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栓子闻着外头的肉香,脾气上来,一脚踹翻了饭桌。
“娘,我要吃肉,你帮我去大房拿肉吃。”
粟阿芳心疼的看着地上的米粥,赶紧捞进碗里。
“哎哟,我的小祖宗。
娘不是要不着吗?
这可是米粥,平时难得吃上一顿。
就这么撒了,多糟践东西?
你不吃,倒是给娘吃啊!”
苏栓子不肯听,跺着脚撒泼。
“我不管,我就要吃肉。
凭啥大房能吃上肉?我却吃不上。
我要吃,要吃……”
粟阿芳被吵得没法子,只能把碗放下,从米缸里摸出两个鸡蛋出了门。
“娘给你做荷包蛋,别吵了。”
都是大房干的好事,惹她家栓哥儿生气,浪费了这些米粥。
一开门,就见粟寡妇在门口转悠。
“哟,阿芳,你这是要做饭?
我来帮你,搭把手!”
粟阿芳把鸡蛋往身后藏了藏,刚要赶粟寡妇走。
这么好的东西,可不能便宜了粟寡妇。
粟寡妇进了门,神神秘秘看了眼大房。
“嘿哟,我跟你说。
你家大侄女这几天荡子山里转悠,我发现她跟个男人……”
粟阿芳支起耳朵,粟寡妇却住了嘴。
“咱们先做饭,我还没吃。”
为了知道苏锦绣的相好是谁,粟阿芳只能让粟寡妇留下来吃饭。
本来两个荷包蛋,忍痛分了粟寡妇一个。
支开了栓哥儿,粟阿芳赶紧追问。
“苏锦绣跟谁勾搭在一块了?你要敢胡咧咧,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粟寡妇一抹嘴,拍着胸膛道。
“别的不说,这可是我亲眼看到的。
就那个邓大驴,我看见他跟苏锦绣拉拉扯扯。
苏锦绣来靠山村才多久?你看见她跟村里其他男人说过话没?
咋就跟邓大驴关系那么好,要我说,八成是有事。”
粟阿芳眉头一皱,有点不信。
“邓大驴?他家比咱都穷。
家里还有个药罐子,苏锦绣咋看上他了?”
粟寡妇咧嘴,神秘一笑。
“还能为啥?大驴大驴,你以为这名儿白叫的?”
送走了粟寡妇,粟阿芳赶紧去隔壁,跟江春兰说了这事。
“你说我要是把这事给她宣扬出去,她苏锦绣还能待得下去吗?
把她赶走了,大房那几个,还不是任咱捏圆搓扁。
那家底,都是咱的。”
江春兰抱着苏铁牛喂了口鸡蛋羹,笑了笑。
“二嫂,这事空口白眼说了不算。
得拿出证据,最好,是让咱村里人都看见。”
这么一说,粟阿芳就懂了。
一拍大腿起身,准备去找粟寡妇。
走到门口,却被缩在门缝的苏桃花吓了一跳。
“哎哟,你这赔钱货可吓死我了。
别碍眼?看着就烦。”
粟阿芳嫌晦气,吐了一口吐沫走了。
江春兰收起面上的笑,恶狠狠看着苏桃花。
“听见了?你个糟心玩意儿,滚出去。”
苏桃花不敢吭声,慢吞吞爬起来出了门。
“娘,我还要吃蛋蛋。”
苏铁牛不耐烦,狠狠锤了江春兰一把。
江春兰堆起笑,舀起一勺蛋羹喂到苏铁牛嘴边。
“好儿子,真有劲,来,多吃点。”
苏桃花饿得不行,腿上的伤疼得钻心。
她扶着墙,一点一点挪到了后院的猪圈。
在猪圈后头,捡了半个剩下的红薯。
顾不得擦,就往嘴里塞。
“别吃。”
苏锦绣上前,拉住了苏桃花的手。
苏桃花惊恐的看着苏锦绣,浑身都在颤抖。
“我,我以为猪不吃了。
大姐姐,我不敢了。
你揍我一顿,别告诉我娘。”
大姐以前也会揍她,但比起娘下手算好了。
苏锦绣皱了皱眉,拉着苏桃花走到边上舀了一瓢水。
“你先把手洗干净,在这儿等我。”
她记得,桃花还有个双生弟弟苏铁牛。
两姐弟今年八岁,平日里江春兰把苏铁牛当眼珠子一样疼。
对苏桃花却是喊打喊骂,饭不给吃饱,活儿做得最多。
一样的年纪,苏铁牛胖成了猪。
苏桃花往他边上一站,瘦得跟个影子似的。
苏桃花听话的洗了手,乖乖站在原地不敢动。
苏锦绣拿着两个肉包子,塞到苏桃花手里。
“吃吧!”
苏桃花不敢吃,手里的肉包子跟烫手一样。
她使劲儿摇头,几乎要哭出来。
“大姐姐,我不敢了,你别毒死我。”
苏锦绣被苏桃花这样弄得哭笑不得,只能掰了一点包子吃给她看。
“没毒,给你吃的。”
苏桃花看着苏锦绣吃了包子,还是没敢动。
“那,我能拿回去给我娘跟弟弟吃吗?”
要是娘知道她在外头吃好吃的,没给弟弟吃,会打死她的。
苏锦绣脸一板,挡在苏桃花身后。
“不能,你就在这儿吃。
吃点一点都不剩,才许回去。”xiumb.com
苏桃花闻着肉包子的香味,又被苏锦绣吓住。
乖乖的吃完了包子,连指缝里的油都舔的干干净净。
苏锦绣噗嗤一笑,让开路。
“行,回去吧。
不许告诉你娘,不然……”
威胁的话没说完,苏桃花就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不告不告……”
苏桃花走了几步,咬了咬唇。
“二伯娘说,要把你赶出去……”
说完也不管苏锦绣听没听见,一溜烟跑远了。
苏锦绣顿了顿,转身回屋。
路过苏尚文他们屋,发现苏尚武在哼哈哼哈练着她教的招式。
苏尚文捧着那本千字文,不舍的摩挲着。
她想了想,赶着猪上了山。
猪在前头走,她在后头捡山菌摘果子。
一抬头,发现猪不见了。
她跳下树,准备找猪。
忽然,听到猪尖声哀嚎。
“嗷,嗷,嗷……”
“光溜溜,两脚兽。”
猪发疯一样从一捧杂草后跑出来,飞快窜下山。
苏锦绣看了眼杂草后,皱了皱眉赶紧去追猪了。
脚步声远去后,粟寡妇白着脸从草丛里钻出来。
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狠狠跺了跺脚。
她跟相好的滚荡子,碰上苏锦绣。
躲到山里来,还是碰到苏锦绣。
说苏锦绣不知道她的事,她都不信。
不成,得赶紧解决苏锦绣这个麻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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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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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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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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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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