦绣当没看见粟阿芳,径直往前走。
粟阿芳没脸没皮,跟在后头。
这小娘皮能捞鱼赚钱,她也能。
苏锦绣熟门熟路来到河边,挽起裤腿下了水。
粟阿芳有样学样,像条尾巴跟在她后头。
河边的人见这情形,赶紧出声。
“嘿,我说粟阿芳,上回害锦绣的名还不够?
这回跟着,是想害她的命?
你信不信,我去找里长?再给你一顿族法?”
粟阿芳脸一红,气得咬牙。
“这荡子是苏锦绣家的?许她捞鱼,就不许我捞鱼?
有本事你去叫,我倒要看看,里长是不是不讲理偏帮她。”
比起旁人的气愤,苏锦绣倒是十分平静。
“没事,谁要捞鱼就捞,咱都管不着。
就是得说好,是捞鱼,不是抢鱼。”
苏锦绣越是通情达理,就显得粟阿芳越不是东西。
河边的人都盯着粟阿芳,生怕粟阿芳欺负苏锦绣。
粟阿芳跟着苏锦绣进了荡子,半步都不敢挪开。
她知道荡子危险,还是怕淹死。
高高的芦苇迎风而立,青翠青翠煞是好看。
苏锦绣回身,幽幽看了眼一步一随的粟阿芳。
“二婶要是再跟这么近,明年你坟头草就这么高了。”
粟阿芳咬牙,这才发现两人钻进荡子里,外头啥都看不见。
她赶紧往后退了退,踩踏了一片芦苇。
“好你个苏锦绣,没人就露出真面目了。
我要让村里人都看看,你这幅黑心烂肝的模样。”
苏锦绣当着粟阿芳的面捞起一条鱼,刻意大声道。
“什么?二婶你要抢我的鱼?”
没等粟阿芳说话,外头的人就嚷开了。
“她敢?咱们这就去找里长。”
粟阿芳看着苏锦绣得意洋洋的笑脸,气得肝疼。
“老娘没抢,瞎了你们的狗眼。”
她再不敢乱动,只能看着苏锦绣捞鱼。
那一条条大鱼,就跟中了邪一样,任由苏锦绣捞。
看的她眼珠子都红了,她想挪过去捡个便宜。
一个不小心,惊动了旁边芦苇荡里的野鸭。
野鸭争先恐后的飞出来,其中两只撞在一块,软绵绵的掉进了水里。
顺着水流,从粟阿芳眼皮子底下,飘到了苏锦绣跟前。
苏锦绣也不客气,捞起两只野鸭捆在一起。
“多谢二婶,平日只能捞点鱼。
今儿个,还能白得两只野鸭。”
粟阿芳再也忍不住,从水里跳出来。
“那是我的,还给我。”m.xiumb.com
没等她碰到苏锦绣,就听外头的人嚷起来。
“粟阿芳,你又想抢锦绣东西?”
“放屁,明明是她。
咕噜咕噜……”
粟阿芳脚下一滑,跌进了荡子的水坑里。
坑很深,她又不会水,在水里扑腾个不停。
还好苏大福跟了过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救上来。
粟阿芳淹的半死不活,苏锦绣收获满满的回了家。
等她回到家,一眼看见邓大驴带着陈管事等在门口。
这倒是叫苏锦绣吃了一惊,她走上前。
“陈管事,你怎么来了?
来找我的?”
陈管事点了点头,瞥了眼苏锦绣手里的野鸭。
“你这儿可让我好找,多亏了他。”
邓大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以前给陈管事那送过干柴,打过两次照面。
今天去隔壁村耕田回来,半道遇到了。
他说要来找你,我就带他过来了。
你们聊着,我先回家了。”
陈管事是孙府的管事,帮孙府干活的,赏钱都比别处多。
肯定没坏处,所以他才放心带着来。
苏锦绣笑了笑,跟邓大驴道了声谢,为难的看了眼陈管事。
“陈管事,对不住。
家里实在简陋,未免污了您的眼。
咱还是,不进去了。”
陈管事嫌弃的看了眼那院子,啧了一声。
“回头得了赏银,把这屋子打整一下。
我家老夫人最近胃口欠佳,老爷着急坏了。
看了郎中不管用,你这几天去府上给老夫人做些开胃的吃食。
这活儿你要是干好了,赏银少不了你的。”
苏锦绣了然,点点头。
“成,那我明早便去……”
送走了陈管事,苏锦绣回到家。
孙大贵装模作样的扫着地,心里盘算开了。
这苏锦绣,不光有私底,还跟孙府有往来?
手里的银钱,肯定不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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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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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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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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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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